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88)

王琰在网上忙活了一阵，心不断地下沉，却又不时激动地回弹，让她觉得心力交瘁。她查明白了。4周的宝宝，是不会有清楚的人形的。她今天看到的宝宝，真地跟8周照片上的挺像。6周前她的那次，恐怕不是例假，而更像是少量的怀孕早期的implantation bleeding。技师没有搞错。可是8周！那时连感恩节还没到啊！阿杰。。。她的脑子一锅浆糊，她该怎么办?！这，实在太意外了！难道说她在大西洋城的放纵，真地受到如此的惩罚，有了结果！他们夜里很小心。早晨?是早晨?自从阿杰去年夏天回国，王琰停吃了避孕药，她没想到她近期会再跟谁有性接触。后来曾庆雄这个不速之客，想方设法地挤进她的生活，三番五次地戏弄了她的感情，以至于让王琰对自己完全失去了自信而逃离了他。而郑东城，着实是纯属意外，她那个周末只贪图放纵一下，享受一下。直到圣诞节和阿杰在一起，她才真正地重新做爱，用心，用身，爱得死去活来。可是，显然，那时已经晚了。王琰迅速回顾了公司的布局，这楼里没有地方可以让她尽情地发泄。可她知道自己这时必须释放一下情绪，不然她的心都要炸了。她跑出办公楼，钻进车里，用外套蒙住了头，“啊------！！”，她终于肆无忌惮地大喊出来，泪水也没遮拦地滚落。哭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只觉得今天好漫长！有人敲她的车窗。王琰用外套胡乱地擦了几把脸，才把头钻出来，天色竟然已经暗了。肖有德俯着身站在她车旁边。她吸了吸鼻子，摸出车钥匙，放下些车窗。“你在这儿干嘛?”肖有德问，“整天都没见你。”“哦，我头好痛，出来歇会儿，”王琰谎道。其实，她的头现在也真地好痛，非要去想弄不明白的事情，她的身心难以承受。“我回家了，”她说着点了火，“明天帮我请个病假吧。”她就直接回家上了床，连laptop也没回办公室去取。从晚上躺到早晨，又从早晨躺到了晚上。这个孩子怎么办? 阿杰的，她可以一个人来养，因为她爱他，她不在乎。可郑东城的，她该怎么办?！去做掉吧，局外人一定这么跟她说，她想。可是她做不到。在她身体里的，是个真真实实的生命啊！昨天，她看到了它的头，它的身体，听到了它的心跳！孩子肯定饿了，王琰一惊，拖着已经没力气的身子下了床，去找吃的。她的理智终于回来了。无论如何，她不可以别伤到孩子。吃过了些，她才恍然想起，昨天跟陆唤舟约今天中午吃饭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去开了手机。两个留言，都是他的。第一个在他离开饭馆之前，问她怎么没去，并没责怪的意思，就让她回个电话。第二个，听得出他的情绪已经大降，说，他这次没拿到终身教授资格，已经决定近期回北大任职。又问，她是不是不想见他，说，他的电话总该回的吧。王琰搁下手机，想喝点酒。等把酒拿在了手里，她把玩了几圈，没沾唇就放下了。有了孩子，她不可以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