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影响最大的韩战烈士——毛岸英

毛岸英

对中国影响最大的韩战烈士——毛岸英

卜一

        韩战历时三年多，经过了许多次惨烈的战役，双方死伤无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带给许多家庭难忘的痛楚。但其中有一位年仅二十八岁的青年，他的牺牲可能带给中国最大的影响，他的名字叫毛岸英。

        毛澤東一生有四個妻子、許多 子女，但大多在戰亂中散失或夭 折。「行大義者不顧其親」，毛對子 女的散失大多處之淡然，但是其長 子毛岸英之死卻帶給他很大的傷 痛，也影響了他晚年的心態與治政。

        毛岸英是毛澤東和楊開慧的大 兒子，一九二二年十月出生於湖南 長沙。當他四、五歲時（一九二七），毛澤東在長沙別了楊開 慧及三個幼兒（岸英、岸青、岸龍），前往湘贛邊界領導秋收 起義，隨後上了井岡山。不久毛就另接新歡，與賀子珍結了 婚，有了孩子。一九三〇年十月國民黨逮捕了楊開慧，次月 楊不屈就義。三個孩子被楊老太太安排送到上海，由毛澤東 大弟毛澤民照顧，後寄養在董健吾家。董離開上海後，三兄 弟流浪街頭，岸龍病死（也有一說謂失蹤），岸青因被毆，腦 部受損。一九三六年，中共地下黨借張學良之助，將岸英、 岸青送往蘇聯。

杨开慧与毛岸英（右）、毛岸青

        毛岸英在莫斯科 先後在蘇雅士官學校 快速班、列寧軍政學 校，和伏龍芝軍事學 校學習，並加入聯共 （一九四六年回國後 轉為中共黨員）。他寫 信給史達林，要求上 戰場。史達林知道他 是毛澤東的兒子，政 治作用非淺，雖安排 他到坦克部隊，參加 蘇軍反攻，但特别保護毛岸英，以防其遭難。 一九四六年，毛岸英回國，臨行前史達林親自接見他， 並贈予禮物。

毛岸英

         毛澤東在延安見到了闊別十九年的兒子，感触万千、欣喜萬分。在留下的幾張當時他們父子合拍的相片中，顯露了毛 澤東「歡樂與慈祥」的神采。毛澤東極力培養岸英，讓他參 加許多中共重要會議。中共建政後，毛岸英任北京機械總廠 黨支部副書記。一九五〇年十月一日，中共建政一周年紀念， 毛岸英登上天安門，立於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等中共領 導之旁，令人有「明日紅星」之感。

毛泽东、毛岸英、李纳

毛泽东、李纳、毛岸英、刘思齐

         次年夏，韓戰爆發，毛岸英 要求前往朝鮮參加「抗美援朝」，於十月中旬離別了新婚一年 的嬌妻劉思齊，十九日隨「志願軍」總司令彭德懷渡過鴨綠 江，在志願軍總部擔任俄文翻譯，不幸僅一個月後（十一月 二十五日）就被美軍飛機轟炸身亡。 毛岸英犧牲的消息由彭德懷於當日立即呈報中共中央， 但周恩來等了兩個多月才囑葉子龍向毛澤東報告。據葉回 憶，毛聽到噩耗後，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歎息道：「昔年植柳， 今搖落！」倒是江青在旁邊，大哭了一場。事發兩、三年後， 毛才將岸英的死訊告訴劉思齊，劉當時只有二十二、三歲， 傷痛不已。她成了毛家最年輕的寡婦（毛澤東兩個弟弟，澤 民與澤覃早已犧牲）。

毛岸英与刘思齐

        彭德懷回北京後見到毛澤東，立即為岸英之死請罪。毛 當時淡然地對他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沒有追究責 任。但到一九五九年廬山會議，針對彭的「上萬言書」展開 批鬥時，毛在為彭德懷定性為「反黨集團」的發言中說了：「大 煉鋼鐵，我是始作俑者。始作俑者豈無後乎？我一個兒子瘋 了，一個兒子被炸死了！……」表露了其喪子之哀，註定了 彭的悲慘下場，也揭開了「文革」浩劫的序幕。

毛泽东与彭德怀

        毛岸英幼年別父、喪母，流浪坎坷，遠渡異鄉，飽經風 霜。至今國內對他的口碑大多很好。未及「而立」即拋下新 婚嬌妻，慘死異國，令聞者傷感。七十年來，他的故事在國 內外一直被廣為談論。他的為國犧牲是光榮的，但也是疏忽 所致。自古以來「太子（王子）監軍」，大將之責在於替太子「樹威立信」。凱旋榮歸，則太子威風、大將有賞，如隋初滅陳之韓擒虎、贺若弼與楊廣；若戰不利，則棄大將而保太子，如南宋陆秀夫与幼帝、太平天國 天京城破時之李秀成與洪天貴福；途窮則太子、大將雙亡，戰 國馬陵之戰的龐涓與太子申是也。但像彭德懷和毛岸英這 樣，太子亡而大將歸的例子在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據報導，毛澤東於一九五〇年十月初決定中共進兵朝鮮 後，立即將彭德懷由西安召到北京。其後有一天，彭到毛中 南海的住所與毛氏父子共進晚餐，席間兩毛岸英突然向彭提要參加「抗美援朝」的願望，彭大吃一驚不知如何回答，只 是望著毛澤東，毛卻說道：「由總司令來決定。」可見毛為當 時年僅二十八歲、中共黨齡只有四年的愛子「樹威立信」，是 頗費心機的。

