川普是一个相当幸运的美国总统,在任短短三年,提名了三位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Gorsuch, Kavanaugh 和Barrett。哈佛、耶鲁和圣母大学法学院都有优秀的毕业生出彩,还有唯一的清教徒大法官Gorsuch, 其他大法官除了犹太人就是罗马天主教徒。为了迎合川普的支持者,这三位虽然都保守,但是保守的程度是递增的,川普这人无所谓保守与自由。相对于川普任命大法官的成就,克林顿、小布什和奥巴马这三位做了八年的美国总统都只任命了两位大法官。
Amy Coney Barrett最近在耶鲁校友Clarence Thomas大法官的带领下,在白宫宣誓就职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川普的这三位大法官的顺利任命,其意义远超过他的总统任期。我们知道美国开国先贤们将大法官定为终身任期,这三位都还年轻,他们应该能够确保美国仍然是一个依据宪法治国的伟大国家。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这三位法官都是美国宪法的原始版本的信奉者。
顾然Amy Coney Barrett对堕胎或奥巴马医改的观点重要,她的任命甚至可能关系到这次谁能当选美国总统,如果投票的争议再起。但是我更关心的是她对关乎亚裔学生命运的平权法案的观点,当然她的家里也有两位非洲裔子女可以从平权法案中获利。
在1978年的Allan Bakke告加州大学的美国最高法院首次涉及平权法案的争辩里,高院裁定大学录取新生可以考虑种族因素,但是大学如果人为设定各种族的配额则是违宪的。当时的美国士兵Bakke从越战返美,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是仍然刻苦学习并且渴望当医生。他申请UC Davis医学院时几次都不成功,而比他差很多的非洲裔申请人则轻松入读,Bakkle不服才一路告到高院。
这次在美国司法部控告耶鲁的案子里,美国政府拥有强有力的证据显示,在以往的至少二十年的时间里,耶鲁均采取所有措施使它的非洲裔新生的比例保持在6-8%。耶鲁不惜降低标准,也要保持本科生这样的种族配额。这明显违反了高院早在1978年就禁止的种族配额,只是耶鲁靠鬼辩不承认而已,但是证据材料未来是会过堂的。
在O'Connor或Kennedy这些摇摆大法官在任时,随后的二次白人在最高法院抗争平权法案的密西根和德州案件中,高院的判决书对平权法案的实施范围的限制越来越严。高院分别取消了密西根的积分制和要求德州大学只有在所有办法都努力过后才能选择种族因素,以维持校园的种族多样化。密西根当年的积分制,荒唐到只要是黑皮肤申请人所增加的点数几乎相当于SAT考了满分。也就是说黑人除了SAT的积分外,还可以拿到种族的额外分,高院不得不禁止这样的种族歧视。 O’Connor在书写2003年的密西根高院多数派意见书时,还给出了一个25年的宽限期。她认为因为美国人民可能跨越了因历史原因的种族隔亥,在2028年平权法案可能没有必要存在了。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没有抗争,平权法案根本不可能终结。
现在保守派对自由派大法官的比例是6:3,John Roberts的摇摆派色彩在平权议题上早就不存在了,他说过这样的名言:“The way to stop discrimination on the basis of race is to stop discriminating on the basis of race.”,所以我们可以说平权法案离被宣判违宪的日子确实不远了。
正在美国联邦法庭的对平权法案的诉讼包括民间团体告哈佛和美国政府控告耶鲁歧视亚裔和白人,只要这二项抗争的任何一项能够推进到美国高院, 就有希望让平权法案退出历史舞台。虽然美国司法部告耶鲁的案子可能因川普输掉选举而流产,但是哈佛的案子是民间的,应该不受党派的影响。如果川普连任成功,凭他的性格是不会饶了耶鲁的,平权法案可能会在“美国司法部vs. 耶鲁”终止,耶鲁也可以青史留名了。
Amy Coney Barrett确实在宪法知识上可能赶不上现任大法官的哈佛或耶鲁法学院毕业生,她甚至在听证会上答不全美国宪法修正案的第一条。面对参议员Ben Sasse的提问,最高法院候选人Amy Coney Barrett出现fumble。 她答不全美国宪法修正案笫一条所保护的那五项自由,包括言论、宗教或集会等自由。我也答不全,但是作为宪法学教授和大法官候选人,这有些说不过去。
也不知道是否为自信的问题,Barrett回答问题时是尽可能简洁,给人害怕出错的感觉,她也不敢深入讨论美国独立宣言所代表的精神,以及它与美国宪法和宪法修正案的不同。Ben Sasse则是另一个极端,他在这场合变成了教授或给人指方向的角色。他这同时拥有哈佛和耶鲁学位的人都喜欢这样,Ted Cruz也是乘机大肆宣扬自己的主张。然而听他们的对话确实给我们上了很好的美国宪法的课,将美国开国先哲们的智慧展示给了我们。在我眼中,Ben Sasse和我们密苏里的参议员Josh Hawley在未来都会竞争共和党的总统提名。
这里还有另一层的含义,自从斯坦福的大法官Rehnquist和O’Connor离去后,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全部被哈佛法学院和耶鲁法学院垄断(RGB是从哈佛转学去Columbia 后毕业的)。面对Amy Coney Barrett 这位毕业于不知名的文理学院(田纳西的Rhodes College)和圣母大学法学院的南方法国后裔,常春藤毕业生们的心里不舒服。Sasse的提问多少代表部分的这种情绪,当场考问她最基本的宪法问题,确实看出了破绽,虽然她是去世大法官Anthony Scalia的Clerk。Scalia曾在耶鲁说过,如果不是耶鲁法学院的前几名,很难成为他的Clerk。
对Amy Coney Barrett最担心的不是这些右派参议员,而是主政哈佛和耶鲁的校长们,因为他们降低标准录取少数族群学生的政策面临着威胁。当时密西根和德州的平权判案都维持了它的合法性,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写德州多数派意见书的Kennedy大法官已经被相当保守的耶鲁校友Brett Kavanaugh代替,而自由到几乎不惜破坏美国宪法的大法官Ruth Ginsberg被Amy Coney Barrett代替。保守派在高院明显占优势,如果加州人民这次在Prop. 16公投上对平权法案说不,那将使高院更容易裁定平权法案违宪,所以加州华裔应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