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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业带着队伍冲下一个小土包前面还是一个小土包,队伍鼓劲儿向上冲!突然,从小土包上扔出来十几个甜瓜手榴弹!
刘承业瞪着眼睛看着空中飞过来的甜瓜手榴弹胸腔里热血上涌,大喊一声“冲!”自己加紧脚步往小土包上冲——这要是停下来卧倒躲手榴弹,等着的就是机枪!
都是惯战老兵,都知道这个厉害,跟着连长冲吧——冲上去也许还能活,停下来就是一个死——死命冲吧!手榴弹在身后爆炸,几个战士被炸倒,这时候土包上一排埋伏好的小鬼子等着爆炸过后正准备起身射击,刘承业冲上了土包顶上!
刘承业热血灌顶,冲得快也停不下脚步,就这样瞪着眼睛眼前人影晃动左手薄壳枪连点一刹间打完子弹,手一抬把枪扔向一个正要起身的小鬼子脸上,接着一脚把一个小鬼子踢得顺着土包往下滚。刘承业脚步往前赶、右手抬左手合缅刀砍在冲过来的一个小鬼子脖子上——刘承业身后杀声大震——冲上来的就是不怕拼刺刀的——不就是拼命吗?!
埋伏着日军有五十来人,土包上十几个人是一线,剩下的都在土包后边从上到下埋伏着保持战备,刘承业也不知道这后边有这么多鬼子,就这样二十多人就从土包顶上冲进来了!鬼子的棱线一冲就过,反斜面上的鬼子端着刺刀就围上来了。
一个鬼子迎着刘承业挺刺刀就是一个突刺!刘承业滑过小鬼子脖子的缅刀正在外门,电光火石间无法抵挡只好闪身躲避鬼子的刺刀尖,可是冲得太猛身子还是向前冲,小鬼子的刺刀顺着刘承业的右肋就扎下来了——刺刀尖穿破衣裳在刘承业右肋挑开了一道皮肉。刘承业疼痛难当大喊一声、同时左肩向右转躲避疼痛、正好也把左侧外门的缅刀回过来要砍小鬼子。从坡顶往下冲的力量太大,刀还没顺过来身子已经扑近了。小鬼子手疾眼快左手松枪托住了刘承业的右肘,刘承业的刀就顺不过来了。刘承业顺着上压下的劲儿就把小鬼子一下子撞倒了,二人在地下扭成一团。
旁边一个小鬼子找见了机会挺刺刀就往刘承业背上扎下来了。身后一步的黑铁抡大刀正架着一个鬼子的刺刀,看此情大吼一声大刀一侧就往这边扑过来了,小鬼子的刺刀带着劲儿挺开黑铁的大刀就把黑铁肩膀上的皮肉挑开了。黑铁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肩膀,不管身后紧跟着的刺刀挺步上前抡刀就砍,一下子砍掉要扎刘承业的小鬼子半个脑袋,又顺势一脚踢在刘承业身下小鬼的脸上,这半个脸就踢飞了。此时紧随黑铁的小鬼子刺刀也到了黑铁的后心了,刘承业余光看见,身子一滚右肩着地一翻身半蹲着就把缅刀扎进了这个小鬼子的肚子里。
机枪手周天禄端着机枪一下子冲进战团,面对混战无法下手,一愣神之时几把刺刀就围上来了。周天禄大吼一声右手抓住枪管倒提机枪抡将起来。周天禄身大力沉,抡起机枪犹如恶鬼,一下就砸碎一个小鬼子的脑袋,周天禄吼声连连左右开弓六个小鬼子的脑浆四处飞溅!
紧跟着刘承业的几个中央军也冲进了战团,冲锋就是一个快字——冲下来的费精进还没反应鬼子的刺刀就已经到了胸膛——躲无可躲——费精进眼一瞪牙一咬手上加劲儿,费精进和小鬼子的刺刀都扎进了对方的胸膛!
鬼子人多,刘承业陷入了重围,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就这一停顿,棍子和李大刀也带着部队上来了,这一下子胜败立转,发疯的部队一下子冲垮了日军,胆大的横死、胆小的四处乱逃,棍子、李大刀的战士四处追逐。
刘承业喘口气喊了一声“跟俺来!”掂着缅刀拔脚往前追,心里想着,“在这里埋伏一群人挡着、后面肯定有大鱼!”周围几个战士听见了喊声也跟着连长追。
刘承业也不能管有没有埋伏一口气越过了两个小土包,刚冲上第三个小土包一梭子子弹就打过来了。刘承业随着枪声把自己摔倒在尘土里,身边的战士也一个个摔倒各找掩蔽。刘承业找空隙抬头看前面一百来米一条土路,停着一辆装甲车上面的机枪正在向自己这边扫射。刘承业正在想怎么收拾这个机枪,趴在一边刘连子喊了一声“老鬼子!”
