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晚年的保健和医疗(2)

自己的经历和自己的纪实性作品,也有社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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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在50年代的医疗问题

      在50年代,从毛的警卫人员的回忆文章中,透漏了毛在延安时期就有便秘的问题。李医生《回忆录》中的注释里说,毛在更早的江西,他的妻子贺子珍就为他抠过大便。说明毛的便秘是老毛病。

     1955年,李医生就任毛的保健医生以后,他的记述是:“毛的医疗问题都不严重——感冒、偶发性肺炎、皮肤瘙痒、鸡眼或胃口不好。”(第102页)当时毛虽然已经六十出头的年纪,但和许多同龄人相比,身体可以说没什么大问题。而只有毛的经常性失眠,最让李医生感到头痛。

     经过仔细了解,李医生发现毛属于神经衰弱症。李医生书中写道:“我从来不以神经衰弱一词来界定毛的焦虑抑郁。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毛会觉得我是在轻视他,我也会被撤职。……毛久卧不起,抑郁终日时,他只简单说他心情不好,要我对症下药。”(第105页)实际上,经过观察,李医生确定:毛的神经衰弱是由于政治的原因所造成的。也就是说,凡是他遇到政治上的不顺心,他的失眠、头晕等症状就加剧,有时甚至产生恐惧感,站立不稳。(第105页)

     其次,李医生通过体检,发现毛已经丧失生育能力,62岁的毛“深恐从此丧失性能力”,在其他医生的建议下,一直在注射鹿茸精。而且还注射所谓罗马尼亚医生发明的长寿药奴佛卡因。李医生告诉毛,生育能力和性能力是两回事。另外,那些所谓“补肾壮阳”药,对身体有害无利。毛说:“你们医生有的说这样,有的说那样,这个赞成,那个反对。看来医生的话,只能听七分。”这说明,毛在健康长寿问题上,知识水平比2千年前的秦始皇高明不了多少。在这种情况下,李医生对毛的提醒显然更符合科学。

      还有就是毛的“疑心病”。所谓疑心病,这是老百姓的俗语,按李医生所说的医学专用名词叫“被迫害妄想症”。书中写道:“1958年初,我感觉到毛的性格起了变化。他逐渐有一种非理性的怀疑恐惧,但要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爆发时,才完全形成。”(第221页)。这是在成都会议期间李医生的观察和发现。具体过程是这样:在毛统治期间,各地区负责人都纷纷给毛修豪华的别墅(当时叫宾馆或叫招待所,类似古代的行宫)。西南地区负责人李井泉在成都近郊山水秀丽的金牛垻,也兴建一座这样的招待所,招待所内模仿中南海的室内游泳池,建了一座同样的室内游泳池。1958年三月成都会议期间,平日特别喜欢游泳的毛泽东,面对这个室内游泳池,却坚决不下去游,他让李医生和其他身边的人下去游,并询问他们游完有什么感觉。因为毛泽东“老觉得池子里被下了毒”。

      那年已经66岁的毛泽东何以会有了疑心病?原来1956年赫鲁晓夫在苏共20大做了一个秘密报告,揭露斯大林的个人崇拜和他通过大清洗滥杀无辜的罪行。这在中共党内也引起很大反响。就在同一年的中共八大会议上,刘少奇和邓小平接受苏共的教训,在报告中提出要反对个人崇拜和实行集体领导,而且在修改党章的报告中还删掉了“毛泽东思想作为党的一切工作指针”这句话。所以,这给有皇帝思想的毛很大打击!从这年冬天起,“毛在家精神抑郁,整天躺在床上,除大小便外,不起床,甚至吃饭都在床上。毛虽形体衰弱,精神忧郁,他也是在利用这个时机思考下一步的政治行动。”(第185页)这说明苏联赫鲁晓夫的反斯大林,以及刘邓的八大报告,给毛泽东的震动极大。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独裁统治地位受到了威胁。这也正如美籍华人史学家唐德刚所分析的,1945年刘少奇在延安把毛捧上神坛,现在刘少奇和邓小平想借赫鲁晓夫刮起的反个人崇拜之风,把毛从神坛上请下来。因为毛心里向往的是马克思加秦始皇,他是一个手捧线装书,对封建专制情有独钟的领导人,所以,对中共八大精神耿耿于怀,心情一直不爽。

       既然刘邓反对个人崇拜和强调集体领导 ,那么毛该如何对付他们呢?对于我们这些在中国生活过来的人,一般人是无法把1957年的整风运动和反击刘邓的八大报告联系起来的。根据李医生的书中叙述,毛在57年整风,是想把烈火引向刘邓及其指挥下的各级领导,而出乎毛泽东意料的是,知识分子和民主党派却把矛头指向共产党的独裁统治 ,于是紧接着才有了反右派斗争。李医生的记述,也完全印证了唐德刚在史学著作《新中国三十年》里的分析。

      事情很明显,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刘邓的反对个人崇拜和主张集体领导,以及57年的知识分子和民主党派人士的主张与批评,都是推动中国向文明和进步的方向的一种努力,而毛泽东则是站在封建专制的立场上,拼死阻碍中国历史前进的脚步。换句话说,中国从鸦片战争开始的由帝制向民治的过渡,由于毛泽东的拼死阻挡,而推迟了历史前进的步伐。

       话说回来,从毛的角度来看,他的“疑心病”倒不是多余。1962年初,毛发现在他的专列上安装了窃听器。发现的过程是:列车停在长沙郊外,湖南省的领导人张平化等到毛的专列上去和毛谈话,毛的随员到火车下散步。每次外出,毛都带上几个女人,这次在毛的卧车里是一位北京的幼儿教师。负责窃听和录音的人姓刘,他在车下和那位幼儿女教师交谈中,透露了他听到这位幼儿教师在卧车里催毛起来穿衣服的话,结果幼儿女教师立刻把这件事反映给毛 。审查结果,安窃听器是中共中央几个领导人的主意。安装的理由是,1958年毛和各地领导人的谈话,都涉及到当时党的方针政策,为了更准确地了解毛的意图,以刘邓为首的中央要求给毛配个速记员,毛不同意,于是就采用了安装窃听器的办法。可是在毛看来,这是对他搞特务活动,他说:“他们是不是从现在就开始准备赫鲁晓夫式的黑报告?”(第354页)所以,毛从此对刘邓更加戒备,疑心病自然也更加严重。

     到了文化大革命开始前,毛的疑神疑鬼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那是在1966年2月,毛和他的随行人员住在武汉的梅园招待所,一天,和毛住在一起的女友张玉凤对警卫人员说:“主席讲,卧室的天花板上藏着人,天天夜里上面有响动。”(第433页)实际上,毛无论是在中南海还是在其它地方,包括在专列上,都是警戒森严,哪里会有人跑到他卧室的天花板上?经过勘查,发现是野猫黑夜来找吃的东西。

     文革期间,毛发现林彪也靠不住以后,他的疑心病更加严重,甚至连周总理为他请来看病的医生,他也怀疑是奉林彪之命来暗害他。

     可见,毛泽东当时虽然被奉为中国的神明,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安全感,这不是很可悲吗?

最西边的岛上 发表评论于
读过李医生的这本书。 哈哈,不久前在美坛APAD学到莎翁(Henry IV. Part II, 1597)的一句话 “Uneasy lies the head that wears a crown”,放在这里很应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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