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品诰妇到民国女杰》 第十二章 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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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恶状

 

第二日耀德一出门,马青霞便吩咐下人们把一直闲置着的西院打扫出来,又喊上秋莲陪着,去市场上选了些崭新的柜子、妆台回来,都摆放妥当,这才把刘杨氏请来审视。刘杨氏见马青霞不但同意耀德纳妾,更把新房都给准备好了,心中不免也有些歉意,忙道:“他媳妇儿,那天娘说的话重,你可别怪娘。”

马青霞微笑道:“娘,你也是盼着抱孙子,我哪能怪你呀。”

刘杨氏直笑得合不拢嘴,“娘早就说你通情达理,哪能眼瞅着刘家绝户呢?等路娇生下大孙子,咱一家子乐乐呵呵,多好啊。那,你是咋跟耀德说的,他咋又答应了?”

马青霞道:“他还没答应。他不承认跟路娇圆过房,还要等孩子生下来要滴血认亲……”

刘杨氏皱眉道:“这个孽障,连自儿个的亲骨肉都不认!”

马青霞苦笑一下,道:“他是怕我伤心,是一片好意,我也不能太让他作难。就想把该办的都办妥当,那时候他也好就坡下驴。”

 “对对,”刘杨氏连连点头,“耀德脸皮薄,老觉着对不住你。哎,这事儿路娇知道了不?”

马青霞听得一愣,忙道:“路娇不是在娘跟前儿吗?这事儿还是娘跟她说吧。”

“行,就是……”刘杨氏说着叹了口气,又道,“自打那天早起闹腾以后,这孩子一直没来。等她来了,我跟她说,她指不定多高兴呢!”

“啥?路娇……一直没来过?”

马青霞吃了一惊,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忙请刘杨氏先去歇息,自己则叫上秋莲一起,直奔路娇家而来。敲开大门,出来的却是路文山,马青霞便将来意说了,讲耀德有意纳路娇为妾,还请路先生首肯。路文山喜笑颜开,自然连声答应。马青霞忍着厌恶之情,要他将路娇请来,自己想当面说明。路文山却一脸意外地答道:“娇儿不是一直在伺候夫人吗?” 见马青霞不肯相信,又说道,“自打夫人把她叫去,只回来过几次,均是来去匆匆。近一个来月,她也并未回来。”

马青霞心中惊疑不定,嘴上也只能说道:“哦,那……要是路娇回来,请你将此事告诉她,让她尽快去见夫人,以便选择吉日。”

马青霞说完告辞而去,路文山心中狂喜,忍不住都手舞足蹈起来,想着荣华富贵终于离自己不远了,也不枉自己煞费一番苦心。妄想了好半天,这才又想起方才马青霞所说,路娇已许久未去刘府,心中一下子又惊恐起来,有种担忧渐渐浮现眼前,挥散不去,忙整理好衣衫,快步奔刘树德家而来。

其时三嫂正在前院里收拾鸡窝,听得有人大声叩门,忙过来一看,见是路文山,不由十分诧异。那路文山却冲着她大声叫喊道:“快将我家路娇交出来!”

三嫂听得一怔,继而恼火道:“你说啥?我看你是没头的菩萨瞎烧香!你家小妖精咋会到我家来!”

路文山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家男人做下的事,你还不知?!快快将人交出,否则告你个拐带人口!”

三嫂一下子乱了方寸,急道:“路文山,你胡说啥呀!我们家树德……”

“你们家刘三爷把娇儿强行霸占了,可又不给她名份,现在我们娇儿总算有了指望了,你们不能还霸着不放啊!”

“怦”的一声响,三嫂手中刚装满的鸡蛋篮子跌落地上,鸡蛋尽数破碎,流了一地的蛋清蛋黄,三嫂斜倚在门框旁,显得柔弱无力。

路文山所言不假,原来自那日他们父女搬进刘树德的宅子,刘树德每日都来看望,每日也必携带酒肉财物,不会空手而来。路文山当然明白这位三爷所图为何,某一日酒醉之后,又得了刘树德一千两的银票,便悄然出门,只留下刘树德和路娇单独在房中。那路娇一个弱女子,哪抵得住刘树德豺狼一般,这晚便被他霸占了。事后刘树德又一口保证会纳她为妾,路娇欲哭无泪,也只能就此认命了。但再之后刘树德就绝口不提此事,渐渐地也来得少了。而路娇那日上山拜佛,又巧遇了耀德,并因此得以前往刘府侍奉刘杨氏,满以为可以就此摆脱刘树德,过上平静日子,不想肚子却又一天天大了,竟是那一夜怀上了刘树德的孽种。路娇无奈,又去找到刘树德,求他给自己个名份。刘树德哪里肯,又哄骗路娇,要她指认孩子是刘耀德的。路娇心如死灰,就此飘然而去。那刘树德还不罢休,又叫三嫂去散步谣言,说路娇怀上了耀德的孩子,这才有了秉德媳妇上门向刘杨氏道贺的一幕。

这边路文山也不管瘫坐在地上的三嫂,推门走进刘家院中,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路娇!娇儿!快出来!”

