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原创) 第六章 种子科技 中

平生不读我的书,便称英雄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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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抱歉,姗姗来迟,连上两周的夜班,天天加班,每天干活十几个小时,累得俺实在没心情来写,这次俺拿脑袋保证挖坑管填,诸位休要骂俺。


芭蕾舞剧《天鹅湖》,俄国伟大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作于1876年其故事取材于俄国民间传说。公主奥杰塔在天鹅湖畔被恶魔变成了白天鹅。王子齐格费里德游天鹅湖,深深爱恋奥杰塔。王子挑选新娘之夜,恶魔让他的女儿黑天鹅伪装成奥杰塔以欺骗王子。王子差一点受骗,最终及时发现,奋击恶魔,扑杀之。白天鹅恢复公主原形,与王子结合,以美满结局,这就是故事的梗概。


《天鹅湖》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芭蕾舞剧剧目之一,它几乎是所有芭蕾舞团的保留曲目。中央芭蕾舞团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把这段凄美又浪漫的爱情故事演绎得几近完美。但是他们在台上的精彩并不能吸引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就是张馨欣身边坐着的这个叫李白羊的男人。


张馨欣觉得从进入海口大剧院那刻起一直到芭蕾舞剧结束,李白羊都是心不在焉,或者说魂不守舍,神游天外的,他甚至眼神都是迷离的,他人在剧院里陪她看芭蕾舞,但是心不在这里,他在想一些别的事情。这并不奇怪,张馨欣觉得整个大剧院里恐怕没有几个人像自己这样真正喜欢看并且看得懂芭蕾舞的,那些坐在剧院里西装革履大腹便便有大把大把时间大把大把金钱的中年男人,他们愿意花三百多块钱来买着多少年都难碰上的中央芭蕾舞团来海口演出的一张票,但是他们未必会对芭蕾舞《天鹅湖》的爱情故事感兴趣,当然他们更不会关心演员们在舞台上的表现力还有演技,他们注意的恐怕仅仅只有漂亮的好身材的芭蕾舞姑娘们短短的芭蕾舞裙裙底下的内容。


这些年来像芭蕾舞古典音乐交响乐这样的高雅艺术好像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红火起来了,而追捧他们的人大部分根本不懂高雅艺术,他们都是有钱有时间有地位不愁吃喝不为生计奔波的上等人,他们大都是改革开放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迅速发家致富起来的,也许再往前数他们要么出身种地的农民家庭,要么就是在城市里凑合过日子的小市民,而如今他们未必文化修养很高,但是他们要炫耀自己,要得到别人的尊敬,要显得于众不同,于是他们就追求一种叫做贵族气质的玄乎玩艺,在他们眼里在剧院看中央芭蕾舞团的芭蕾舞,在音乐会上听大师演奏古典音乐交响乐那就等于有了贵族气质,为此他们不惜花费重金。


张馨欣交往的这个叫李白羊的男人显然不是这样穷极无聊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不对,应该是男孩。他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他从来没上过大学,但是无论是理科知识还是文科知识他都不比任何一个大学毕业生差,他对物理或者机械方面的兴趣甚至比那些工科毕业生还要大,在自己之前他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甚至从来都没想过要交个女朋友过上浪漫一点的日子,不过也可以说那些电器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研究各式各样的电器上面了,当然那点微薄的工资也全贴到他收藏的那些各式各样的手机上了,他不看小说,琼瑶那类的言情小说不看,连理科男生们奉为经典的金庸古龙系列武侠小说也不看,但是他可以拿着一本深奥难懂的物理书或者一本厚厚的电器说明书看上整整一个下午。


理科生现实不浪漫,文科生浪漫不现实,可在李白羊的身上张馨欣看见的是两种气质混合的一种特别的气质。他唯一算学过的外语只有英语,而且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但是他对异国地理历史文化却了解甚深,来了兴致他会给张馨欣讲埃及的金字塔,西班牙的斗牛,德国的啤酒节,神秘的百慕大三角,甚至有时候他会讲那古玛雅人祭祀仪式,还有他们那不可思议的拿砍掉脑袋作为胜利者奖赏的球赛.....,他一辈子也没离开过出生长大的海南岛,但是在想像里他几乎已经周游了世上的列国,当然对于只跟书本打交道的书呆子来说,这些李白羊在网上或者报纸上读来的乱七八道的的东西根本不能叫做知识。他也不像时下的年轻人那样爱玩,他有时候会上网,但是从来不玩游戏,也不看明星八卦,连歌都很少听,拍卖手机,看看新闻就是他上网全部的内容。


