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今天继续试验“知音体”标题,受骗误入者可别怪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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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回来,下午开会之前的间隙,逛了几个喜欢的博客,在醉钢琴那里看到“七年之后”里的一句话,忍不住在正式进入下午的昏昏然之前,唠叨几句。
来美 7 年,我没有去过西岸,没有去过“南方”,没有去过阿拉斯加或者夏威夷。我并没有强烈的旅游的愿望。我成为一个全球流浪者完全是历史的误会。我骨子里的理想就是坐在村头那棵大槐树底下给孩子喂奶而已。(版权归醉钢琴所有)
这个念头多么正常。一个走动中的人, TA 的理想多半是安详的家庭;而一个时间在身边缓慢流淌的人, TA 特别容易渴望流浪。
我从前的一个朋友阿小男,是个做梦都想当货柜司机的女孩子。她曾经跟另外一个女孩一路露营,开车横穿美国,后来又独自如此横穿过一次,是个闲来无事就惦记着要上路的人。曾经读过她的一些游记,印象最深的是某篇写到旅途过半,有如下这样一段记录。
有点儿想家了,可不知在想哪个家。北京的家虽然一直在自己心中留有一份温暖,但离开的时间长了,已经很少想念;自己在 F 的家不过就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可想。一直以为可以独自流浪,一旦真走在路上,才发现自己对奔波、动荡的承受能力很有限,倒是十分渴望温暖。归根结蒂我还是个心理很脆弱的人,那种想象的浪漫的流浪生涯我其实是无法承受的,首先身体就不够强壮,更不要说心理上的软弱。
这几天在公园里神奇地与一户五口之家三次相遇。这家人的爸爸妈妈质朴、和气、慈祥,三个孩子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最小的刚刚会走路。第一次在 Mammoth hot spring ,一家人让我帮忙给照个合影,三个孩子十分淘气,费了很大劲儿才将它们拢到一处;第二次是在一处 hot spring basin ,三个孩子蹦蹦跳跳,他们的父母招呼了一个又丢了另一个,忙得不可开交;最后一次是在宿营地,发现他们居然是我们的邻居。看着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围坐在野餐桌周围吃饭,我发现自己突然对这样的生活羡慕不已。看来,这是渴望温暖了。才出门十几天就这样,真有些没出息。于是我开始提议取消我们原来打算的经美国中部开回 F 的计划,这样我们可以提前至少一星期回到温暖安逸的环境,但因此提前一星期终结了我们的旅行计划,少去很多地方。朋友经过多日奔波,也明显归心似箭,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她和男友之间的相互想念。所以她很容易地接受了我的建议。最终决定离开黄石公园后经芝加哥,在那儿停留一晚后,直奔罗德岛。(版权归阿小男所有)
我来美国九年了,去过美国的东南西北方,旅行的热情仍然不减当年。
自从与大侠相识,我们就没有停止过一起做那些周游世界的梦。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久住在一个绿树成荫的院落,周围是岁岁相同的花鸟鱼虫,在其中我们一点点地把孩子喂大,然后再生一个(其实是两个),把喂孩子的事情从头来过。周而复始,成为了阿小男路途上面遇到的那样一家人。
于是当我们在任何一个午后,看着孩子奔跑得大汗淋漓,总有种黄粱一梦的不确定感。我们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孩子,无论是情绪还是行为都无力自我把握。可是我们需要稳重地帮助几个显然比我们还要幼稚的孩子坐定,监督他们用小手握住铅笔,认真地写那一页页歪歪扭扭的中国字美国字,细密的汗珠在发根闪动着,真令人羡慕。
瞧着他们的小身体,我从来不敢相信,他们是我们生命的延续,而我们,是他们的天和地,只要他们需要,我们就有责任候在那里。
或者这也是一个历史的误会?
如果没有这些孩子,我们会在干什么?
“我会背着我的相机到处去旅行,不停地走下去。或许我能找到一份给杂志拍片子的工作,那就更完美了”,大侠憧憬着,竟然在他的设想里,没有我的影子。
该我回答了,我可没有答案。虽然现在的生活跟我预想的相差很远,可是自从过上它,我就自然而然放弃了我的预想。如今所有的想法,都是建立在我的生活现状之上,因而远远不够完整,勉强构成一些散碎的念头罢了。
比如要是孩子大了,我是不是会多点时间看书写文章?如果我不写博客了,是不是会多点心思陪孩子?
至于说要是把如今的生活内容统统都推翻,然后自问我会不会享受周游世界的日子,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阿小男游记的结尾写道:
回到实验室时是下午三点,老板已经恭候多时,等着跟我谈工作。令人厌烦的实际生活扑面而来,我几乎又想上路了。
况且事实上,历史就是历史,没有什么误会可言。
醉钢琴要去剑桥了。我只知道,转折对于历史,是个好东西。希望日后的生活,她能够喜欢。
图片说明:我司纪念品的使用图解
拿回家里,群众一致认为它是全世界最烂的玩具之一,可是我喜欢。
所以我觉得,我确实还是个孩子,比较怪异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