刘树德这才从房中出来,见到路文山的样子有些诧异,忙道:“路先生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路文山哼了一声,道:“不进。三爷,路某来接娇儿,还望三爷将她送还给路某。”

刘树德大感意外,道:“路娇并不在这里。我听说她不是一直在伺候六娘吗?”

路文山面露不悦,“三爷,少跟我兜圈子!娇儿就在你这府上!”

刘树德忙道:“路先生,路娇确实不在这里,我已有多日不见她了。如若不信,请你亲自进来察看。”

路文山瞪了刘树德一会儿,见他样子不似说谎,心中也有些慌了,道:“那……那娇儿会在何处?”

刘树德道:“路先生可去六娘府上找过?”

“耀德媳妇刚来找我,说娇儿并不在夫人那里。”

刘树德忙关切地问道:“哦?马大脚找你所为何事?”

“她说耀德已同意纳娇儿为妾,只等娇儿首肯,便择吉日迎娶,可娇儿……”

刘树德一怔,“啥?十一弟当真答应迎娶路娇?”

“那还有假?三爷,路某守得云开见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不肯给娇儿名份,也请不要阻挡她的前程。还是将娇儿交出来吧。”

正说着,外面突然一阵嘈杂,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诧异,一起走出门去,就见街上许多人都吵吵闹闹地朝一个方向跑去。刘树德见秉德媳妇也在其中,忙喊道:“秉德家的!慌里慌张的,这是干啥呢?”

秉德媳妇闻言走过来,一脸的惊慌,回道:“三哥……哦不,族长,他们说……前头有人跳井了!”

刘树德一惊,“啥人哪?”

“不知道。只说是个女的,在井里泡了十来天,浑身上下都发了,捞都捞不上来了!”

秉德媳妇说完走开,又混入人群中,路文山和刘树德却怔怔地,都害怕起来。路文山看着刘树德,阴沉沉地说道:“你不想娶娇儿,也不肯给她名份,可也不能下此毒手吧?”

刘树德急道:“路先生,你可不能乱说!”

“三爷,大清的律法你也清楚,强占民女够不上死罪,可这杀人灭口却是要以命抵命的呀!”

“我……你真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衙门说了算!”说完也不理会刘树德,转身便走。

刘树德慌了神,赶忙上前将他拦住,道:“路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你说是我害了路娇,我还说是你害了她哪!”

路文山怒道:“岂有此理,我为何要害自家的闺女?!”

“你……你嫌她给你丢人!”

“哼,我的闺女丢人?眼看就将嫁入豪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路某人从此……”

“哎,等会儿,”刘树德突然凑近路文山,小声道:“会不会是马大脚贼喊捉贼呀?”

路文山一怔,两只眼睛滴溜溜一转,又看向刘树德,两人眼神一对,各自心领神会,都奸笑起来。

马青霞自打从路文山家回来,几日里都心神不宁,一直惦记着路娇的事情。这天刘杨氏又说起来,奇怪路娇怎么还不过来,莫非她爹路文山又要出什么坏?马青霞便劝婆婆安心,只说自己再去看看便知。还没出门,却先有两位衙役来到刘府,只说要马青霞前往县衙过堂。刘杨氏一下慌了神,马青霞安慰了她一番,这便随两名衙役前往县衙而来。

刚进县衙大院,就见院子中间摆着副担架,上面用白布蒙着一人,隐约可见身形瘦小,应是个女子无疑。马青霞和秋莲正惊诧时,张知县已迎了出来,笑着将两人引进县衙大堂。有衙役过来摆上把椅子,张知县请马青霞坐了,自己这才去当中的正位坐好,然后大声喝道:“来呀,把击鼓告状的路文山带上来!”

路文山被两名衙役带上来,到中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在上,请为小民做主啊!”

马青霞吃惊地道:“路先生,你咋……”

路文山打断她道:“马青霞,你害死小女路娇,你知罪吗?”

“啥?”马青霞更是惊讶,“路先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呀!”

