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葡萄枝条上挂着一片绿叶,左看是一张绿叶,右看是一片绿叶。叶子正面是绿色,翻个身,叶子背面是浅灰白色,有时候还延伸出黑色的,裙摆。风起时,绿叶随风摆动,阳光下绿色中泛起些金属的光泽。
呆呆看过去,那绿叶静立在枝条上,有时会左摆右晃,有时翻转一下白灰色叶的腹部。等我再眨一下眼睛,绿叶已不在枝条上。再眨一下眼睛,将视线收回到阳台上红色的糖水器上,那片绿叶已立在那里低头痛饮甜水(啊啊,我内心深处嚎叫着,绿叶,你有多好的基因,喝那么多甜蜜的水,也不怕得个什么糖尿病)。
初秋的风起,那片绿叶虽然神出鬼没,但它仍常常挂在这里,只为守护阳台上那红色糖水器里的糖水。即使没有风的日子,这片绿叶也能速速的一下落在糖水器上。有时候它却又像踩着一片祥云,仙女般徐徐飘到阳台。
一日一片绿叶飘近阳台,哪知不远处枝条上那片绿叶嗖的冲下来,这样一前一后两片绿叶绕着房子追逐起来。我的脖子伸得老长,左右上下转动。远远看见那绿叶从屋角冲过来,在我面前突然像架直升机一样悬停,气喘吁吁的绿叶盯着我得意地说,嗨,姐们,你看我是不是勇敢敏捷得不要不要的,帅呆了吧。没等我点头,它以迪斯尼动画片里角色常有的速度,风驰电掣般继续它的追逐。
最后一次看见那片绿叶,是在兔年的九月三十号。然后,它飘向南方,去寻找更多甜蜜的糖水,它就此飘出我的时间之外。
时间也是长着绿色的翅膀,越飞越快。
今天已是进入龙年,新春之际,想起那片绿叶,今年的四月末,它大概又会飘回来,回到我的时间里。
阳台上红色的糖水器(hummingbird feeder) 也将会等着那片绿叶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