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化孔子擦屁股的光辉一生

       一个美丽的仲夏的黄昏，孔子的学生来见孔子。孔子见了大喜说：“你们这么远道来看来，我真高兴啊--有朋从远方来，不亦乐乎！--下次来千万不要带什么礼物啊！”

       “这不是礼物，这是我的心意”，子贡说，“我知道您肯定喜欢这本书，特意给您送来的”。

       这本书就是《左氏春秋》， 孔子看了以后果然大为欢喜， 高兴得就如孩子一样， 兴冲冲地躲进了他的书房，开始钻研去了。

        “你怎么送书给孔子”？子夏趁着孔子不在的时候抱怨子贡说。

        “老夫子不是喜欢书麽”？子贡诧异道。

       “你不知道”，子夏看看了夫子的书房，压低声对子贡说道，“老夫子最近不知中了什么邪，看了书太容易激动，总是又删又改的，都毁了好几本书了，我们都不敢劝”。

       “有这回事”？子贡更诧异了，“老夫子怎么解释？”

       “老夫子说，‘我知道你们有意见，但你们不懂我’”，子有插嘴道。

       “我现在特担心《左氏春秋》的命运”， 子夏接着忧心仲仲地说。

       “哈哈，没想到子夏都要变成另一个老夫子了，看来将来传承老夫子衣钵的非子夏不可了”，子舆道。

       “算了，一本书也不值几个钱，老夫子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子贡安慰子夏道。

        门生的议论断断续续地穿过了书房，传到了孔子的耳中，但孔子恍若未闻。孔子正在书房里使劲地转圈子，手里提着刀子，嘴里念念有词，“改还是不该？删还是不删？削是不削？”。 

        过了一回，孔子的腿走累了，他慢慢地做到了桌子上，翻开了那本刚得到的《左氏春秋》， 认真地阅读起来。“真是好书啊，我还是不改了吧，虽然有些地方看了让人生气”。 孔子似乎作了最后的决定，把刀子放到了桌上。过了一会，孔子又拿起了刀子，不知不觉就在《左氏春秋》上刻削起来。

       “郑伯克段于鄢”， 孔子读到这里，不竟笑了， 手上也忙碌起来。“段这个小子不象做弟弟的，所以这里直呼其名，于“礼”虽不合，却通于“行”； “段虽然是弟弟，但俨然又是一个君王，这里“克”用得巧妙啊”。。。

       但孔子的眉头接着就皱起来了。“。。。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这是什么话？这还有体统吗？郑伯这小子，对自己的弟弟失于管教，搞得兵戈相见，已经不很像话了，现在居然连母亲都不想见了？这太过分了”。

       “唉， 母子连心，想郑伯不至于这样吧，我为什么不替他把这种心思写下来了呢？对了，郑伯已经发了誓了，违背自己的誓言是不讲信用的事， 倒不能马虎。我该怎么办呢？”孔子从愤怒转入沉思，一边依然喃喃地自言自语。

       “有了”， 孔子一拍桌子，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让他们挖个地道相见。嗯。。。
为了故事更加可信。嗯。。。我再让殷考叔给郑伯出主意， 如此这般，既照顾了故事的文雅，又保住了郑伯的信誉，又让他门母子不至于反目， 又体现了殷考叔对郑伯的忠心耿耿。文，行，忠， 信四个方面面面俱到， 我就这么改”。 

       孔子终于结束了他的自言自语，飞刀走笔，完成了《左氏春秋》第一个故事《郑伯克段》的改编[1]。

       刚刚改完，子思敲门报告说吃晚饭了。孔夫子一面答应过后再来，一面放下刀子，再一次阅读起被自己删削过的《左氏春秋》。“将来的人会怎样说我呢？我想肯定有人夸我做得好，有的人骂我无聊吧。。。不管了， 我能够改过去的故事， 没办法控制后人的言谈啊。我又何必在意呢？”

     就在这样一个美丽夏日的黄昏，孔子自怨自艾地地删削了《左氏春秋》的第一个故事。 同样在于此相似的黄昏里，孔子同样自怨自艾地删削完了整部《左氏春秋》， 完成了他对《春秋》里面各位君王的擦屁股工作， 为他擦屁股的光辉一生画完了最后一个句话。

      为什么孔子会这样热忱地擦屁股呢？为什么孔子会走向擦屁股的政治道路呢？让我们带着对仲夏黄昏孔子勤奋擦屁股的崇敬， 一起回顾政治化孔子的光辉一生吧。
           
       作为政治化的孔子有点生不逢时。他的家族在他诞生的时候没落了，他所热爱的周王朝也开始走向衰老。 这个生不逢时的孔子，却早早和政治和夏日结下了神秘的不解之缘。

      孔子在后来经常记起一个美丽的夏日。在这个夏日里， 昏昏欲睡的孔子趴在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女人的背上，这个老女人赤着上身，乳房如干瘪的口袋一直垂到肚脐下面。 每当孔子醒来要咧嘴追大哭的时候，这个老女人就把就把她口袋般的乳房扔过背去，让孔子拼命砸几口，然后就含着干瘪的乳头继续昏昏欲睡。 
     
       就在这样的昏昏欲睡当中，孔子对老女人，对那干瘪的乳房产生了一种难以割舍的依恋和爱情。 在后来的日子里，孔子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周王朝，那个不可救药无可奈何走向衰落的周王朝。正因为童年孔子对周王朝干瘪的乳房是那么的依恋，他后来终于坚定地踏上了政治之路。  

