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路 自传 第四部分

(十三)看足球赛和特异功能表演

那时候我对足球感兴趣 在学校里给同学加油 到体育场去呐喊 实况转播足球比赛时 电视机前除了舅舅和我守着不动外 安安姐姐的猫 也会蹲在沙发上 “看”得煞是认真 我叫它”罗西”

我和舅舅在这时候最默契 一起叫喊 为好球得意地做鬼脸 有一次大赛 中国队在亚洲出线了 外面鞭炮大作 火光(火把)处处 我跑了 去游行 回头一看 舅舅三步并作两步地赶来了 好激动嗬

上海“特异功能”的风刮得厉害” 有专门的”青少年特异功能培训中心”

有一个星期日的表演 专门请舅舅去看 观众就是我们一家人 在同济大学读书的两个表哥也都来了 安安姐姐画了一个男孩的头 把它揉成一团 然后装进一只友谊牌塑料香脂盒里 将盒子封好后 安安姐姐把它交给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用手心握着盒子 脸胀得通红 用力发功之后 他在纸上画出了一只猴子模样的图 兼兼画的图可能抽象些 没被猜出

上海中学的一个高中女孩给农农哥哥透视 说农农哥哥有两只胆 说对了 农农哥哥确实有两只胆 这些受过训练的孩子可以隔着盒子 凭内功把盒内的火柴棍折断 他们可以不用钥匙 把锁打开 这确实是功夫

回到家里 趁着余兴 安安姐姐测试我 唉 我怎么无反应 一点都不”特异” 我太普通了

我终于是要走了 该与不该都交给了过去 倘若再让我生活一次 我一定不允许有这么多遗憾


(十四)最后的妈妈

火车停下 到站了 长沙 夜色中 堂姐来接我 往常都是妈妈来接我 堂姐说今天太晚了 明天我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第二天 我在医院里见到了妈妈 我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我那时候 只是一个贪玩的少女 不在她身边生活的三年 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 是不是对我的思念 加重了她的病情

虽然是夏天 妈妈特别畏寒怕冷 特别是肚子那一块 她自己做了一块垫子捂着 有朋友和同事来医院看她 她还会起身来送他们走 有时候她心情好 躺在床上 翘起二郎腿摇一摇 

有一天 我穿上了在上海买的一条米黄色的款式新颖的连衣裙 妈妈笑着对我说 “知道打扮了 不知道以后你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妈妈的病一直没有查出来是什么 她的病情很快急转直下 发了病危通知书 

妈妈的同事都来了 绕着她的病床 每个人都和她见面告别 妈妈一直都在流泪 谁都回天无术

妈妈指着墙上挂着的包 里面有她的欧米茄瑞士手表 她示意我带上 (后来这手表被我弄丢了 有一天 我把它取下来 放在一个麻质的袋子里 袋子里面有一个洞 手表掉出去了)

妈妈嘟囔着她两个最亲爱的姐姐的名字 方姨光姨 她想在最后的时刻 见到她们

妈妈是半夜去世的 那一天是八三年的八月二十三号 农历七月十五日 鬼节 妈妈如果能够再坚持几分钟 鬼门关就关了 妈妈也许就不会被拖走了

妈妈被摆放在地上靠墙的担架上 穿着白色的寿衣 盖着写着”子孙幸福”的寿被 按照她脚的尺寸买的鞋子穿不进去 (可能是脚肿了) 只能虚虚地套在脚上 她显得那么瘦小 

妈妈被送到太平间后 我总在想 她如果醒了 没有人能够帮她 不相信她真的就这样走了

妈妈 你在哪里 (写于86年7月20日 妈妈于83年8月23日去世了)

妈妈 你在哪里 你去了哪里 小女孩跑着 喊着

妈妈 我要你 你回来吧 小女孩喊着 跑着

妈妈 我懂事了 你回来吧 我不再惹你生气了 妈妈 小女孩喊累了 停下 她哭了

妈妈再也回不来 妈妈回不来了 她知道

三年了 小女孩孤独地飘零 她多需要温暖 需要温暖的母爱呵

妈妈走了 妈妈的温情被寒风卷走了

妈妈 永远地 无可弥补地失去了


(十五)师院附中

回来后 妈妈不在了 我转学到师院附中 妈妈是8月下旬去的 9月初我又坐进了课堂 满腔悲哀中 我进附中的第一篇作文为妈妈而作 李老师在班上读了那篇作文 从此 对我是另眼看待 叫我答问总是喊”我们的35号” “我们的小苹”

历史何老师也看重我 遇到一些容易搞糊涂的事件 大家争不休 他就让我最后说定案 那时我记忆力极好 一个晚上可背完半本”世界历史”

初到附中 我有点跟不上班 上海的教学进度慢一些 我有几本书都还没学过 第一学期我是班上的第22名 预考时我的分数赶为班上第4名了

李老师知我 他说高考那段如我情绪好 一切就没问题 如果情绪不好 就会糟糕


(十六)高考

果然 7月6日 高考前一天 在公共汽车上 我的钱包被扒手偷了 里面有十几块钱 一同被偷的还有房门钥匙 我回不了家了 鲍包带我到她外公家去睡觉操场上的电影直到十一点多才散 第二天考试时 头晕脑胀 我的心绪坏透了 完了

成绩揭晓:460分 没上本科线 只过了大专线

舅舅打来电报 别慌 王叔叔会到长沙来帮我想办法 然而档案实在拿不出来 王叔叔事情没办成 我成天唉声叹气 光姨妈从南昌赶来 陪我度过这段难捱的时光

当时 我可以不读书 可以到省图书馆去做事 他们给我留了一个名额 以后我可以读电大 职大

但是我的历史不是这样继续下去的

师院开恩 上了大专线的子弟可转入本科读

接到通知那天 我们三个共命运的师院子弟高中同学 一起在我的小房间里面做饭喝酒 郭疯子醉在竹床上 说酒话 他进大学后 要在学校当大官 我和琼琼也不能自禁 我们该追求什么 什么在等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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