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日记中就老沙的“风险教育”,发了点议论,觉得意犹未尽。我今年六十有三,回想起这一辈子受的教育真多。从小学到大学的学校教育,倒不用说,因为左右我一生的不是在学校的文化专业知识教育,而是受到的各种社会教育。
比如在毛泽东时代:“念念不忘”的阶级斗争教育;党内10次路线斗争教育;“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忆苦思甜教育;“做党的驯服工具”的党员思想修养教育;艰苦朴素的革命传统教育;“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的教育;“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教育;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教育,知识分子必须接受再教育的教育……
在邓小平时代,党的基本路线100年不变的路线教育;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教育;六.四后,稳定压倒一切的稳定观教育;
在江■民时代,“三讲”教育;“三个代表”教育;抗洪精神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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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多的教育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党员思想修养教育”。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书,我是在读高中一年级开始学习的。我完全接受了“做党的驯服工具”这个论断,那时全国开展学习雷锋,我是共青团员,学生干部,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学生。毛主席在我心目中是崇高的,共产党是神圣的。反对毛主席,反对共产党,就是反革命,就是我殷正高的敌人,我就必须同他作坚决斗争。要用生命和鲜血保卫毛主席,保卫共产党。我曾经写过许多豪言壮语的日记。有的日记还发表在学校的“共青团园地”。
在诸多教育中,我当时就旗帜鲜明地反对的是邓小平的稳定观教育。邓小平在六.四后的一次讲话中说,这些年来,最大的失误在教育,我说的是思想政治教育。邓小平六.四杀了人,却还要教育人民:为了稳定,杀人有理。为抗议邓小平的刽子手理论,我用三天写了一篇5000字的讨伐文章,准备交给市委,我送给原地委副书记、政府顾问文启龙先生看,他严肃地对我说:你真是个莽夫!你正在受审中,杨敏之储波正苦于没抓到你的辫子,你这不是送死?凭这这个马上可以逮捕你……老婆,孩子,母亲,怎么办?……我顾虑了,我怕了,把文章给烧了,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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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此生己逝大半。如今,我对各种政治思想教育都是用批判的眼光审视。但是,我一直渴望全国能自上而下的兴起“民主与自由”的教育。……也许我是在讲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