张馨欣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看上李白羊哪一点。要说起男人,从初中开始张馨欣身边从来就不缺过男人,初中高中她已经记不起自己到底收到过几封所谓的情书了,就是上了大学这些雪花般的情书也从来没间断过,几乎身边所有的男孩子都会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对她的好感,跟李白羊一样,张馨欣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她从来没想过要早早谈恋爱,她喜欢芭蕾舞喜欢古典音乐,她曾经梦想成为一个芭蕾舞演员,为了这个梦想她曾经在芭蕾舞学校刻苦训练过几年,心无旁笃,一心为了梦想,直到有一天训练把脚扭伤了,伤得很严重,足足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之久,最后医生说这辈子她不能再跳芭蕾舞了,梦想破灭的感觉很难受,张馨欣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失望中恢复过来,好在她学习成绩也很不错,静下心来考高考还是考得不错,考上了北京外国语大学。虽说成为不了芭蕾舞演员,但是她对芭蕾舞还有古典音乐这些高雅艺术的 热情还是没有一丝减退,大学期间一有时间她就去听听音乐会看看芭蕾舞表演,如果将来要找个男人过日子,张馨欣希望自己的男人喜欢古典音乐,欣赏芭蕾舞剧,温文尔雅,最好还是个帅哥,可惜她一直没遇到这样理想的对象,大学整整四年,总是有那些无聊的空虚的肤浅的公子哥们周末的时候来约她看电影吃饭,张馨欣每次都要想借口来推掉这些无聊的约会,如何拒绝他们又不会不伤害他们这几乎成了张馨欣的烦恼,漂亮而且气质好的女生通常会有这种甜蜜的烦恼。


从毕业回海南的那一天起,到张馨欣家提亲的亲戚朋友就没断过,多好条件的对象都有,大学生,公务员,做生意的老板,某大官员的公子哥.....,可是他们都不是张馨欣理想中的对象。张馨欣记得那天突然二姨给她找了个中专学历修手机的男生,她爸倒没什么意见,可她妈却怪二姨多事,自己女儿如花似玉,还是个名牌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如今分配的单位又是人人羡慕的外贸局,找个中专学历修手机的姑爷那不是坑了自家闺女嘛,可是到底是自己亲妹妹,面上不能过不去,去跟见个面倒也没什么,张馨欣他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女儿会看上这种条件的男孩,比这个男孩条件好得多的托媒人上门来说媒的多如过江之鲫,就是这些人自己那宝贝女儿也一个也瞧不上,何况这个学历低家里又无权无势的李白羊。对于那次见面张馨欣倒没想那么多,学历收入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衡量一个男人是好还是坏的标准,她不是一个世俗的女孩,见个面也不算什么,就算自己看不上人家,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啊,如今她自己的朋友圈子里还真没有一个像李白羊这样没念过大学,早早就出社会混生计的年轻人,认识一些另外一种类型的同龄人也不算坏事。


第一次见到李白羊张馨欣并不是很满意,外表上看李白羊一点也不俊朗,个子倒是够高,但是有些胖,脸倒是白白净净的,可是五官只能说是一般,算不得秀气,他根本不会打扮自己,或者说他对那次见面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身衣服倒是整洁,可一脸胡子茬也不知道刮一刮,一头怒发乱糟糟的,他那辆老雅马哈摩托车跟他也差不多,最要命的是跟她张馨欣约会居然会迟到,而且足足迟到了15分钟,这让时间观念很强的张馨欣很不高兴,但是外表憨厚的李白羊居然让她一点也生气不起来。李白羊一点也不掩饰他对张馨欣的欣赏,整个约会过程他的眼睛一直是火辣辣地盯着她看,就像要把她整个吞下去似的,喜欢张馨欣的男人多了,但是这样大胆不加掩饰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目前为止她只认识李白羊一个,这是个简单的男人,简单得几乎不会掩饰自己。李白羊还是个幽默的人,张馨欣喜欢有幽默感的男人,听他胡侃瞎侃她觉得很愉快,整个聊天的过程她发现他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好奇心,他好奇心很重,几乎所有的事情他都喜欢弄个明明白白,事实上他就是这么做了,他还有一种天赋,那就是极强的推理能力还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李白羊显然不是张馨欣理想的那种男人,但是好奇心强烈又有这种天赋,张馨欣相信自己能够把这个男人培养成自己理想中喜欢高雅艺术优雅的男人,当然这需要耐心,反正找不到这样的男人自己培养一个嫁给他也不错啊。那天约会结束后李白羊看上去很沮丧,他并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这个在感情上傻乎乎的男人根本没想到,年轻漂亮的姑娘已经对他有好感了。


