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因为持续关注徐州“铁链女”事件,坚持撰写原创文章,对江苏方面的五次通报连续提出质疑,先后两次被局里约谈,自己的公众号也被多次删稿,多日禁言。
局里的同志认真而和善地劝我说,要相信上面作出的结论,不要质疑已有的定论,部里都出鉴定了还能有错?
我说,假如上面的意志都值得我们信任,就不会有大跃进、放卫星、小麦亩产上万斤,就不会有文化大革命。有些领导干部上午主席台上坐下午被带走双规的也不少见。有些话不能说是从大领导嘴里说出来的就可以不打折扣的相信。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假如上面出的结论都值得我们相信,徐州这个“铁链女”事件,就不会连发5次通报,至今没有令人信服的定论。
几千字的江苏省第五次通告看似详细全面,可是采证采样的过程不公开,不清晰明确,参与的人员不透明,不坦诚,不公开负责,对问题避重就轻,回避了不少大众的疑点问题,却好大喜功,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追求一锤定音的雷霆效果。我们都知道任何科学实验,如果求证过程没有细节,推导过程不公开,还不容许提问,不容许质疑,其结论就没有信服力。这样一份语焉不详的调查报告逻辑不通,一面之词,参与方都是利益方,怎么就能强逼所有人信服呢?
我想,“怀疑一切”应当是我们做学问的座右铭,凡事都要问一个为什么。我们不应当惧怕权威,我们应当勇于向传统的认识挑战。真理不怕辩,不怕放大镜下的详究。只有隐瞒真相的人才害怕被细细追究。理直气壮说假话的人才拒绝别人提问。
社会要进步,科学要发展,思想要创新, 不轻信,不盲从,不人云亦云,刨根问底、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是需要的。
几千年来,我们受到的是“管制思想”和“禁锢思想”的教育,我们的教育灌输的是“听话教育”,从上到下,尊卑有序,尊师尊老,老祖宗的东西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使我们的民族缺少批判精神,易于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缺乏创造力。而“怀疑一切”是打破这种思维方式的一个有力的武器。
“怀疑一切”是一种“逆向思维”方式,它是对司空见惯的似乎已成定论的事物或观点反过来思考的一种思维方式。敢于“反其道而思之”,让思维向对立面的方向发展,从问题的相反方面深入地进行探索,树立新思想,发现新问题,甚至因此而创造出惊天动地的奇迹来。
科学是什么?科学是无止境的前沿。任何先进的理论和规律都是相对真理而不是绝对真理或终极真理。科学理论,总有它适用的条件范围。牛顿万有引力解决了人目力可观测的很多运动形式的规律,但到了宏观星际和微观世界就都被打破了,有了它解决不了的问题。科学必须与时俱进,推陈出新,这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因此,我们对于任何学说和理论都应当而且可以提出一个为什么的问题,都应当是可以设计实验,控制条件,可公开数据,重复验证的。对于明显异于常理的结论及其推导检验过程,而且如果有各级利益方直接参与,我们应当采取批判的态度,多方考证,在言论自由的基础上各方提出意见,要求公开透明,要求有公信力的第三方第四方独立调查,才可能透明完善论证过程,共同接近真相,达成共识。
经过实证,思考和多方讨论的结论才是可靠的,而不是以权威的姿态命令人盲目地、不问青红皂白地全盘接受一面之词。
然而我们的传统文化和权威统治却是在扼杀批评性思维,阻挠一切质疑的声音,甚至以莫须有的罪名扼杀不同意见,把人驯服成没有独立思想不敢说真话的顺民。
狗一旦通了人性,就成了宠物。人一旦通了狗性,就成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