刘承业定睛一看,装甲车后门敞开,几个鬼子慌里慌张正准备上车。刘承业也没看清有没有老鬼子,可是心里想着一定有!刘承业心里发急捏着刀大声喊着,“打打打!机枪!机枪!”战士们纷纷探头向装甲车准备射击,装甲车的机枪也来回扫射压制。刘承业这边的战士越来越多,装甲车的一挺机枪顾了东面顾不了西面,弹着点扫过战士们就一支支步枪纷纷探出来射击,装甲车被打的“当当”作响。
周天禄趴在地上端着机枪发呆,枪托都叫小鬼子的脑袋打碎了,这可怎么办?周天禄心里一急,端着这半截机枪就站起来了,两只大手死死攥住枪身冲着装甲车就打。机枪没有依靠枪口乱跳子弹乱飞,打得装甲车周围尘土飞溅。土雾中几个鬼子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四脚并用往车上爬。老鬼子腿短肚大急切间爬不上去,车里的两个小鬼子在上面死命拉扯,下面两个小鬼子死命往里推——“你上不去堵着门俺们也上不去啊!”老鬼子的腰刀丁零当啷卡在甲板上,系刀环崩开腰刀落地。此刻只顾着逃命,哪里顾得上武士魂?几个鬼子连滚带爬上了车,装甲车开足马力绝尘而去,机枪不依不饶还是乱扫。
看着裹着尘土越跑越远的装甲车刘承业出了口气,劲儿一松躺倒在土坡上大口喘气儿。棍子和李大刀也带着人上来了,大家一看情况也都松了劲儿,一个个摔倒在地喘气儿。
刘连子先爬了起来,自己跑到土路上看看,看来刚才一顿乱枪估计一颗子弹没打着鬼子,不过刘连子还是很高兴,捡了一把指挥刀回来递给了刘承业。
刘承业坐起来接过一看心里说“很精致啊。”抽刀出鞘寒光凛凛,几个老兄弟也围了过来,滑头缩回来摸了摸刀的手咂巴咂吧嘴点点头,“好刀、好刀,保不齐是联队长的刀。”
刘承业看着到心里也比较认可滑头的话,心里那个恨啊,唉!“啪”的一声还刀入鞘递给老赵,“上缴。”老赵接过刀心里算账这回又能给多少赏钱啊?
打了两天两夜伤亡惨重终于打下来罗王站,顺势又攻下了罗王寨,李汉魂总算松了一口气。战果报上来歼敌并不多,也就一千来人,面对这个数字李汉魂轻松不起来,虽然战斗目标达成,可是日军并未完全失败,兵力损失不大,日军现在收缩战线,越收缩战力越强啊。李汉魂想着自己伤亡巨大的部队肯定还要打硬仗,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恰在此时上缴了一把战刀,李汉魂坐在椅子上拉开刀鞘看着雪亮的指挥刀心里还在捉摸不定,罗王寨是谁在守啊?日军现在收缩、那下一步企图何在?
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兵团参谋长廖鸣欧当然明白军长心里想的是什么,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站起身来到李汉魂身前把军刀拿了过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点点头,“俺看着是土肥原的指挥刀。”
李汉魂一时间并未在意,还是思绪未定,等了一下把廖鸣欧的话在心里一打转,觉得奇怪,自然抬起头来拿眼睛问廖鸣欧。廖鸣欧只管反过来调过去看刀,眼睛看也不看李汉魂,自顾自地说,“土肥原贤二本在罗王寨指挥。我军攻克罗王站、再取罗王寨,土肥原贤二不得不逃,竟然连军刀都丢了!”说到这儿廖鸣欧把军刀“啪”地一合,交给旁人接着说,“你们看看、看看,这就是土肥原的指挥刀。”
旁边的上校秘书吴种石看见薛岳的参谋长如此做派也就明白了,接过刀抽出来又看了看,“钢质精纯、精纯,定是土肥原的指挥刀。”笑嘻嘻转身向后勤部长要了一把铜元,就是河南地区流通的大铜元,二十枚在桌上垒成一摞。上校秘书种石把刀交给特务营营长,营长一刀劈下铜元对分两半。
看到二十枚铜元变成了整整齐齐的四十片,指挥部的人都轻松起来,廖鸣欧揉揉脸笑嘻嘻地说,“李军长,贵军缴获土肥原的指挥刀,战功不小啊,日军士气已夺!”
李汉魂明白了,先把心事放下,脸上换上笑容,“对对对,日军士气已夺!”
廖鸣欧顺杆爬,“贵军浴血奋进,有此大功,应当重赏鼓励士气。”
李汉魂点点头,“军刀上缴薛岳司令。”沉吟一下接着问,“这把军刀是哪支部队缴获的?”
上校秘书种石有点泄气,“嗯——就是那支乘火车攻打罗王站的部队。”
李汉魂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连长见过一次,在电话里也说过话,唉——不是自己部队里的啊——真是好样的。
廖鸣欧心里想的和军长不一样,开口接着说,“是不是先赏下去?”
“赏!”李汉魂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