跟张馨欣在一块时间不短了,李白羊也开始对芭蕾舞古典音乐有了兴趣。但是这天张馨欣好不容易买到了两张三百多块钱一张的中央芭蕾舞团海南的演出票,这是很难得的,正好剧目又是《天鹅湖》张馨欣最喜欢的芭蕾剧目,可李白羊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他满脑子都是手机的事。他心不在焉的表现张馨欣当然都看在眼里,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
“白羊,你今天不舒服吗,你精神不大好啊。”演出结束后,两个人走出剧院,张馨欣问李白羊。
“没有啊,我挺好的,怎么了?”
“今天的《胡桃夹子》演得怎么样?”
“不错,真不错,他们跳得不错,真的,我看得很高兴。”
“嗯,我也觉得他们跳得很好,但是今天演的不是《胡桃夹子》,而是《天鹅湖》。”好聪明的女人,她在给李白羊下套子。
“你在想事情吗,想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吗,我猜猜是个秘密,不能说的秘密,你看上别的女孩啦,还是别的女孩看上你啦。”张馨欣对李白羊的心不在焉很不高兴。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看上别的女孩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秘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李白羊没打算瞒着张馨欣手机的事情,可是千头万绪,他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偶然得到了一个手机,嗯,不是它不是个手机但是像个手机,它耳机里有声音,但是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声音,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你明白吗,这个像手机的东西会繁殖,就是会生孩子,是无性繁殖,就是一个它的碎片在地里长成了一个新手机,手机摔坏过,但是它会自我修复,而且修复的方式简直不可思议,更奇怪的是它的零件会变形,就是会变成它需要它们变成的模样,有时候是零件的模样,有时候就像跳蚤那么的蜘蛛模样…..”
“你的意思是,你有一个手机,它会生孩子,摔坏了,自己会修好,还会变形对吧,李白羊,你不喜欢不欣赏我的爱好不要紧,但是我不希望你撒谎,不过我对你的想象力很欣赏,只是你的想象力用来编故事敷衍女朋友恐怕是用错地方了。”
相信几个月来李白羊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无论是谁都需要很高的想象力,就是李白羊自己都觉得在梦中一样不真实,也难怪聪明的张馨欣会不相信自己的话。
“后天,就是后天吧,我带你去看看那个手机,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2002年7月7日,张馨欣终于见识了李白羊说的那个手机,确切地说她一开始并没有看见所谓的手机。走进罗兴民的办公室,她远远看过去,罗兴民的办公桌上有一个蛋形的东西,模样像极了鸡蛋,但是个头比鸡蛋大上很多倍,颜色也不是普通的蛋那样是乳白色的而是一种很诡异的浅红色,这个蛋形的东西是半透明的,透过它的表层可以朦朦胧胧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悬空在它正中心的位置,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模样倒真像是个手机。走近一看,这个蛋形的东西的表层根本不像蛋壳,它既不硬而且质地也不密,准确地说这个蛋形的怪物的表层应该是由一些极其细密的浅红色半透明的丝一样的东西缠绕而成的,事实上这些细密的丝状物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柔软,它们密不通风地缠绕在一起组成的这个巨大的蛋形物体结构非常稳固结实,这些表层的丝再加上蛋形物体核心的手机模样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重量应该不算轻,但是蛋形物体的底部并没看见什么凹陷的痕迹,它就像一只摆在桌子上的鸡蛋那样立着。实际上把这个蛋形的怪物形容为茧状物更为合适,近看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形的蚕茧,当然做茧的蚕就是处于它正中心的那团黑乎乎的手机状的物体。


