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圣诞节不同寻常, 前后气温都在零度以上, 偏偏过节这一天格外冷, 除了零度以下, 还有疫情硬是过不去, 让节日裹上一层冷清和忧伤。
站在窗前看飞扬的雪花飘落在挂在树上的圣诞节的彩灯上, 忽明忽暗, 很是媚眼。
雪花已经开始铺白地面, 有汽车谨慎行驶。 爬坡地段雪中行车真不容易。
想起去年冬天, 也是雪花飞舞, 积了一天的雪大概有6英尺厚, 清雪公司还没有来得及清扫社区的道路, 但见大车卯足了劲就可以一口气穿越, 而一般的小车就像车轮上打了蜡, 司机喝醉了酒一般左右冲突就是过不去我家门口那一段小小的不是很陡的陡坡。
我来自西北的古都, 古都的街道方方正正, 上北下南, 左西右东, 规规矩矩, 很少有高低不平左右不正的。 故乡有一句口头语叫: 端走, 就是讲直直的前行, 很古老很文言的一句话。
而米国人却最喜欢路有高低起伏, 房则东南西北均沾, 然后美其名曰: hill。 感觉加了一个hill立马高大上了许多。
买房时经纪人告诉说: 路面有斜坡是为了地下室能够walk out.
原来如此。
闲事少扯, 回到正题, 眼看着小车气喘吁吁, 左右逢源硬是爬不上来, 急得我和先生站在路边有劲使不上。
这时只见对面新搬来的一户人家走出一个老者, 他向小车司机大声喊道: 把驾驶挡放在最低档D3 or D4, 然后慢慢加速, 不要停就可以上去。
开车的年轻人很听话, 依着老者的话慢慢加速, 只见车子开始还是有些打滑, 但不再左右摇晃, 慢悠悠硬是开上了坡。
开车久的人一定都知道这个原理, 但是人在事中迷, 遇到事乱了方寸真的是人之常情。
今天的雪不大, 飘了一天的雪花积了大概不到两英尺厚,车来车往, 没有车辆踯躅不前, 对门的老者在雪花中检查圣诞彩灯为什么突然不亮了, 为了孙子, 冷啊累啊都不在话下。
伫立窗前, 浮想联翩, 刚来美国第一次雪中开车上班的情景清晰回闪, 一晃眼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我生活在中部一个州, 这个州最大的特点是夏天热,冬天冷都是极致, 夏天高过100F是常事, 冬天0F 以下也会常见。
从住家到工作单位走大街道大约不到20英里, 但红灯很多, 开高速还没有胆量, 一个当时来美国已超过十年的中国人带我走过一条小径, 狭窄的山路像是从山中横劈出来的, 行人不多, 路边都是荒凉的野树林子, 因为没有红灯, 警察经常卧在某一角落狂逮超速行驶的放飞自我的驾驶者。
因为初来美国, 开车还是非常小心, 超速也是不敢的, 但因为小径车少省时没有红灯,我也就每天开车从小径穿越去上班。
那一天下大雪, 第一次独立雪中开车, 自是非常小心, 但是错就错在想都没有想就还是往小径上走去。
行驶中突然看见一辆警车横亘在小径上, 禁止车辆雪天行驶。待近处, 看一警察低头坐车中, 我若不刹车, 就会直接冲向警车, 低头警察浑然不觉, 我不得不紧急刹车, 急打方向盘向侧面驶去, 犯了雪中开车最大的忌讳的我, 已经似乎没有了意识, 任凭车子在雪地中打转,后来回忆不起来到底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还好车没有翻, 也没有撞到警车。
警察叔叔, 我用生命换回了你的生存, 可知否?
战兢兢调整方向, 转头朝大道行驶, 至医院, 泊车, 进lab, 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能言语,腿一直在抖, 认是掐也不行,捏也没用。
从此后一直害怕雪中开车, 即便今日, 依旧能不开车绝不开车。
来美国二十余年了, 从最南方的州到很北方的州都生活过, 但更多的还是喜欢北方, 喜欢北方的雪, 只是如果不需要雪天开车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