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不说，从细微处说起。
我带的一个孩子，爸爸是杭州本地人，就是那种世代杭州，本地有房子的土著，妈妈是河南人，苦出身，很勤劳的能吃苦的那种，自己学的理发手艺，能把一家开在住宅小区深处的店（店租便宜）从零做到顾客盈门的那种。
国内现代很大的问题就是城市化过程中城市流行各种乡村习俗：比如一辆车开着开着停在马路中间，里面探出一只脑袋跟路边偶遇的熟人聊上了；比如明明很多奶奶或者妈妈在店门口给孩子把尿，也许身后她家的商店里就有卫生间等等，不一而足。
这个孩子我带着出去骑自行车，路过卫生间我跟他说：“你去尿个尿。”
他说：“我现在不想尿。”
好吧。我没强迫他。过了一会儿我看他力气也差不多，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往回走。过一会儿他说他要尿尿。我说不行，这里没有卫生间，你憋着。
我们骑了好一会儿才碰到一个卫生间，就是那个当初我让他去而他说没尿意的卫生间。我们俩一先一后用过卫生间在门口集合的时候我跟他说：“记住，任何时候，如果不是不尿会死的情况，都不要随地小便。否则你就是个不讲文明的小朋友。”
小朋友说好的。
然后元宵节放烟花，我们刚好住在钱塘江边，他妈妈带他去看。他们早早地就去了，带着篮球一边运动一边占位置。他妈妈拍照发在群里。我说：“你太早了。现在占了位置，等下他上个厕所，你们位置白占。”
她妈妈认为这不是问题。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觉得这不是问题。后来晚上出事了就明白了：这孩子要上厕所，她妈妈惦记着怕丢了好位置就让他在附近的草坪上尿，这孩子死也不肯，她妈妈就让他去公共卫生间了。她以为他儿子能记住位置，其实从那边出来，没有明显标识物，到处是黑压压的人，他就迷路了。
几经曲折，最后一家人还是团聚了。他妈妈眼泪汪汪地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嘴里还埋冤：“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在树丛里尿呢？”
我没敢说是我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