罗兴民的办公桌上除过这个巨大的蛋形茧状的怪物体之外,还有一层细微的粉末状的东西,像是一层灰尘,但是比灰尘要厚重一些,像是锯末,又比锯末要细微一些。张馨欣用手指沾上一点这些粉状的东西,闻了一闻,一股浓重的木香味,没错这些粉状物就是木粉,就像是陈年的老木被虫蛀过剩下的那点细微的木粉。
“没错,那就是木粉,你们来看看录像吧,我管黄大胖子借了一个摄像机,把这几天的情况都拍下来了,唉,这位姑娘是谁啊,白羊,她是你女朋友吧,漂亮,真是太漂亮了!是海大的大学生吧,哪个学院的,肯定不是我们农学院的吧,我们院可出不来这样漂亮的女学生,静是些庸脂俗粉,坐,别客气啊,伯伯给你冲杯咖啡。”罗老头子还真没想到李白羊这貌不惊人的毛头小子对付女孩子居然还有一手,这姑娘太漂亮了,跟上李白羊这条件的男人还真是亏大了,用俗话说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不过他嘴上不能把李白羊比作牛粪。
“嗯,对,哦,不对,我们是朋友,普通朋友。”李白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罗老头子形容他和张馨欣的关系,他也没想到他这个长得像块四川熏肉一样的瘦老头子还会给岁数怕比他女儿还小的美女献殷勤。
“您就是罗伯伯吧,我是白羊的女朋友,老听白羊说起您,我不是大学生了,都毕业一年多了。”张馨欣可不是从来没跟文化人打过交道的李白羊,她可是念过四年名牌大学的女孩,罗兴民这种老鸟她早就见怪不怪了,美女看着养眼,这谁都知道,大学里教授们尤其是男教授无论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偏爱漂亮的女生,一样的考卷,他们给这些漂亮女孩打分往往都比相貌普通的女生要高上很多分,这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


李白羊和张馨欣谁都没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个微型的摄像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裹着手机的那个怪模怪样的蛋形茧状的物体上了。事情有些不对,从李白羊和张馨欣进入办公室到现在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这期间桌子还有桌子上的蛋形茧状物一直都是保持相对静止的,可以说连一丝的振动都没有,如果按照7月5日那天的判断,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状的零件是根据木头盒子还有丝的微小振动来判断它们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那至少这五分钟的时间内它们应该认为是环境是安全的,但是李白羊看不到蛋形的茧状物里面有一点动静。蛋形茧状物内部就是手机附近的丝状物缠绕程度比不上表层细密,基本上保持了7月5日的样子,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状的零件们都在,它们的反应就跟7月5日李白羊他们观察到的它们对待潜在危险的反应完全一样,那就是静止,它们非常安静地挂在丝状的物体上面一动不动,就像死物一般,唯一有些异常的是它们的身体好像变大了许多,尤其是大大的肚子几乎变得不成比例了,这种身体上的变化不是自然的那种,就好像它们被人像吹气球那样吹起来过一样,或者说它们的身体里强行被灌入了很多东西导致它们膨胀得几乎要破裂掉一样,构成它们身体的物质真是一种奇特的物质,能经受得住如此几倍十几倍拉伸而不破裂的皮状物太罕见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手机的修复过程已经结束了,或者最少已经接近了尾声,也就是说三天前这些忙忙碌碌的小东西不需要动了。


“你过来这边看看摄像吧,你会吃惊的。”罗老头子好像知道李白羊在想些什么,对于李白羊这个没有高学历一无是处的年轻人,他跟张馨欣一样,最欣赏他超出常人的观察力,当然还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丝丝入扣的推理能力也是他佩服的。


