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是我的发小,我们俩曾经计算过我们一共认识了二十四年,他比我大,本来是我的兄长,对我影响挺大,当年看的小说听的磁带都颇受他影响,看一半一半就是他给我推荐的,王朔那时候还屁都不是呢,我记得特别清楚,那篇小说是登在《啄木鸟》上,当成公安文学的反面登的,不管怎样对一半一半的印象特别的深,最后吴迪自杀,伤口像小孩的嘴唇一样。。。
我开始总找不到丫,因为我把他的手机号丢了,去他们家发现也搬家了,我当时想这孙子不会犯事了吧,后来我去他爸妈家凭着以前的印象一户一户地敲,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我长这么大没遇见过比耿更好的人,好的有时候我觉得丫好的就是一个SB。。。他现在有个女儿,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别人都不信,都觉得是丫的私生子,我信,因为那是真的。。。他小的时候一直对一个女孩特别的好,也算是青梅竹马吧,我一直觉得那女的特操蛋,果然。。。我觉得耿从那以后就再没幸福过,有一阵子也许到现在都是,他总是去泡歌厅找小姐。。。他后来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丫从哪里收的,我就见过一回,不像正经人,满胳膊烫的烟花,我从来没问过不过我一直怀疑丫从哪个歌厅收回来的小姐。。。不过他对那个女的特别的好。。。
耿也是一个挺大公司的工程师,却过着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生活,在他工作以后我无法把他跟小时候的形象联系,也许从那时起,我从他的弟弟变成了他的朋友,我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也许只有我的话。。。
我见他的第一面是在一个洗浴中心度过的,洗澡,被人搓澡,做足底,按摩。。。我们回忆了半天我们小的时候艰苦的洗澡环境,真是天上地下。。。澡堂文化其实是北京文化的一部分,看与青春有关的日子让我想起来我们小时候一大帮人去公共浴池的情景,现在物是人非。。。
我见他的第二面是在他摆得炮摊度过的,我帮他卖了一晚上的花炮,我裹在一个军大衣里面还冻得瑟瑟发抖,后来实在抗不住了买了瓶二锅头和几个茶鸡蛋,过来个卖冰糖葫芦的我又买了两串,二锅头就冰糖葫芦,没想到的美丽组合。。。我没事就点一挂,最后我放的比买的多,碰上顺眼的小姑娘跟我贫两句我就白送几个,丫也懒得理我,缩在被子里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当时我有点迷失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无法想象我几天前还在资本主义的高楼大厦当所谓白领。。。到了十二点,街上也没有什么人了,我就提着一挂鞭炮在大街上边跑边放,最后高高地抛向空中。。。记得那天是大年初二。。。如果在三环边上一个穿着军大衣的SB提着一挂点着的鞭炮在大街上抽风,那就是我。。。当时我感觉很爽。。。
后来,我问他摆炮摊挣着钱了么,他说没有,估计还得陪两万,可他给了跟他一起摆摊俩SB每人一万块钱。。。那两SB我见过,典型的街头混子。。。其实他摆这摊是为了一个女孩,准确地说是为了那个女孩的所谓男朋友,那两个SB之一,那个孙子狗屁本事都没有,就是以彻头彻尾的混子,平时还得靠那个女孩养着。。。耿认识那个女孩的时候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个所谓男朋友,后来那个女孩为了这个男的跟耿也掰了,女人呀,其实很多时候这真不知道她们丫想什么。。。耿说他觉得那个女孩挺不容易的,想找机会给她男朋友挣点钱,今年北京解禁花炮,就跟他们合伙摆了个炮摊。。。做赔了还给人每人一万块钱,我说你就一SB,比SB还SB。。。不过我也没说什么,类似的事我也干过,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真喜欢也可能就是自虐。。。
临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吃的饭,他先到我家看了看我妈,出去吃晚饭,然后就喝高了。。。我提到他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的,我说她就是一SB你得把她彻底忘了,他说我当时就知道她是一个SB可还是。。。我无语。。。我后来把我身上剩下的几千块钱都塞给他了,因为我们一起都是他花的钱。。。
我们小时候过年老是一起放炮,背个军跨,里面全是二踢脚和闪光八雷,还打炮仗,想想那时候胆子真大。。。这回我刚开始连鞭都不敢点,想想有十五六年没放过炮了。。。到最后我也没敢手拿着放二踢脚,小时候都是拿在手里等第一响完了再扔出去。。。记得有一年我把手炸了,一个闪光八雷在手里炸了,好几个月才好。。。
往事以成空,恍如一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