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通电话之后,这个题目又一次爬到指边。爸爸是做什么用的。
上一次这题目现在眼前是因为看了老徐名片我和爸爸,不坏的电影,一气儿看完就不由想到我爸爸。
我爸爸是个挺聪明的人。我和我姐小时候的童花头都是出自我爸之手,我们也完全没有头发被剪得见不得人的记忆。我爸会打家俱,我记事那时候家里的电视柜,五斗橱,还有弯柄扶手的沙发都是他自己做的,又漂亮又结实。
我不喜欢我爸爸,可能他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在我们家连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他总是很想我,有时候梦到我就再睡不着。但我还是没办法想念他。几年前我刚离开家到远方另一个城市,在那里闷热的夜里站在阳台上哗哗流眼泪,只是因为电话里听出家里的怪气氛,知道爹妈又是在热战后的冷战中。我心里想的,只能是希望离家远点,再远点。
我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我爸可能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从来不会主动告诉他我想做什么,因为我不寄希望能有什么建议,鼓励,批评,或者哪怕只是听听。高考过后报志愿的时候,我妈急得跳脚,生怕我报的不合适浪费了好分数,而我爸他只有一句话,我不管,我指导不好了你们会怪我,我不落那埋怨!
通常的电话中,我妈负责关心日常起居,我爸负责远程教育。他常说的包括,要多充实自己;学好英语;认真工作;适当放松。要是3-5分钟还说不完的话,我只好说我不喜欢听了。。。还有可能别的爸爸不担负的责任,我爸爸有一堆一堆的人情债务债权关系说不完,常常说得他自己越来越激动,而我只能喂喂喂,我听不清了啊.
而昨天的电话里,他又说起大姑的女儿的儿子娶媳妇而引起的种种人情纠葛,顺带提到三姑的女儿过12岁生日的酒席,是我负责收礼加记录礼单以及其间出现的类似人情纠葛。而我完全不记得了,不知该感叹是我失忆了还是我爸他记性一流。
如此,让我不断地想到“爸爸是做什么用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问题提得有多么不当。爸爸当然不是用的,爸爸就是爸爸。
其实我们家从来不叫爸爸,只是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