为了避免操作电脑时带出一些振动惊动那些跳蚤般蜘蛛状的小东西,罗兴民办公桌上的摄像机不是和他桌子上的电脑相连的,和它相连的是办公室另外一台就是秘书办公桌上那台电脑。摄像机把拍到的即时的影像传输到这台电脑上,当然电脑还会及时自动地把所有的影像储存下来。李白羊和张馨欣走到电脑跟前,电脑是开着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就是摄像机拍下来的即时影像,摄像头的焦点对准了那个蛋形的茧状物,摄像机和电脑的分辨率都不低,不只是悬空在中心的手机甚至连微小的丝状物还有那些只有跳蚤般大小蜘蛛状的小零件都清晰可见。但是情况和李白羊张馨欣在那边凑近了看的情况没什么不同,安静,还是很安静,他们没看见罗老头子说的吃惊的事情。
“耐心点,等一会。”
大概足足过了两分钟上下的时间,果然电脑屏幕上的影像开始变化了,先是蛋形茧状物内部的丝网上传过一丝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振动,紧接着振动变得越来越强烈,然后那些大肚子先前几乎像死了的一样的跳蚤大小蜘蛛状的零件就像听见了什么命令似的,开始动了起来,这个场面跟7月5日李白羊和罗兴民观察到的基本相同,不同的地方是,也许是因为身体急剧膨胀的原因,那些小东西在丝网上穿梭有些缓慢,它们的活动规律也不像先前观察到的那样各有各的任务各忙各的,它们根本没有聚集在手机的裂痕周围,事实上李白羊他们已经看不到手机上的裂痕了,甚至那块掉出来的四分之一指甲盖大小的缺口都已经被这些勤奋效率极高的跳蚤大小蜘蛛状的小工人们修补完成了,整个手机看上根本没有一点摔坏过的痕迹,如果把罗兴民办公室上的这个工程形容做手机修复工程的话,那那些小工人简直就是职业的手段高超的修补手机的专家。它们自然而然地均匀地分布在蛋形的茧状物的内部距离表层很近的地方,然后就像蜘蛛一样从膨胀得鼓鼓的肚子里分泌出那些浅红色的丝,它们也像正在结网的蜘蛛一样拉着这些丝在蛋形的茧状物内部游走,它们的活动不是没有规矩的,它们不是没头没脑地乱转,它们之间有极其复杂又极其合理的配合,所有的这些小东西一起配合在蛋形的茧状物里穿梭而行结出一张又一张细密的网,这些结成的网看上去风干速度很快,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变成了表层这样的看似有软实际上又稳固坚硬的像干丝一样的东西。它们的目的实际上就是像蚕一样做一个把手机包起来的茧,但是它们采取了一种跟蚕作茧完全不同的方式,显然它们借鉴了蜘蛛结网的好办法,并且把它们完美地结合到了一起。好在那些丝状网状的东西是半透明的而且极其细微,摄像机还是能清楚地拍到蛋形茧状物内部的东西,但是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形状的小东西工作速度十分惊人,标层很快就会变得越来越细密,很快摄像机拍不到蛋形茧状物内部的东西了。


李白羊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之前的五分钟那段时间里,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模样的小东西会静止不动,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两三分钟内它们又恢复了它们的工作。这个问题罗兴民有解释。
“很简单,7月5日你来的时候,那些小东西只能靠振动来判断环境是否安全,但是之后它们长出了一种新的器官,通过这种器官它们升级了它们感知危险的能力,他们能对光线作出反应,我们试过在夜里关上灯,走近它们,当然我们的摄像机会发出微微的摄像需要的一点光,这点光太细微了,在电脑屏幕上看,它们对我们的动作几乎没什么反应,也就是说这种新器官就是眼睛,至少是相当于眼睛一样的东西,它们能用眼睛看见我们了,所以当你们一靠近,它们就看见你们作出了危险的判断而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
“这是谁说的。”
“黄大胖子推断的,他还说它们的视力其实并不怎么好,它们好像只能看见半径大约一米多的范围内的东西,超出这个范围它们几乎没什么反应,昨天我们反复做过试验,结果基本上跟他的推断符合。”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不服高人有罪啊,李白羊对自己的想象力和推断力很自信,没想到这个叫黄大胖子的人想象力和推断力更高一筹,这个关于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状的小东西在短时间内长出眼睛的推断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又丝丝入扣,无懈可击,几近完美。也不知道此君是哪路神仙。
“黄大胖子是谁啊?”
“哦,他是我同事,黄大胖子是混名,他叫黄国富,他不是我们院的,是生命科学院那边的,我们认识很多年啦,62年我们一起考上中山大学,我们都念生物系,我是植物学的他是动物学的,当时我们号称中山大学海南籍两大帅哥,我们那都会玩乐器,当然不是玩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爱玩的什么架子鼓什么电吉他这些没出息的玩艺,我那会拉二胡,他吹笛子,我们玩民乐,当然手风琴我们也是不在话下的,唉,当个多才多艺的帅哥就是累,不是我吹牛皮,那会多少女生暗地里给我们写情书啊,我们也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那样谈个恋爱要死要活的,一切以学习为重,祖国是多么需要我们啊…..”李白羊没想到这还勾起了罗老头子青春的回忆,他可没工夫听他吹过去的牛皮,他也没法根据罗兴民现在这副尊容想象他说的年轻时风华正茂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不如,我们去看看楼下那个地里长出来的新手机吧。”李白羊不得不打断罗老头子甜蜜的回忆。
“也成,估计手机两天以后就会自动修复完毕了,黄大胖子要再过来看看,到时候你们两个再来一趟,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他那老王八蛋最喜欢你这样爱异想天开的年轻人了。”