张知县便也接口道:“是呀。路文山,你口口声声称你闺女路娇乃刘府少夫人马青霞所害,本县已将马青霞传唤到堂,你有何证据,可一一说来。”

路文山应道:“青天大老爷,小女路娇自幼在刘府长大,深得老夫人喜爱,自幼便与刘家少爷刘耀德定下娃娃亲。小民携小女回到尉氏后,老夫人欣喜万分,不仅将小女接到府上,而且数次向在下提及,愿将小女明媒正娶,纳为刘少爷耀德之妾。小民百般推脱,皆因耀德之妻马青霞性格强悍,素来依仗家势,滥施雌威,深恐小女不能见容……”

“你……”马青霞实在忍不住,怒道,“你真是信口雌黄!”

张知县道:“刘夫人,请息怒,容他把话说完。路文山,本县问你有何证据,不要东拉西扯!”

路文山道:“是。刘府少爷耀德与小女青梅竹马,性情甚笃,亦多次跪请小民玉成他二人百年之好。耀德情真意切,却之不恭,小民只好应下。然而此事被马青霞所阻,她撒泼打浑,醋意吵闹,刘府上下鸡犬不宁。”

马青霞气得浑身哆嗦,大声喝道:“路文山,你忘恩负义,颠倒黑白,当真是不可救药!”

张知县又向马青霞问道:“刘夫人,你且从头说来。”

马青霞道:“知县大人,路文山之女路娇与我夫耀德青梅竹马,这个不假。但路文山鸡犬得道,见异思迁,以其女儿为进身之阶,逼其下嫁道台的二公子为妾。后因其循私枉法,贪占救灾钱款而被革职。父女二人居无定所,沿街乞讨,是我刘家收留了他们;我婆婆有意为耀德撮合,纳路娇为妾,这个也不假;但耀德与我情真意深,对此断然拒绝。我回娘家奔丧期间,路娇趁耀德酒醉之时,强行同房,以致怀下身孕,她……”

听到这里,路文山忙大声道:“青天大老爷,这就对了!马青霞不能生养,若小女有后,她在刘府势必失宠,于是起了杀机。青天大老爷,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张知县奇道:“哦?路娇怀有身孕,此事当真?”

马青霞答道:“是。但那并非耀德本意,而是路娇使诈,以期生米做成熟饭。我从娘家回来以后,念婆婆思后心切,同意耀德纳妾,并为路娇整修宅院,置办家用,还亲自登门向路文山提亲,但此时路娇已经不知所终。”

张知县道:“路文山,刘夫人说她曾经登门向你提亲,可有此事?”

路文山答道:“确有此事。但小女一直住在刘府,并未归来,她贼喊捉贼,意在障人耳目!”

旁边秋莲大声道:“你胡说!这半个多月路娇都没有来过,我一直没见她!”

路文山道:“青天大老爷,此女子乃马青霞丫鬟,她的证言不足为凭。小民怀疑,正是她受马青霞指使杀害了小女!”

秋莲气得冲过去,抓住路文山挥拳要打,张知县忙喝道:“住手!公堂之上,不得无礼!”

马青霞也忙喝止秋莲,秋莲这才忿忿地放开路文山回来。那路文山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啊,这主仆二人一向彪悍无礼,动辄取人性命,这可是你亲眼所见啊!”

秋莲和马青霞气得怒视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而那张知县却上下打量着两人,脸上狐疑不定。

再说马青霞随衙役走后,刘杨氏心乱如麻,忙叫人去县衙打听。库生探听了一番回来,将县衙里路文山告状的事讲给了刘杨氏,直把老太太急得团团乱转。不一会儿耀德也随着彭大回来了,听完库生所讲,一下子瘫坐在椅上,也是茫然无措,口中只念着绝无可能,心中却先信了三分。刘杨氏又不住地念叨着,“都怪我啊,要不是我急着抱孙子,也不会出这种事儿呀!”

一家人正没主意时,秋莲已搀着马青霞回来了。耀德忙上前问询,马青霞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双目含泪,答不出话,旁边秋莲便讲道:“知县大人说了,光凭路文山的说词不能定小姐的罪,还要从开封府请个啥人来验尸首。”

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刘杨氏忙吩咐耀德道:“耀德,你赶紧筹钱,去打点知县大人,连开封府的……”

马青霞抹了把泪,阻止道:“娘,有啥可打点的?这么一来,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他媳妇,娇儿已经死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瞅着你去送死,还是……”

马青霞心中颇不痛快,道:“娘,你也认为是我杀了路娇?”

“这……”刘杨氏一脸歉疚,“他媳妇,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不怨你,怨我,是我非得让耀德娶娇儿当二房,要是不……”

马青霞又转头望向刘耀德,“你是不是也跟娘想的一样?”

“我……”耀德支吾地说道,“青霞,这事儿你只管放心,甭管花多少银子我一定摆平。还有,衙门里要是……”

马青霞再忍不住,愤怒地大声喝道:“刘耀德,你混蛋!”

