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牛肉
我骑着自行车去找肉店。心想为什么头天采购时不买? 要求真够高的,现吃现买。骑到很远的地方才打听到一个肉店,这个店不卖冻货,据说是在附近屠宰场取来的。林已经打电话订好了。我就是来取货。
这块肉不算小,我问店主:这是为烤还是为炖?他说:可以烤,很好的部位。
我心想只学了烤羊腿,从没考过牛肉。这样贵的东西别给做坏了。回到家里,林问我怎样吃。我说我只会做中式的炒或溜牛肉片,或炖牛肉。在中国没烤箱,没有烤过。林说她不喜欢中式的做法。她最喜欢烤嫩的。
我请她教我,我来做。她说:她也没做过,都是在餐馆吃的。我想完蛋了,她只会吃不会做。这和刘老太不同。刘老太,既会吃也会做。按她说的一定可以做好。我对林说,请她自己操做,我来学习。
她拿出一大堆调料,那些英文字大多我不认识。只见她拿出一瓶闻闻,又放回去。看来,她知道喜欢的味道,不知是什么东西。如此犹犹豫豫,真不像做饭的。我耐心地等着。最后她摸油上调料。放在大烤盘里,她问我该用多少度?我跟本不懂美国的烤箱,又要嫩,是小火慢工还是大火快出,我猜应当大火快出,就说了大火快出。林放在最大火,说这是烤三门鱼的位置烤三分钟,再翻面。很快她拿了出来,说可以了。我做了生菜沙拉,拿出面包。准备晚餐。
“ 吃晚餐啦”,孩子们高兴地跑来一看,就扭头离开。我说这样好的牛肉,是你们母亲亲自做的。她们说不爱吃牛肉。林笑着对我说,看到了吧,这样贵的东西她们是不吃的。
我心想正因为贵,她才不教孩子们学着吃这个富有营养的肉类,永远吃同样的简单的东西。我问林,给她们吃什么?她说随她们去选。不让我劝她们来吃牛肉。
这一大块肉成了我两的晚餐。我吃饭不挑食,有营养就吃。她边吃边摇头。反正是她做的,没法冲我发火。我俩大吃了一顿烤牛肉。还是很嫩的,中间是鲜红的血。据说牛肉比猪肉干净,猪肉必须炖熟。
我明白了,她买牛肉就是为她自己,不是为小孩。每次和他们去餐馆吃饭时,她和陆都吃烤牛肉,这两天在家吃饭,没牛肉,她忍受不了,所以为她自己买了这昂贵的牛肉,并且要求极高,随切随吃,必须新鲜。
后来我知道陆母来自阿根廷,那里是吃牛肉的国家。2013年我和女儿去阿根廷时每天吃一次烤牛肉。看探戈表演的晚宴,也是边吃烤牛肉、边看表演。这种风俗和中国很不相同。
从小孩不吃牛肉,说明原来林怀孕时不吃牛肉,不知她那时吃什么?如果在亚洲,应当会吃海鲜吧,这样小孩爱吃海鲜对我就有利了。这是我的最爱。
我问林:她怀孕时吃什么?不是牛肉吧。
她答:和陆在一起才喜欢吃牛肉的。为什么问这个。
我说: 听说怀孕和喂奶时母亲的饮食会影响小孩的口味。我接着问:是在亚洲吗?吃很多海鲜吗?
她说:还是吃美国餐。不是亚洲餐。
我想怪不得她们喜欢汉堡包和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