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毛泽东 (之一)

上下几千年,纵横数万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猫儿就叫春,是先生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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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诗词毛泽东" 系列是本人20几年前开始在新州华文报纸写专栏时最初写的系列文章。20多年来,对毛的认识和评价不论是在中国国内还是在海外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对毛的诗词的看法也有很大的不同,本人自己也同样如此,但这些文章是我20几年前的真实看法,本着尊重“历史”的态度,今天把旧文贴出来,未作任何修改,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欢迎评论,但拒绝人身攻击和污言秽语

说到毛泽东,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政治家与军事家,对现代中国和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同时毛泽东也是一个诗人、词人,其古体诗词上的造诣和影响在现代史上无人能出其右。其咏志诗胸怀广大,气势磅礴;其儿女情诗又缠绵悱恻,真情感人。不论你政治上如何评价毛泽东,但就诗词而论,谁都无法否认其艺术上的大手笔和感染力。此外,作为诗人兼政治家的毛泽东,其治国模式和政治思维从其诗词上也有很清晰的反映。可以说毛泽东的诗词为我们研究毛泽东的政治思想和政治行为,提供了一个窗口,提供了一种答案。

毛泽东的诗词大体可分为抒情感怀类,儿女情长类,战争时期诗词以及政治类。今天想介绍分析几首影响较大的。

先看第一首《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池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饶。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罕,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沁园春·雪》原作于1936年,发表于1945年8月重庆谈判期间。这首词豪放雄浑,气势磅礴,是毛泽东诗词中流传最广、最受推崇的一首。词上半阕写北方的雪景,词人的思绪真是纵横天下,席卷宇内,长城黄河,西北高原尽皆写到,显示出罕见的大手笔、大气象。下半阕抒发词人的千古感叹。在词人看来,中国历史上最有作为的皇帝,秦皇汉武,唐太宗,宋太祖乃至成吉思罕都只是武功厥伟,但文采不足,不堪效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最后一句是点睛之笔,暴露了毛泽东的雄心大志:他要作一个武功、文采都胜于古人的统治者。

尽管今天一些人认为该词的原作者是毛的秘书胡乔木,但胡的胸怀似乎不足以写出如此气势磅礴之作。毛对该首词非常喜欢,把它收入自己的诗词集,多次加以校订注释,因此可以说它真实反映了毛泽东的雄心大志。诗言志,毛确实是想作一番前无古人的大事业。49年以后毛的一系列行为,如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立四新,斗私批修,在常人看来,匪夷所思,在研究者眼中也是难以索解,但从一个诗人的角度来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想象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作到的。诗人词人的世界就是想象的世界。毛泽东是政治家又是诗人,毛泽东的行为、思想和生活方式在      显现了诗人的浪漫气质。他用诗人的想象来治国,用统治者的铁腕来实现诗人的想象,最后成为无法实现的梦幻和乌托邦。政治家兼诗人,这本是一项美事,但统治者用诗人的想象来治国,其权力不受到制约,可以为所欲为,其结果必然是悲剧,留给百姓的只能是大灾难。大跃进饿死几千万,文革祸及亿万家庭就是证明。

毛泽东信奉阶级斗争理论,提出“阶级斗争是纲,其余都是目”,要“纲举目张”。这一点在毛那首著名的咏诗中有高度的概括。

《贺新郎·读史》: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
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
不过是几千寒热。
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
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
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
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
有多少风流人物?
盗跖庄骄流誉后,更陈王奋起飞黄钺。
歌未竟,东方白。

本人学历史出身,曾毕业于北大历史系,尽管现在纽约人寿从事保险与财务工作,但对历史的兴趣从未减少过。古体诗词中有不少咏诗、读史之类,然多限于历史片断或单和历史事件,象毛泽东这样连帛古今百来字就概括人类历史的咏诗之作极为罕见。所以大陆学者评论说“毛主席此词,站在历史唯物主义高度,概括了整个人类社会发展史,气象恢宏”。

这首词头三句就概括了人与猿的分别。按进化论的观点,人类起源于猿猴,类人猿由于能使用工具而进化成人类。“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形象生动又高度概括。

在毛泽东看来,人类历史就是阶级斗争史,充满了你死我活的斗争。“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这首词作于1964年,正是中共高层权力斗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2年后毛发动了文化大革命,打倒了以刘少奇为首的“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毛泽东熟读历史,一部《资治通鉴》读了十七遍,到晚年也只觉得千万年历史场长河,多少代风云变幻,历史人物,都不过是“斑斑点点,几行陈迹”,而且史家所言并不足信,“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对比《沁园春·雪》中“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所显示的豪气和雄心,《贺新郎·读史》似乎反映了毛泽东晚年的一种沧桑感,又有几份无奈。
(范琦勇原创,2/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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