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给了一节火龙果,这对我是个新鲜玩意。三菱型的枝干,长满了小刺,切口处很快生出一节,向天举着,一个?号。这是我真正开始在休城生活的第二年,这个?号很能代表我此刻的状态。
我尽量享受温暖的天气,哪怕是渐渐热起来的时候,我也尽可能的呆在后院。竹和蕉,还有果,三个盆围成半弧形,一张黑色的桌两把湖绿的椅子,一杯新做的咖啡来不及在85度时喝完,院里的活就进入眼睛。
干活的时候戴着无线耳机,听书。听完了东野圭吾,就听村上春树~还有村上推荐的《漫长的告别》~那真是一本不错的书,结局反转的令人讶异,出乎意料,略一推敲,伤感的情绪便从耳机里面弥漫到指尖。作者Raymond chandler,在悬疑推理小说里面写出来伟大的情感。
可惜这样的作品不多。中文书单里面,看起来洋洋洒洒,选择起来其实相当困难。我想听“刺杀骑士团长”,看过,想体会听的感觉,却遍寻不着。
地里的苋菜种的过密~老爷说这正是不会种菜人的共同特点,他们贪得无厌。我也觉察到了,我一边间苗,一边又不舍得扔,想办法把它们种在各个角落~这让我做很多无用的活儿,然而又不能放弃。无聊之时,我甚至去听阿加莎克里斯蒂~我已经不能在干活时让耳朵空着~实际上是不能让脑子空着。
或许是用手过度,手指很快出了问题,西医说是Trigger finger,要手术。中医呢,就是针灸。头一回看中医,单看诊疗的范围,几乎是无所不治,针灸有所缓解,但病灶仍在。减少了院里干活的频率,买了一些花种,静待花开。
金银花开了。这也是旧日我外公家院子里爬墙头的花,外公收花蕊晾干,冲茶喝。哈,这种做法“很中医”啊,罗胖子剑指中医,批得吐沫星子飞溅,可保不齐“中医”在民间,在家自己拔罐刮痧的人也不少吧?说没用吗~好像也有点用。真有用吗~好像也不明显。反正一切都是模糊的。
箭兰也开了,丝绒般质地高贵的花瓣。我是把它误当成鸢尾买回来的,会唱歌的鸢尾花~当年舒婷的朦胧诗呀。
当然还有玫瑰,就是很一般的品种,但是它冻不死也晒不死,简直就是德州独一份的花坚强。
不大出院门,关在院子里面,有点闷,也自得其乐。晨钟暮鼓,四时皆有可看,我与后院成了一个闭环。女人每天有2500字的讲话额度,我都不用,只是费眼睛。
计划重读经典作品,从昆德拉的《不朽》开始~天,我都读过,可是我记得什么吗?不仅把知识还给了学校老师,还把阅读还给了旧日时光。
如果不是我为数不多的当地朋友有一天把我拉进了一个Hiking群,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了这群里竟然藏着一个三十年前的故人,我大约就一直会躲在后院,德州炙热燃烧的夏天更是有理由深居简出。
然而我认出了她,她回访了我。因此,机缘巧合,我开始推开后院小柴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