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大学的同学,武汉人,保送生,一进学校就申请入党,又有点优越感,又偏偏傻呼呼的都表现出来。更傻呼呼的是特别不会考试,除了英语好是没办法,其他专业课,无论怎么认真写实验报告,背书,抄笔记,问老师问题,成绩就是在及格到80之间徘徊。后来有人说老保送生成绩跟以后到哪个中学招新保送生有关系,还把她吓了一跳----这是后话。 大家想,这样一个自己感觉应该比谁都强,可是一直没强起来,还一直强调自己应该强的同学,大家自然是要暗暗议论的,而议论也是要暗暗不满的,这不满也包括了对她占了将近一半行李床的特大号的箱子(而且两个!)的声讨。后来天气好的时候晒衣服,那两个箱子里拿出来的全是针脚模糊,颜色鲜艳如油漆的毛衣,一件又一件,一件又一件。 后来该同学报名竞选系学生会什么部长,只得了一张选票。然后作为落选干部她就自动成了学生积极分子,然后就进了校广播台去发挥才干。她陶醉在写了稿子在大喇叭里被一男一女两声部念出来的过程里。我们虽然一个宿舍,但是也不是总有人中午12点半陪她一路打水“顺便”在有喇叭的树下坐着听广播。所以她的稿子,大家大多是在午睡前躺在床上欣赏的。不过我们还是从聊天加模糊的广播里知道了她妈妈原来是瘫痪的,得了一种肌无力症,而他爸爸是中学老师,文革很受了些罪,她妈妈那时候病得还不厉害,就嫁给了他爸爸。 再后来,她爱上了那个念她稿子的男广播员-----谁也闹不清是她先爱上了他然后在把心事写出来给他念的,还是听他念自己的话越听越有了感情。我们就开玩笑,还不去买点漂亮衣服穿?衣服她是买的,不过大多是夏天的,一来便宜,二来她的毛衣实在多得不必添了-----何况还有新的源源不绝的寄来或者带来。不过她自己是这样说的:如果我买毛衣我妈妈会不高兴的,因为她只有胳膊还好动了,除了织毛衣就干不了什么了。 后来这个同学去了哈佛,偶848嫉妒的。那时候偶已经8在国内了,不过听说她走的时候还是添了新的毛衣,而且还是用新的针法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