      据《史记。孔子世家》的记载， 孔子一开始的政治之路充满荆棘。
 
       当年年轻的周王朝灭掉殷商王朝以后，为了对殷商旧贵族采取了怀柔政策，周王朝把殷商的贵族集中起来，给了一块封地让他们延续贵族的地位。这个封国就是宋。 但同时周王朝又在宋的周围建立了很多周姓的封国， 以防止殷商王朝的死灰重燃。经过多年以后，宋国在周围周姓封国的扩张下越来越弱，它的子民们的贵族地位和身份也越来越难以维持。

     孔子就是殷商王朝残败贵族在宋国的后代。 到了孔子的父亲那一代，宋国已经败落的差不多了，孔子的父亲只能跑到鲁国来谋划生计，并且在鲁国野合生下了孔子。 童年时代的孔子顶着一个败落的贵族后裔身份，自己的地位却又贫穷又卑微， 鲁国的贵族子弟都不愿带他玩。 

      孔子只能用他的谦逊来引得鲁国贵族的同情和理解，他四处向人鞠躬行礼。 孔子不但从宋国那里继承了败落贵族谦卑的礼节，还从宋国那里遗传了夷族高大的身材。 鲁国的贵族们看着孔子弯着这样高大的身材给人磕头作揖，终于感动了鲁南宫敬叔。于是他向鲁国的君王求情，让孔子去求见周天子以得到相当的教育和身份地位。 

      孔子完成学业以后，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因为没有得到重视，孔子只能收徒授课以维持生计。在这第一批的学生中，有一批人譬如子路和子有很早成名了，他们看着老师还比较落魄，就推荐孔子当了一个乘田的小官--相当于孙悟空的弼马温。孔子勤勤恳恳，终于在三十岁的时候累升为司空，终于在社会上有了一点名气，并且在齐景公来访的时候出了一回风头，引起了齐景公的主意。
 
      但几乎同时，鲁国三恒作乱。孔子看不过去，准备求助外力向三恒说理。孔子第一个跑去的是齐国。齐景公倒是很欣赏他，但是齐景公的手下对孔子的建议很不感兴趣，齐景公只能对孔子说：“我已经老了，希望在余年过些安安稳稳的太平日子，不想再按你的建议去改变旧体制了。我不能用你”。

     孔子碰了第一次壁以后，只好继续奔走。在他奔走的过程当中，他发现不仅臣子不像臣子，不能规规矩矩听君王的命令，有时候那些君王也实在让人生气。有的昏庸，有的贪婪，有的傲慢无理，有的好杀成性。。。孔子对这样的情况非常苦恼，觉得他们的将来很是暗淡，希望能够帮助他们认清形势，做一个让人尊重的君王。但是不幸的事，孔子发现那些君王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不愿给他擦屁股。孔子甚至弄得狼狈不堪，有好几次被人家追得屁滚尿流。连子路也看不过去了，就说：“象老师您这样的学问，人家怎么回不愿使用呢？”孔子看着子路想打退堂鼓的样子，就教诲他说：“黑暗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你这样一经挫折就慌里慌张沉不住气，怎么成得了大人物呢？”

      话虽这么说，孔子心里也没有底，他带着迷惑来到了周天子的脚下，见到了周王朝的历史博物馆馆长老子。 中国历史上两个大学者的碰面让人们满怀期待，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据《史记》记载，孔子见了老子以后，两人谈古说今，大谈学问，孔子对老子的学问佩服得不得了，但老子总觉得孔子神色忧虑，似乎碰到了人生中难以解决的的问题。后来孔子终于鼓起勇气，想老子请教：“为什么傅说姜太公等人能够建功立业，而现在的君王大臣却不能容人，是因为他们不能实行先王之礼的缘故么？”。

     老子听了孔子的问题，终于明白了孔子的问题。原来这个满是学问的孔夫子，是一个不知道权宜之变的书呆子，于是老师向孔子发表了一通高论，向孔子解释了人的保身立业之道[2]。孔子听了以后，豁然开朗，中国第一位教育家就此诞生。
     
     孔子从这次回国以后，从此不问政治，开始一门心思传授门徒。他告诫学生说：“不知道的事情就说不知道，不要装作知道。譬如我以前一门心思想管理国家，现在只希望和你们一起游游泳，跳跳舞。”譬如他又说：“人必须自己知道了才能教育别人，如果自己都懵懵懂懂，那教出来的学生也肯定懵懵懂懂。”譬如他又说：“沉默如金，不知道的事情乱说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孔子由于历经挫折，阅历丰富，再加上周游广泛，学识渊博，终于在学生中赢得了普遍的尊敬。即使有些自以为读了很多书头脑很聪明的学生，他们也往往折服于孔子的阅历。 

     但教育上成功的孔子，心里却终于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结。每当他想起君王不听他的教诲，每当他想起君不君，臣不臣的社会，就怅然若失。 他的这种情结终于在《左氏春秋》上爆发了，于是发生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多少年过去了，孔子这种为君王擦屁股的热忱和勤奋感动了一批又一批的后来人。皇帝感到身心舒畅，读书人感到乾坤朗朗，清芬扑面。 后来佚名人士曾经对此感喟道：

     刀飞走笔三年载
      振聋发聩数千年
      想来不过寻常事
      只因屁股未曾擦 

      又有人见此诗反驳道：

      谁说擦屁股小事？
       难保一辈子腌脏。
       涅鼻皱眉几多臭，
       只求乾坤世风爽。
           
[1]见《春秋左传。隐公二年》
[2]见《史记。老子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