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十四章:我想要做不正确的选择

秦书和桑娅交心

没想到秦书还没找麦克,桑娅就先找上她了。

自从西蒙事发后,秦书和桑娅就走得很近。虽然秦书失去西蒙狠狠地焦头烂额了一阵子,但是作为一个少数族裔的女性,她对桑娅的遭遇有很深的怜惜和愤怒。秦书青葱时飘洋过海,从学生到职场新人,再一步步走到今天,其间遭遇过白女俱乐部的排挤,男同事/上司的暗示,升职的玻璃屋顶,直到她遇见丽贝卡这个强悍而用人唯贤的女人,才算是出了头,体会到了“野百合也有春天”的扬眉吐气。

她看着桑娅这个朝气甜美但没什么心机的姑娘,就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非常希望能尽一己之力给与她一些关爱和照顾。“桑娅,我知道这段时间项目很赶很辛苦,你和团队其他同事还好吗?” 秦书见桑娅有点欲言又止,就先打开话匣子。

“书,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桑娅好像下定了决心,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明亮而坚毅,“我觉得麦克对待组员的态度是不公平的!” 秦书仔细听下来,原来最近接连有两次因为进度或者内容上没达标而遭到了麦克的言语暴力,冷嘲热讽、极尽羞辱,让两个小姑娘又羞又气。而麦克每次都是关着门骂人,所以从没有外人听到过。“书,我来见你,是代表丹尼的。我们心里很难过 —— 我们也许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但是每个人都是值得被尊重的,都是应该被善意对待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她的脸部微微有些抽搐,眼中有了泪光。

是啊,每个人都是值得被尊重的!这句话直击秦书的内心。

“谢谢你,桑娅,也帮我对丹尼说声谢谢。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这件事我一定会公平认真地处理。在有结论之前,如果麦克再和你们单独开会,就请他在露天会议室里进行,就说是我吩咐的。” 秦书让桑娅先回去,随即找来麦克。

“麦克,我听说你和组员之间有些不愉快。” 面对秦书的单刀直入,麦克明白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书,你要知道,恐惧也是管理和激励的一种手段。我不那么做,她们又怎能对我有敬畏之心,从而唯命是从呢?” 他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毫无悔意,一时间秦书竟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觉得“无耻” 二字就是为麦克量身定做的。话说到这分上,再进行什么道德教义做人准则的辩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秦书就这样炒掉了她的西蒙二号。

 

丽贝卡产假,秦书赶鸭子上架

祸不单行,秦书的旧上司,现在的同僚,丽贝卡宣布两个星期后要开始休产假了。

虽然知道丽贝卡的喜讯有一阵子了,但丽贝卡事必躬亲,风风火火忙前忙后的样子常常让人忘记了她还是个孕妇!大老板莱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找来秦书:“书,你可得帮帮我。现在除了你之外,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顶起丽贝卡的这个摊子了。”  他见秦书有点松动,又继续扇风,“丽贝卡那边有好几个能人能独当一面的,你其实也不用太操心,主要大方向上把把关。两个月吗,很快就过去了。” 莱恩既然这么说,秦书也只有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老狐狸!秦书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干的好没人夸,反正两个月过后又要交回到丽贝卡手里。可如果出了什么纰漏,那就全算在她秦书的头上,怪她管理失利,领导无方。

其实这事儿本来该莱恩亲自接管。可他最近家里有点鸡飞狗跳地不太平。先是莱恩在酒会上认识了一个日本小妞,一开始是逢场作戏,可没想到人老心不老的莱恩竟还是个情圣,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竟闹到要和老婆离婚迎娶小娇妻的份上 。这还不算完,莱恩此举激怒了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乔丹,此女坚定无比地和母亲同一战线,宣布要和莱恩脱离关系。焦头烂额,自顾不暇的莱恩只好把摊子撂给了秦书。

秦书压力倍增,接手丽贝卡团队后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每晚没超过五小时的睡眠了。她的情绪受到了睡眠不足的影响,时刻处于一种亢奋而易怒的状态。这样高强度运作了两个星期后,秦书突然觉得世界不那么美好了。

                                                                                                                                       

陈晨的顶楼派对

就在秦书的世界变成灰色的时候,陈晨的邀请不期而至了。陈晨的咨询公司和几个不大不小的盟友一起举办一个回馈客户,联络感情,拓宽人脉的小型社交酒会。秦书一看地址,竟然在本市一座商务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好家伙,这是下了血本了,还是有人赞助呢?她决定周五晚上放自己一个假,去享受一下不夜城的美景美酒。

当秦书好不容易找上顶楼的时候,派对已经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了。特意调暗的灯光下,穿着缎面黑衣黑裙的侍者来回穿梭着为宾客们奉上鸡尾酒,寿司,和各式餐前小点。餐厅正中搭起了一个小小的临时舞台,几个爵士乐手正在倾情演出。秦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陈晨 —— 他正被一群美人包围,不知聊到了什么,逗得几个洋妞花枝乱颤。这群女人大多浓妆艳抹,身上闪亮的珠宝和紧身夜礼服衬得她们娇艳欲滴,比夜景更美好,比美酒更醉人。

秦书再看看自己,一件深蓝色的丝质短裙和简单的妆容在这样的场合显然就过于寡淡了。她拿了一杯玛格丽塔,在餐厅一角准备看会儿夜景就离开。正意兴阑珊的时候,一个身材微胖,却神采飞扬的男人站到了她的身边。一聊之下,原来他叫布莱尔,是陈晨的律师朋友,现在一个知名的律师行任高级合伙人。

“这种场合,真是索然无味啊。。。“ 布莱尔跟秦书碰了一杯,”等会儿我那儿还有个私人派对,保证比这个精彩。希望你能光临。“

“对不起,她一会儿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布莱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晨走到了秦书身边。他一边说一边没有礼貌地拽着秦书的胳膊来到一个不那么吵闹的角落。”你要和布莱尔去续片儿?你知不知道他是律师界有名的花花公子, 而且专攻亚洲女孩。你要学会正确选择! “

酒精作用下的秦书听着陈晨的“训导”突然就逆反了:“陈晨,我现在就想做不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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