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真的是美德？

我住在以一个“nice” 著称的中西部蓝州小城。

早上开车送娃上学， 出小区上大马路前，小区所有居民包括我必经一个拐角屋。屋顶高高飘起一面旗帜，上有巨大五个字母——Trump。  无疑屋主是铁杆川粉。几年前房子前院，就竖着醒目的巨大Trump标语牌。数个寒暑已过，标牌岿然不动。这次高扬旗帜，声势汹汹。回家时发现一条街上隔着两个房子的近邻门前插上了Harris的支持牌，还有几个学区候选人的牌子。近邻夫妇供职于小城公立学校学区，一个在中学教书，一个是小学老师。他们支持公立教育系统，支持民主党，合情合理。所在的街道，也就二十几户人家。出于好奇，送完娃，我特意出门散个步，看看到底有多少户人家竖牌昭告天下，自己是川粉或者姐姐粉。一圈走下来，只看到另外两家门前立着小牌子，两党平分。

沉默，是大多数。这倒令我对拐角屋的屋主有了别样的尊敬。无论他/她是谁，且不论民主、共和两党是非，以及川普、哈姐姐为人如何，屋主如此自豪大方地表白立场，旗帜鲜明地支持，实在是光明正大之行为。

昨天，我去探望一位长者。他们夫妇，早年从台湾移民来美，是我们这里一家小城华人教会的创立者之一。退休前，老先生行医治人。退休后，他在教会小团体里是位备受尊重的长者。人人都说，老先生有一特长——给人找优点。什么人在他眼里，都能找出长处来称赞一番。不巧，那个小团体里有一位女士，挂着基督徒的名号数十年，周围了解她的人都很难找到她的优点，与她同过学、共过事的华人同胞，均颇有微词。以她为例，我想验证一下人们的传言。于是询问老先生，这样的人有何优点。老先生沉思片刻道：这个姐妹非常安静，虽然心里有看法，却从来不说，这样就避免了得罪人。

沉默，不得罪人。是优点。沉默是金，是处世智慧。我们领受得深入骨髓。我们不说话，我们保持沉默，有机会就闷声发点财。这话，听起来耳熟吧，特别是在二三十年前在大陆生活过的人。

人人都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人生下半场，我还是偏爱那些勇于直言，敢于表达的人，至少他们在践行言论自由，他们在做自己，他们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和评论，不惧怕潜在的敌意甚至伤害，他们是勇敢的人。而勇敢，是多少人连追求都成奢望的品质啊！

回头说到大选。四年前，我第一次投票，投的是川普连任。当时谁也不喜欢，不想投老乔，想着让川普干完两届算了。总统选举之外的人不认识，就直接在触屏上看脸选秀。这次，我去了县里的提前投票，没有触屏。哈姐姐收了我一票，其他的除了本县事务，我也不太关心，随意涂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