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的日记（3）

1992.5.30 Saturday （土）
还在老住处住着时，一个土耳其人给我打来电话，听到我的声音，马上便说对不起，打错了电话，还向我解释说他拨的号码原来是他的一个朋友的，没想到他那个朋友已经不在了。他说话挺客气，我当时还没听出来他是个土耳其人，只想是个练德语的机会，就跟他聊了起来，没想到他竟说要来看看我，我想见见这个人也无妨，反正他也知道了我的住址了。他来的那天，我还炒好了菜，等着他来。可一见面，他那矮小的个子，和土耳其人特有的那种 “ 亲热 ” 劲儿叫人难受。不久，他又来接我去他那儿住了一天，本来说是去荷兰的，天气也不错，可我只在他家呆了一个上午，下午去公园散散步我就告辞乘火车返回了。那之后，就忙于搬家，他又打来过好几次电话，我都没好气儿地对他，他也就再没来打搅了。这两天觉得他还不是那么坏，主要是在他那儿住的那一天，他还是很规规矩矩的，很尊重我。我就又试着给他打了电话，今天他打来了电话，我又把我的新地址告诉了他，现在又有些后悔。他说他过两天可能要去伦敦，前两天到 Dortmund 办了签证，我问他的工作情况如何，（他说过他想自己办一个公司）他说他已经换了一家公司了。真不知他的真身是什么。他说今晚有个土耳其朋友结婚，请他去参加婚礼呢，问我去不去。可他电话打来时已是晚上六点了，根本来不及了，在 Reihn ，离这儿有近一百公里呢！那儿与荷兰交界。这个人叫 Rohat 。不知为什么， Rohat 与 Peter 比起来，我觉得若是生活起来的话，也许与 Rohat 在一起要自在一些，而与 Peter 在一起会拘束得多。
前些时，刘楠的大叔子贾谋也打来过电话，也让我感到过他是不是也有心？可又一想，既然这样，又何必去花那些马克呢！这个 Rohat ，听他那个口气，也许只要我答应，他就能马上娶我。可我呢？能这样轻率吗？ Peter 那样的人，又觉得受拘束。 .... 人哪 ......
今天又是在家看了一上午的小说，到中午 12 点了才想起出去买东西，胡乱吃了点儿东西，又开始看电视，看累了，想睡会儿觉，又睡不着，便开始给登代子写信。
这几天的天气都是这样：上午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就乌云遮天，下雷阵雨，有一天还下了冰雹（ Hagel ）。现在还不到七点，天就又阴下来了。
中午来例假了，泡在淋浴池里的桌布也懒得洗了。
Dieter 迪特 K 从北京打来电话，告诉我，他明天将回来，下了飞机直接来我这儿。大约是七点左右。好了，看他带些什么来。他说我父亲托他给我带来了许多东西。
1992. 6. 1. Monday （月）
从昨天起就有些头疼，今天上班来后又头痛起来。中午吃了两片去痛片。 Brexeler 又给了我几片阿斯匹林，吃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浑身扔冒火，好不舒服！我找出体温计，夹在腋下量了量，也只有 36.5 摄氏度，可老是昏昏沉沉的。
昨晚等 K 。直到九快点了他才来，带来了父亲的信以及一些我爱吃的果圃等，还有一些书籍。十点过一点儿， K 就走了，也没来得及多谈。他说今天再给我打电话，可到现在也没有他的电话来。看来潼陵的项目够他忙一阵子的。他说这个项目时间紧，好不容易有了十天的迟缓期了。不然，他六月中旬就又得去北京进行技术和商务谈判了。
今天与公司的二老板赫尔曼斯打了个对面，可他也只是点了个头就过去了，没像往常那样，还寒喧一番。父亲那儿已对在中国找厂子合作张开了旗鼓，可我这儿还没有一点儿动劲儿呢。我真想有时间与赫尔曼斯好好谈谈，搞清他的意图，搞清远东项目的全部内容，以便于我可以尽快施展自己的本领。 ---- 也许我过于性急？我现在只应是好好地熟悉这儿的一切工作、环境，为将来独立工作，独立闯，创造好的基础和条件。想到将来的工作，让我心里还有许多想法和寄托，心里有可安慰的。现在觉得与 Klaus Hart
签的那个 Partner 合同是干了件傻事儿。算了吧，生自己的气也无法挽回了，吸取教训就是了。
爸爸给我带来了一大堆小说、文学杂志之类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写作。
今天又算了一天的轴承，与齿轮的配合，是 KHD 的订货，五月 8 日的询价，今天才开始计算，真不知这些人怎么这么拖拉！ KHD 可是个大用户呀！也许油水不大？
从父亲的信中也体会到他的心情以及他对我的关怀。父亲给我的印象并不太好，也许是受母亲的影响。可母亲又给我个什么印象呢？上班时路过一家门口，见园内有两朵牡丹花，便想起母亲曾说过她最喜爱牡丹花，把自己比作牡丹花，还常常唱起李双江唱的
《牡丹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