         但老謀深算的毛澤東忽略了兩點： 其一，首先毛岸英雖在莫斯科受過軍事訓練和加入部 隊，但在史達林的保護下，他一天也沒真正上過火線，是一個沒 有戰火經驗的青年。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把 一個沒有戰火經驗的人送上戰場，等於是教他去送死。特別 是過了一周後，史達林扯濫汙，取消了原先答應的空軍支援， 使得「志願軍」在沒有空防的情況下入朝作戰，志愿军防空极其艰难。 其次，乃是彭德懷雖正直樸實、勇猛善戰，但其大而化 之的粗曠作風在中共軍中素以不善處理人際關係著稱，缺乏 周恩來、葉劍英、汪東興等料理人事的細緻手腕。彭德懷雖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重任非易，沒將毛岸英送上火線，安插 他在自己身旁作些翻譯工作，隨時可看護照料他。但終究沒 能保住毛岸英。

         據當時任「志願軍」副司令員，負責「志願軍司令 部」防空的洪學智在《抗美援朝戰爭回憶》所述，自十月二 十五日「志願軍司令部」設在大榆洞後，已多次遭到美軍的 飛機轟炸。中共中央幾次來電，要他們注意安全、加緊防空。 洪學智調了一個工兵連挖防空洞。但彭德懷對連長說：「挖防 空洞沒有用，不准挖！」。又找到洪，對他說：「你在山上瞎 鼓搗什麽？沒事幹了！……那玩意兒沒用！……我的防空不用你管！」但洪說這是中央的命令，彭只好讓他挖了。 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美國飛機四架來那一帶轟炸了兩 次。黃昏時，又來了幾架「野馬式」戰鬥機轉了幾圈，做偵 查。洪學智非常機靈，告訴彭德懷，第二天美國飛機肯定會 對司令部轟炸，要求彭參加一個防空會議。但彭說：「我不怕 美國飛機，也不躲，也不去開會。」可見事發前幾天，彭德 懷對防空警覺不夠，與洪學智為了挖防空洞，開會討論防空 的事拗來拗去。

洪学智

抗美援朝中，洪学智与彭德怀等合影

          二十五日清晨五點多，大家儘早吃完早飯後，都進入防 空壕，但彭德懷不去，還在辦公室內工作。洪去拉他，彭還 是倔得很，說：「你怕危險，你走！我不怕！我看這裡好得很， 我就在這裡！」爭吵了一陣，彭总算勉勉強強地進了洞。 沒多久，美國飛機來了，正對彭德懷的司令部所在扔下 許多「燃燒彈」。房子立即燃燒，成了一片火海。當時在房子 裡還有三個人，成普參謀從室內衝了出來，臉部燒傷，卻保 了命。但毛岸英與高瑞欣沒能跑出來，被燒成一團焦黑，慘 不忍睹。彭德懷見到毛岸英的屍體後心情沉重，坐在防空洞 裡沈默不語，整整一天沒說話。直到傍晚，仍舊一個人站在 防空洞口發呆，後對洪學智說道：「唉！為什麼偏偏把岸英給 炸死呢？」

         又據洪學智回 憶，毛岸英原先已進 入防空洞，但不知為 何又跑回房子裡去？ 大陸有種傳說，毛那 天起得很晚，沒趕上 吃早餐。他進入防空 洞一陣後，肚子餓得 難受，由於缺乏戰場 經驗，警惕性不夠， 就跑出洞口到辦公室 的廚房找東西吃。正拿著一個雞蛋，美國飛機就丟下燃燒彈。 他的屍體是在桌子下面被找到的。推測他當時以為美機丟的 是普通炸彈，卻未料到是燃燒彈。如果當時向外面衝出去， 可能頂多受傷，命會檢回來的。

毛岸英在朝鲜的墓

        如果毛岸英當年沒有死在朝鮮，其後的毛澤東和中國又 會是什麽樣呢？有人說如果岸英沒死，今天的中國就會像北 朝鮮一樣，大家還在喊著：「（小小）毛主席萬歲！」而毛澤東必會效 法朱元璋替兒子「荊棘削刺」，隨他打天下的「功臣猛將」就 會被斬除得比「文革」時更為徹底了。但也有人說，如果岸 英還在，「有子萬事足」，毛澤東晚年就不會變得不可理喻， 江青也絕對上不了場。毛岸英飽經風霜，在世時經常與其父 爭論。如果他還在，毛澤東可能會採納他的一些意見，至少 會考慮到「替兒子留點」，「文化大革命」可能就不會發生， 有可能中國人民就會減少許多痛苦與劫難！

 

附：毛泽东的大弟弟毛泽民很懂经济，在世时也常与其兄争论，曾骂过毛泽东：“共产党不是你们毛家的！“後來不幸在新疆被盛世才杀了。也有人说，中共建政以后，如果毛泽民还在，是绝对不会让他哥哥弄些大炼钢、三面红旗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