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重教育,真诚扶持学生,他说“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自古至今有多少所谓“专家”,包括那个南宋老朱,荒唐地将“束脩”解释成“十条风干腊肉”。试想,孔子真要弟子送肉才教学,他弟子这么多,只羡慕这些腊肉干嘛?郑玄《后汉书,延笃传》里写得很清楚,“谓年十五已上”。孔子这句话翻译其实很简单“只要是十五岁以上男子,我没有不教的。”同时也印证了孔子另一句话“十五而志于学”。
孔子之后,“儒”变得越发狭义。在汉景帝时代就已是“中科院院士”的董仲舒,在汉武帝摆脱太后“拦政”阴影之后,同样在思潮上想摆脱“黄老”学术的急切心情下,向年轻帝王献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又将儒学捆绑在帝王统治的“炮弹”之上,儒学直到一九零五年废除科举考试为止,始终是帝王统治天下的“软实力”,其实汉武帝从未对“儒”产生过什么兴趣,那些以公孙弘为代表的“儒学理论家”通过编撰所谓的“儒家经典”挟持帝王给于的提拔和升迁各方官员的权利,完全掌控了对“儒学经典”的话语权和解释权。流传至今的《论语》被后人称为最能彰显孔子思想和日常故事的经典,也是后汉理学家郑玄按照当时能参照的各种版本,包括融入自身思想的一个“修订本”,而郑玄离孔子有六百年之久,直至宋代程朱学派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焚书坑儒”是对春秋战国哲学经典的一次大毁灭,以清末学者考证,秦的“焚书坑儒”不光针对儒学,除了法家外,其他经典都遭受毁灭,但在程度上,完全销毁还是仅在咸阳实施?章太炎先生和康有为先生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毕竟到汉武帝时代,想到搬出经典看看时,私人藏书的出现也是有记载的。于是乎,帝王“官方”编撰的经典和在野民间经典出现了共存。复旦已故朱维铮教授在经学课堂上也提到,将两派合并起来研究的,《经学史》上称作“通学”。看来在野经典确实存在。其次,一九四九年后中国在大批考古墓穴中,发现的汉以前的竹简,帛书里,有其他经典但没有儒家著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现存的大批儒家著作,分明是汉以后的学者自己杜撰的。但愿在未来某天挖掘出一个战国古墓里有《论语》。
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是,秦以前论学术派别时,没有人提到那个与儒墨对立的“道家”。孟子在战国后期论当时的学派,只说“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韩非死在秦始皇时,他也只说“世之显学,儒墨也”。儒墨两家之外,那极端倾向个人主义的杨朱可以算是一派,那其余的许多思想家如老子,庄周,慎到,田骈等都该如何分类?直至清末民初也没个定论。胡适先生主张应该将这些人分归于“儒墨”两家。老子也是儒,儒的本义为柔,而《老子》书中的教义正是一种“宽柔以教,不报无道”的柔道。“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等,或许在“柔”的理论上想来也是有道理。但仔细分析未必,老子有“报怨以德”,“强梁者不得其死”,这和孔子主张刚毅进取又有出入,《论语》里学生问孔子,“以德报怨,怎么样?”孔子回答非常直率,“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还有那个孔子问礼于老聘的传说,向来怀疑的人都学韩愈的看法,说这是老子一派的人要自尊其学,所以捏造“孔子,吾师之弟子也”的传说。关于孔子见老子的传说,约有来源:一《礼记》的《曾子问》篇,孔子述老聃论丧礼四事。二《史记,孔子世家》记南官敬叔与孔子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一段。三《史记,老庄申韩列传》“孔于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于曰……”一段。四《庄子》所记各段。在以上的描述可以看到,老子的人格由最拘谨的“殡葬业”大师,变到一个最恣肆无礼的出世仙人 ?胡适先生对此的分析是,老子代表六百年来以柔道取容于世的一个正统老儒,他的职业正是以殷儒礼仪“殡葬业”,他的教义是“犯而不校”“以德报怨”的柔道人生观。古传说里记载着孔子曾问礼于老子,这个传说在我们看来,丝毫没有可怪可疑之点。儒家的书记载孔子“从老聃助葬于巷党”,这正是最重要的历史证据,和我们上文说的儒的历史丝毫没有矛盾冲突。孔子和老子本是一家,本无可疑。后来孔老的分家,也丝毫不足奇怪。老子代表儒的正统,而孔子早已超过了那正统的儒。老子仍旧代表那随顺取容的亡国遗民的心理,孔子早已怀抱着“天下宗予”的东周建国的大雄心了。
但笔者认为,《道德经》 又是一个非常完整的哲学思想,它能代表孔子所抛弃的“老儒”吗?显然不能,正如学界有这样的猜测,孔子见到的老子是儒家前辈,和写《道德经》的老子根本是两个人,这样分析反而越发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