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那双富有表现力的腿

          近日，我抽空看了纽约芭蕾舞团的2023春季第一场 演出 。我本来是抱着寻找那双富有表现力的腿而去的。看完演出后，我略有一点失落。小述感受如下。

         两年前我有次去布鲁克林博物馆第二次看迪奥展，不经意遇到正在那里LOBBY义务演出的布鲁克林某芭蕾舞学校的男女学生，于是就被表演吸引了。我到美国这些年，还没看过正经芭蕾舞。那些16.7岁的舞蹈艺员一会儿凌空飞翔，一会儿急速旋转，一会儿柔韧折叠身体，像极了一群飞鸟。她们、他们的动作是那么轻盈，对身体的控制是那么稳健，又有速度又有爆发力，真是令人神驰。看过他们的短暂表演后，观摩芭蕾就在我心里种上了草。我多次研究那家芭蕾舞校的成人教学班，也屡次查询布鲁克林属地芭蕾舞团的演出时间表。不凑巧，老是没有遇到合适时机。

         这回春季纽约芭蕾舞团演出季，我就惦着弄张票，无论如何也要观摩一次。我另外的念想是寻找一双富有表现力的腿。这话是从我在西安时参加健身馆形体训练时说起。那时的我在远郊工业区上班。下班会由公司班车载到西郊民航大院附近，再步行几分钟走回家。那民航大院里有健身馆，且价格亲民。如每日下午六点半有不同健身班进行，如瑜伽，动力单车，肚皮舞，形体舞等。我一周之内跟跳了每一种健身班，最后选定形体班和瑜伽及肚皮舞三样。于是我开始跟不同的老师练习形体。大约几年时间。其中有一段儿，有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老师替某中年老师的班儿，教我们。他教课时，那一双腿特别有表现力，看得我如痴如醉。最直接的感受是，他如果召唤我，我会情不自禁地跟着他走，无论哪里（小羞怯）。故这次观摩芭蕾表演之初，我最希望看到一双富有表现力的腿。

         这场演出分为三节，每节约二十几分钟，休息两次十五分钟。整个演出队伍有约二十五人，女子舞队主要担纲，演出了六只舞，男子舞队有七八人，演出了一两只舞。女子队的舞蹈很优美，也整齐。特别是姑娘们穿着如樱花般的肉粉色短舞裙跳舞时真的像是我观樱花时花瓣雨缤纷环绕，花团锦簇的感觉。只是，不知是我对音乐理解有问题，还是怎得，她们跳一支快舞曲时，我感觉她们动作很整齐到位，身体控制也好，就不知怎得想起了我幼时拥有过的一个芭蕾女舞员的八音盒。那盒子我一转动钥匙，芭蕾女演员就单腿着地，另一腿腾空旋转几圈。我意思是我感觉她们像机械娃娃，动作到位，跟上了音乐，就是没有PASSION，并不像是在用身体演绎音乐，更像是做高难度集体操。想来也不该怨孩子们。他们都很年轻，女主舞两个，和男舞三个看起来年龄都二十出头不到，其他演员就更显小了。身体消瘦单薄。我都担心男男孩举不起女孩儿。应该是芭蕾舞校刚出来的。也是，纽约芭蕾春季演出季一个多月呢，开场就由重要演员来出演，不现实，不策略。我懂的，就像我们西安戏曲研究院排演青春版《杨家将》用的都是十五六岁的戏校学生，在锻炼他们，也在暖场培养年轻观众，且一般演出的都是折子戏。就像本场演出，是三五个舞剧的片段。总之，我希望看见富有表现力的腿的愿望没有实现。

      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学习者的努力和勤奋。看样子各行各业都一样，能把自己的玩意儿弄得精，还能带出对音乐的理解对舞蹈的热爱来的，都是金字塔尖上的少数舞者。也许会是在后面的整本《天鹅湖》演出中有呈现。

      我看到舞者大多白人女孩，其中一个黑人女孩，一个黑人男孩做伴舞，另有一个中国籍舞者做男主舞（他是广州过来的舞者，2021年来团，2022年就成了主舞，他的表演挺令人惊艳的）。我观察男舞者大多是辅助女舞者旋转，或托举，其自己舞蹈动作并不多，像配角。这是这个团的特点，还是整个芭蕾舞界都是如此？

     这就是我的大体感受。当然比起我参加的大妈广场舞队伍来，专业芭蕾学校出来的演员都是水平是那么高，对身体控制，力度和速度都是很强的，对音乐的理解，动作和音乐的配合，也要强出许多许多。

      我又想起了那些从小学舞的孩子们的身影。我在中国和纽约都接触过。包括散场我遇到亚裔母亲带着八九岁女孩来观摩的，遇到茱莉亚学院的学生来观摩的。不知有几个最终能踏上纽约芭蕾舞团的舞台。（但在过程中即使被淘汰下来，其中拥有过的乐趣也终身受用啊）。

       而且舞蹈演员的地位已提高很多了。想《魂断蓝桥》里在英国伦敦跳芭蕾舞的费雯丽（女主演名），当舞员期间遇到并爱上军官男主。后男主离开参战，后又被误传死亡。女主像是卑女一样被学监管着，在舞台上在受训时稍有差池，就被扫地出门。她和她要好的姐妹，失业后在无人帮助之下，在二战伦敦困难情况下只能做妓女维生。后遇到男主打完仗回来相遇，她自觉无颜见准婆家，就在铁桥上投身迎面而来的汽车自尽了。时代不同，芭蕾演员是高尚职业了。也有一部电影《黑天鹅》讲演员为了当金字塔的顶的竞争，与自己伤病的斗争，很凄美的职业。我看着女舞蹈演员们在舞台上轻盈旋转，真好看。也是感觉这职业像是青春饭。你要是三十五岁，腰粗了，肯定早没人要你上台了。她估计只能做健身馆或培训班的老师，比如我最近有兴趣跟学的一位在大公园草坪上开班授课的中国女形体舞蹈老师。她三四十岁，中等个儿，160磅左右，但她出口令会说二位手，八位手，她那胖胖的手做起手部动作来让人想起观音的手型，细部很美，做动作也很美。她的教学场地差一点，学员程度差一点，能维生又教的是自己所长所爱就好。

       要不我要来看专业的演出呢。上外有山，人外有人。对舞蹈的热爱，把我吸引着来看这演出。希望能有空看全本《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