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男人

人在旅途,高歌自娱,朝花夕拾,痴人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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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样一个题目似乎有点大,因为我对北京男人的了解间接居多,大部分是从影视网络或文学作品中来,生活中没有遇到过性格特别的北京男人,感觉北京男人和其它地方的男人也差不太多,不象文学作品里所描述的那么独特,但我的确遇到过一位比较特立独行的北京男人,从表面看,他还就是文学作品里所描述的那个样子。
    
    那一年我去北京办签证准备出国,办完事顺便去拜访同学,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推门进来一位大汉,他小平头,光着背,拖着一双尖口布鞋,手里拿把蒲扇,我一看这打扮,霍,可能是个板爷。我的同学忙招呼,介绍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我同学儿子的干爹,是个知识分子,我说科学院里怎么会有板爷。他刚一坐下,我儿子开腔了,真奇怪,男人戴项链,我这一看,可不是么,假板爷脖子上挂着一根栓小狗一样粗的金项链,这打扮,更不像知识分子了,那位假板爷听我儿子的口气有点象嘲笑他的意思,马上反驳,你这什么逻辑,为什么男人不能戴项链,我儿子说,女人爱漂亮戴才要戴项链,假板爷笑笑也不分辨。我们请他一起吃饭,他很痛苦地说,他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喝白粥,我同学就介绍说,假板爷现在自己做生意,老有饭局,在外面吃怕了。
    
    然后我同学就劝这位假板爷,把她儿子的干妈从新加坡接回来吧,也好照顾他一下,这一提,让假板爷无限感概,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喜欢新加坡那个鬼地方,他在那里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然后就是一叠声地自责,我以前太坏了,老欺负人家,把人家动不动就气哭,为了我人家的眼泪都流干了,我这人啊,以后非对人家好不行,再也不能欺负人家了,要对得起人家。看他那样诚恳,我就想这是浪子回头了。
    
    吃完了饭,我们要坐火车离京,本来要打个的,可是那位朋友的儿子的干爹说他有车,送我们去车站,于是,他光着膀子开车送我们走,他的车是吉普,他说北京流行那个,那时只有少数人有私家车,我为了感谢他,就说,你媳妇在新加坡,我过几天就过去,你要不要给她带点东西,这位一听带东西,象着了火似的,说,您千万别提带东西,我最烦给别人带东西,我从新加坡回来时,一个哥儿们想让我给他带个箱子,我就告他说,带箱子可以,你给我箱子,我转身就把它扔垃圾箱里,到北京我再买个箱子给你家送去,哈,果然有个性。
    
    过几天我又回到北京,和同学说起那位她儿子的干爹,我说,那人挺油的啊,是不是老欺负他媳妇,我朋友就笑,你听他吹,他喜欢他媳妇喜欢得不得了,捧在手里怕化了的那种,还敢欺负媳妇,过嘴瘾罢了,听到这里,我开始佩服那位假板爷,人家怎么就说得那么象呢。
    
    后来我回国,还又听到过那位假板爷的消息,他发了,最后沦落了,他的经历可谓曲折复杂,结局令人唏嘘,反正影视作品里没有人写过类似的故事,绝对出人意料,我朋友那时知道我有时写点东西,马上警觉地说,我讲的故事你以后不许写出来,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一直承守诺言没有写,今天的这些是鸡毛蒜皮,都是小事,不算违背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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