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朦朦亮,文倩就被外婆叫醒。
“快起床了, 鸡都叫过三遍了, 还有你仁广哥早在外间等你多时了.”
文倩一听见仁广哥已在外面候着,便麻利地穿上衣服下床,在镜台前仔仔细细地梳理着零乱的头发。然后坐在雕花大床前的踏板上扣着皮鞋带,一切就绪, 才珊珊地去到外间。
外婆忙招呼着文倩吃早点,文倩不见仁广便问外婆:
“外婆,你不是说仁广哥来了,怎么不见他人呀?”
外婆指了下屋外: “他在帮我做煤饼,这孩子真是勤快.”
文倩起身开门张望, 见广场上就仁广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埋着头认真地干着手中的活。文倩聂手聂脚地走到仁广的身后,用一只手装成手枪式,顶在他的腰部, 那知仁广早有准备, 还没等文倩靠近, 他矫健地一转身伸出两只黑黑的 “魔爪”把文倩吓得直跳脚。 连连后退几步, 并大声怪叫:
“外婆, 仁广哥, 他欺负人.”
惹得外婆也跟了出来看热闹, 仁广那知道文倩怎么不经吓虎的,陪着笑脸说:
“小小年纪,鬼心眼还不少, 知道你仁广哥是干什么吃的吗?”
文倩安静下来说: “不知道.”
“你不摸清敌情, 胆敢冒然行刺, 那是必败无疑的. 告诉你,仁广哥复员前是光荣的侦察兵.”
说完将手背擦了一下满是汗水的额头,却不料将自个抹了个大花脸。 这下可把文倩给乐得又蹦有跳的还满场跑, 不小心撞上了前来送毛巾给仁广的外婆:
“你这小囡,就是疯疯颠颠的,我看你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文倩疯够了停了下来: “外婆,把毛巾给我吧.”
外婆笑着将毛巾递给了文倩:“好啦,去替仁广擦擦,看把人家给累的.”
接过毛巾文倩将它抛到空中,等它落下时再接着,随之拎着毛巾的一角在空中画圈圈,玩得是不亦乐乎。早忘了这毛巾应该是派什么用场的。仁广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瞧着文倩自得其乐地把玩着手中的道具, 他从没见过都市里的女孩子有象文倩那样活泼的。 当文倩玩够了,才想起这毛巾是给仁广擦汗用的,立即转向来到了仁广的身边,看见满头是汗满脸是煤灰的仁广。
文倩无从下手: “仁广哥,我觉得你还是忍一忍,擦了会更好看的.”
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仁广知道自个脸上一定有些煤灰并不在意,但被文倩这么笑着总是有些不好意思,想擦擦吧自己的手又太脏,厚着脸皮对文倩说:
“倩倩,你既然看我怎么不顺眼,那就麻烦你替我擦干净了.”
文倩笑了: “我不是说了,越擦会越花俏的,只能用水与香皂才能洗干净拉.”
边说边认真地看着仁广示意他将头伸过来些: “这样吧,我先将你额头上的汗水擦一擦”
仁广乖乖地将头伸到文倩的胸前, 文倩弯下腰很细心地替仁广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仁广身上发出的气味能制约文倩的情绪,每当靠近仁广文倩就会变得柔顺许多, 对仁广的依赖是日积月累。 仁广第一次闻到从文倩胸前发出的体内气息, 他的血脈开始膨胀, 身体的个各部位都在燃烧直至于有着窒息的煎熬。文倩奇怪地发现仁广的脸涨得通红,便问:
“仁广哥,你那不舒服了, 要不别做了, 你看都拢了十来排了.”
这时仁广很不好意思看文倩赶忙低下头去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文倩不乐意了,伸手去拉仁广起来, 可是仁广就是懒在小板凳上不起, 文倩急了:
“你这是干麻嘛.”
仁广开始请求文倩: “倩倩乖, 让仁广哥再坐一会, 要不你替我拿一杯凉水了, 我有些渴.”
文倩看了一眼仁广说: “那好吧.”
便怏怏地进屋去了, 仁广趁机活动了一身子,并调整了姿势,让自己少许坐了舒服些,刚做完这些动作,文倩已端上一杯凉水出来, 仁广接过它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顿感舒爽许多, 并不忘对文倩说声:
“谢谢, 我感觉已好多了.”
“哦, 倩倩, 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这样, 我再做一会, 你吃完了,我就去洗手洗脸.”
文倩接过仁广递给她的空杯子, 乖乖地进屋吃早饭去了. 仁广这才敢松一口气.
当仁广恢复了平静时,文倩也刚好吃完早饭,并端来一面盆温水放在地上,让仁广先闭上眼将脸尽量放在水面上,文倩利索地将毛巾弄湿再擦上香皂,然后一只手扶着仁广的头,用一只手拿着擦上香皂的毛巾在仁广脸上又抹又擦的,再用双手捧起盆里的水往他脸上冲,不一会儿仁广的脸蛋便恢复了原有的白净,剩下的事就由仁广自个打理着。被文倩伺候着的仁广倍受感动,很难想象面前这位柔顺体贴的小姑娘, 个性是那样的活泼与狂野,亦静亦动落差巨大, 越琢磨就越想亲近她。 文倩被仁广看得有些莫名的心慌,很不爽地对着仁广的耳朵说了声:
“你今天有些莫名其妙, 不理你了.”
随即将仁广洗完手的那盆脏水泼在离仁广很近的地上, 转身进屋去了,仁广也尾随其后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