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昨晚回了本村打麻将,收工后住自个家,一大早回来。“搭了熟人的车”,一进家门就奔了厨房,开始做饭。
“赢了,输了?”,我问。“嗨,输了几毛钱”,输了的都这口气。
趁姐做饭的机会,我说,“去街上走走”,每次回来东奔西跑,都错过了。
一条街,宽了,两旁都是店铺,菜摊。人不多,也不少。也不挤,也不闹。
“爱。。。老师?”,有回头,轮子没有减速。。。我看错了?
火车站成这个样子了?站就是镇,镇就是站。不看火车站,不算你到小城来。苏式建筑,落成时,把全地区的火车站甩后了不知多少条街。只是,
候车室已经改装成了饭店,听说了好多年,只是没有亲眼见过。据说,味道不错,否则撑不了这些年。
记忆中的供销社,照相馆,理发店,统统没有了。
邮局还在,打过长途,发过电报。
派出所仍然跟人民卫生院面对面,名堂洋气了,“公安,警徽,Police”,也跟国际接了轨。
老虎门的两边墙上,“警民联手保社会稳定,万众一心建和谐家园”。
跟派出所背靠背,门向南开,镇政府盖了新大楼,高大上了,少了先前平房的地气,亲民。回身,
那就是露天影院吗?电影放映队,朝思暮想中的梦。。。戏台还在,中心设了篮球架,两边都住了人。
有些偏僻的村落,都迁移到了镇上或乡镇附近。
走过一个卖大葱的摊,遇到常福,赶紧叫哥,掏烟。姐说,“妈闭眼那天回村,他带着自己的除草机器,和一群男女,帮着清理院落的杂草”,临了给他们钱,没有一个人要。
是国军吧?骑着自行车停下,车前挂着小女孩。走上前,一口土话,“小军?”,并递上一支烟,没有报上名号,他看着我瞪着眼,直直的,一眨不眨,”你是,哪也村的?我咋不认识你?”,“那我咋认识你呢”,摇摇头,“想不起”,“再想想,再看看“,“还是。。。哎呀,好球呢,我压根就没好无的想”,“车上这是?”,“我孙女”
拐进一洞门,柳暗花明,露天小商城,噢,澡堂,改开后有的,小时候看杀猪的地方。那不是梅花吗?她男人原是个木匠,80年代给我家做过立柜,白漆喷的字,“上海”,之下一溜斜体,“Shanghai”。只是男人走的早,改嫁,正是骑摩托的这位,“走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还是那句话。
又回到街上,听喇叭里喊着,”爱,粉条,爱,粉条。。。”
“西红柿,一块钱一斤。。。”
“苹果便您啦噢,又脆又甜。。。”,叫卖声,在广播里反复。。。两层小百货,改名旅社。
葱,真是大葱,小孩子的胳膊粗细。啊,这才是羊肉,包饺子的羊肉。。。唯独不见卖鱼的。
有人,坐在摊摊上,一边吃,一边卖。
咚咚咚,哒哒哒,嘟嘟嘟
这会儿车看多了,感觉比人还多,
二轮三轮四轮,还有老年车,“倒车,请注意!倒车。。。”
左绕一下,右闪一下,后退一下
修车,电焊,火星飞溅
留下来的一节废墙上,涂写着大标语,“贩毒有罪,吸毒可耻”
地质队,人去楼空。抬头,是云,也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