说完再不看耀德,转身向自己房中跑去。秋莲也狠狠瞪了耀德一眼,快步追上马青霞去了。耀德和母亲相对无语,都是一阵长吁短叹。

此后几日,耀德备好银票,先去了县衙门,在张知县处留下了五千两,又直奔开封府,上下走动,那银票就如水般流出。好容易全都打点妥当,耀德这才精疲力竭地返回尉氏,一进了刘府大院,见彭大等人正在往马车上搬着箱子,耀德不由纳闷,问道:“彭大,这是咋回事儿啊?”

彭大苦着脸答道:“少爷,你快进去看看吧,少奶奶非要回娘家。”

耀德大惊,忙快步往自己房中而来,进屋就见马青霞和秋莲正在收拾衣物,耀德上前忙道:“媳妇儿,我跟你说啊,开封府上上下下我都打点到了,还见了知府大人。他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你就放心吧。”

马青霞闻言大怒,喝道:“刘耀德,你……你立马给我写休书!”

刘耀德惊诧道:“媳妇儿,我辛辛苦苦,在开封忙活了好几天,就想让你早一点无事,你怎么还……”

马青霞气得瞪着刘耀德,半天说不出话来,渐渐地眼圈便红了,哑着嗓子道:“刘耀德,你写休书吧,把我休了吧!我不跟你过了!”

“这……”耀德十分委屈地说道,“我做错啥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日子还咋过?”

刘耀德忙道:“我咋就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你,还能娶你?”

“你怎么能认为是我害了路娇呢?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就是再狠,也不能干出杀人的勾当啊!那是两条人命啊!”马青霞说着,眼泪便涌了出来,“路文山诬陷我,我能忍;知县大人冤枉我,我也认了。可你和娘不该是非不分,把我想成……”

马青霞哭得泣不成声,抓起床上的背囊便快步走出门去。秋莲和耀德也忙追了出来,耀德一边还喊道:“青霞,好媳妇儿,我上下打点,那为的也是让你平安无事啊……”

马青霞也不理他,径直走到马车前,秋莲几步走近来,扶着马青霞便要上车。这时就见院门口一下涌进了好些个衙役,紧接着张知县从众人身后闪出来,嬉笑着问道:“夫人,你这是……”

马青霞还未答话,耀德抢着说道:“知县大人,你来得正好,青霞说是受了冤枉要回娘家,她……”

张知县打断他的话,向马青霞说道:“夫人,案子未结之前,你不得离开本县,否则有逃走之嫌哪。”

“我……”马青霞怨恨地道,“我不是逃走,我是生耀德的气,我……”

耀德却惊恐地问道:“知县大人,你……莫不是那案子……对青霞不利?”

“哈哈,”张知县突然大笑起来,道,“本县与夫人玩笑。经过验尸,该女子腹中未见胎儿,由此可以断定,死者并非路娇。夫人,你是清白的!”

院中众人一下子全都轻松起来,秋莲挽着马青霞的胳膊又蹦又跳,十分开心。刘耀德忙向张知县躬身行礼,高声谢道:“知县大人秉公断案,当真是包青天再世!”

张知县面露得意之色,嘴上却客气道:“不敢,不敢。”

耀德又问道:“那路文山咋办?他诬陷青霞,应予重判!”

张知县道:“本县已判他杖刑二十,现押在大牢。”

刘耀德笑道:“好好,打得好,打得好。”

马青霞这时才想起来,问道:“知县大人,那女子既不是路娇,又是何人哪?”

张知县道:“本县业已查明,乃是西王村一张姓女子,因不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投井轻生。”

耀德也未加思索,随口便说了一句,“太好了,总算找到主了!”

马青霞气得瞪了他一眼,耀德也知道这话不妥,忙用手掩住嘴,尴尬地笑笑,张知县这便道别离去。事情既了,马青霞火气也消散了大半,耀德又陪笑着道歉一番,彭大在旁见少夫人脸色有所好转,便招呼下人们将箱子等物搬下,赶忙将马车拉走了。耀德拖着马青霞又去到刘杨氏房中,将张知县所讲复述了一遍。刘杨氏也是大喜,笑了半天后想起来,忙再一脸歉疚地向马青霞赔礼,讲自己不该误会马青霞,以为她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马青霞自然推让几句,又道都只怪路文山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他!

路文山因诬陷他人的罪名,被张知县责令杖打二十,然后投入了大牢。刘树德生怕他吃不住刑讯,再将自己二人合谋诬告马青霞的实情讲出,便又去张知县处使了些银两,那张知县大笔一挥,便将路文山逐出尉氏县城去了。而路娇一直还是下落不明,耀德和马青霞多次派人四下找寻,都是毫无结果,时日既久,渐渐便也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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