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七日
全县的统测已经进行到判卷的阶段。我们初一的成绩，语文、数学都数我村最次。这里边我有很大责任，不仅要负语文的责任，而且要负数学的责任；不仅因为我以前教过一段数学，而且文化课的好坏跟政治思想情况是一致的。自己抓得不紧，马马虎虎，敷衍了事，所以才出现这种状态。我先怨自己，是没有疑问的。至于学生们，我没有理由埋怨他们，指责、呵斥、讽刺、吓唬，都没有丝毫道理。天真烂漫的孩子们有什么罪过呢？主要还怨刘少奇一类骗子鼓吹“读书无用论”，在社会上掀起层层黑浪；社会上某些有权之士也不断造成“上学有用，读书无用”、“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的客观事实；学习好的（不见得思想不好）未必得到重用，不行的因为有人（不见得政治思想好）却可以任意挑选工作。这对学生们影响极深极坏；单凭我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岂能转变得了事实造成的学生们的思想？不用说其他众多的数不清的事实，就拿自己来说，难道还不能证明问题吗？现在是用着自己了才让教学，而且给半劳力的分；若用不着，还不一样下地劳动？
当然，从长远看，从整体看，从为人民服务看，从中国革命、世界革命看，从祖国的前途、人类的理想看，读书哪有无用的道理？即使下地劳动也是有用场的；只怕生不逢时，当不上好人。路要靠自己走，也靠有人领。自己看到学生目前低劣的学习质量实在难以适应革命形势，从心里着急，愿把全部的精力贡献出来；但看到某些阴暗的角落，看到某些黑暗的现象，却把一股子热气刮到一边去了。
人的生命有限，精力有限，正当年轻有为之时，不贡献出去给人民，更待何时？留之何用？我不是不愿出力，也不是不肯出力，只是问题不在这里……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十点半
七二年眨眼之间又过去了。一年中全国各条战线都取得辉煌的胜利，值得大大庆贺；即将豪迈地跨入七三年。自己在本年中又是庸碌无为，成绩甚微，只一味地叹惜时光的流逝如箭，却没有能力把它抓住做些有用的事。
最近几天更甚，连晚上的许多时间都玩了，真可惜！怎样抓住这宝贵的时间、充分利用，不白白度过这珍贵的青春时代呢？时值交年，万语千言，只要一字，不写千篇；那一字即是“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