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日记 上学愿望 3.7-20

男,读高中赶上文化大革命,回乡劳动荣获雅号"老农",当耕读教师挣"工分";七七年高考有幸得中,接着再读研究生学习经济;参加工作紧密结合本专业,改行不离基础研究财政;退休之后犹自奋蹄,激励后辈努力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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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七日

今天跟某某谈起教学的事,他说没什么意思,认为现在干什么也没意思;而以前上学时虽然觉得不怎么样,现在想起来却满有意思。我想,这是个多么可怕、多么惊人的变化呀!

不仅这方面,主要是上进心。过去力争上游,努力上进;现在死气沉沉,发发牢骚,说说闲篇,脑子简直僵化了。这更是可怕的、惊人的变化。

晚上停电,到中学找某老师坐了会儿。他说某某画了幅水彩画,被挑到省美术展览馆,作为庆祝《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周年展品。这对我触动很大。人家走到那么远了,我却落后十万八千里!

某老师又在搞橱窗设计,并且搞过印刷、制旗、摄影,又写字,又美术,屋里墙上挂着各位老师及他自己写的字幅,其中有清朝保定某翰林的外甥某某写的毛主席诗词《送瘟神》,写得也非常好。自己也不懂是什么体,据说那翰林的字画有名,他外甥写得果然也不错,难怪人家都愿往县中学上学,那里的能人实在多。自己当时除死钻功课外,怎么一门什么技能也没学呢?

某某某的哥哥也去了。他没有被推荐上高中。他问我某某上大学的事,我不知道。回来时他告诉我,学校的某某老师说上大学,这次不去了;什么时候有北京的大学再去上;还说“干什么没有人不行”。看起来他算看破了红尘。

三月九日

《人民日报》的讨论专栏《社会主义的大学应该如何办》里,发表了几篇关于招生的文章,阐述关于招生上的两条路线斗争、招生的方针、政策及其注意事项、应该纠正的偏向等等。文章当然是说得非常对、非常好的;但具体到基层,是不是都能那样做,就成问题了,比如我们大队。难道这些文章能够对他们产生什么有效的影响吗?

三月十七日

今天去书店买课本,在门口碰见中学的某老师。我问起大学招生的事。他说上大学的人早都体检、政审了,候补生都满了,招生工作即将结束,并说要早点说就好了,还说找上边没什么用,主要看大队、公社。

看起来,今年上学是没指望了。我的命运就是如此!

我有强烈改变现状的愿望,可事实却是让我按部就班地、老一套地生活下去!命运总是跟我过不去!

当兵的事至今无信息;即使有了信息,我又有多大把握呢?若不征,我又该怎么办呢?

和某老师交谈时,我校的某某老师也在场,什么话他都听到了。听到了又何妨?谁还不知道谁那两下子?谁愿宣扬就宣扬吧,让大家都知道我愿去上学又有什么不好?我的要求难道不正当吗?难道不应该吗?

有些人知道了,会暗中使劲反对我,当然也会有人支持我。谁愿意反对就反对吧!我的愿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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