楼底下的那个新长出来的手机看上去基本长成了。手机的外壳已经和楼上那个母机的外壳基本一模一样了,不过它的内部结构有些奇怪,李白羊他们还没看见那些小小的零件还有那些蜘蛛丝一样的线路。他们只看见了手机硬硬的外壳里包着一层膜状的东西,这层膜状的东西像什么呢,就像是冰箱里常用的那种保险膜,透明的而且很薄,看上去吹弹可破,但是实际上比保险膜更有韧性,罗老头子用手指去戳了戳那层膜状的东西,居然紧绷绷的,一点也没变形。那层膜是密封的,膜里手机的内腔中积了很多很多的像血液一样颜色的液体,这些液体看上去像血液,但是又比血液粘稠很多,血液中有些黑黑的悬浮物,这些悬浮物很微小,人必须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楚它们的存在,它们的数量多得不可计数,它们的形状就像是缩小了很多倍的小蝌蚪,它们都带着一根细小的尾巴状的东西,这些悬浮的东西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不停地飘动,不,不对,用飘动这个词来形容它们的行动或许不大贴切,应该说是游动,它们不是没有漫无目的地动,而是顺着逆时针方向在膜里上上下下一圈又一圈地运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结群而游的鱼群一般,当然它们小上很多很多倍。它们的游动很优雅别致,就像是蝌蚪在水里游动那样,它们用细细的尾巴保持平衡,它们可以随时随地加速减速游到膜里任何一个地方。它们看上去像是活物。


除了这些游动的小东西之外,膜里还有一些正在生长的像是藕丝一样的东西,但是这些藕丝状的东西看上去并不像是母机内部的那些丝状的线路,它们是红色的,更像是从手机里往外延伸的那些根系,只是细微了很多很多倍,它们数量并不算多,只有可数的十几二十根,但是看得出来更多的正在生长。


农学院办公楼四周的环境跟李白羊7月5号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李白羊感觉这个地方突然有了些生气,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几棵龙眼树和荔枝树叶子好像返青了,叶子有些绿不再是那种浅黄的死色了,甚至几棵树底下李白羊居然还看见几棵刚刚冒出来的野草芽子,这几棵野草芽子嫩绿嫩绿的倒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罗伯伯,这院子好像有些生气了。”罗兴民就是吃植物学这碗饭的,这些变化肯定他都看在眼里。
“是啊,昨天下午我叫学生前前后后刨开了几个坑,结果还真是意想不到。”
“怎么了,有什么结果了。”
“那些曾经遍布全院地面表层的根,好像两天之内就自动死掉了,你看!”李白羊仔细一看,果然院子里有十来个不小的坑,罗兴民没叫他的学生填上。罗兴民从一个坑里抓了一把根状的东西拿上来给李白羊和张馨欣看,这把根状的东西其实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树根,不对,应该说是一把晒得干透了的树根,它不再是红色的有生机的手机根了。
“罗伯伯,你不是把这些根当柴火晒过了吧。”
“那没有,我晒它干嘛啊。”也不对,就是罗老头子真把它晒了两天,一把树根也不大可能干得这么彻底。
“那会不会是手机的这些根系生病了,或者有什么虫子来咬食这些根系?”
“我想不是,这些根系是自动死亡的,它们把所有的水分和养料迅速全部供给给了手机的植株,然后植株切断了它们跟植株的联系,只有这样这些根系才会在两天时间内干得如此彻底,我的判断不会错的,虽然我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死根。当然不是手机所有的根系都死亡了,它还保留了一部分,就是你看见的手机植株范围内大概一米多左右那段干燥的地面底下表层还存在活的根,就像你在7月5日看见的那样红色的充满生机的手机特别的根。”


正在生长的子机在自断根系,为什么呢,其实这不难解释,它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养分和水分,它不再需要维持那么大的树根系统了,也就是说它已经快长成了。可是它为什么还会在那么小范围的地盘里维持根系呢,为什么它要维持地面的绝对干燥呢,它什么时候才会长成跟母机长得一模一样而不是带泥带根呢。问题太多了,李白羊等不及两天后跟那个黄大胖子见面了,他觉得此人非同一般,说不准他会有一些更有想象力的推断和解释。


好在已经放圣诞的假了,如果同志们喜欢,俺可以天天写,请继续支持俺,爱护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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