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奇妙的事莫过于发梦。
梦是元神充满悬念的旅行,不受控制的反复推敲;夜长梦多是上天的恩赐,夜因有梦而丰满,多维,连生命都赖以延长。无梦的人,遗憾啊。
最常来造访我的是考试梦:不是赶不上考试时间,就是面对考卷答不出来。开始这梦的沮丧能毒杀一天的情绪,到後来,我居然能在梦里就知道:“这是梦啦,让它去吧。”
双脚离地而行,是我梦中最得意的能耐,可高可低,时快时慢,万水千山只等闲。良辰美景,醒後记忆尤真。中医说这表明身体某处出了问题,管它呢,这和刘翔夺冠一样爽的经历也只在梦里才有。
捡钱的梦也每每真切, $2 coin 散落在草莽中,台阶上,是我在梦中的颗颗橄榄。
故人故地,是我梦的 favorite , 现实中那些浸渍庸尘的人事,纷纷不请自来,混淆了时空和逻辑,演义著现实中不可能的爱恨情仇。梦把储藏的记忆,在时间里酿化,表现出天才的删除,修复和杜撰才能,把好多的不能对人言心忧,心酸,心碎,失误,失落,失败,都一一释放。
最奇诡的是梦中有梦:梦里高声吟诵诗歌中断而醒,正寻思再续一句,才发现还在梦里!
有两件似梦还真的事让我至今称奇: 1982 年,第三次的高考还是没考上大学,终于面对现实接受粮食中专的派位。可到学校报到的那天,所见的景物,全部似曾相识!金盘岭,这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却是真真切切的似曾相识。我到楼下去打水抹床,那情景,水声,水台窗外的风拂树动,全都一一尤如重播。是梦中来过?或是前生来过?又或是现实暗示些什麽?後来的经历是:我在这里遇上了我生命里第一个贵人,黎国志老师。 1990 年, Peter 说有一所房子问我租不租,那时正好我和Jenny正想从Parramatta 搬出来。看房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这地方我来过!那窗,那间隔,摸一摸那窗帘,全是我见过的。我马上决定搬过来。後来的生活是:我嫁给了 Peter ,在这里住了 5 年,温馨平静。直到孩子出生,爸妈移民来,要搬家的时候,才发现这在大路边上的房子是那麽嘈,嘈得有点不可再忍耐多一天。
是不是人生所有的缘起缘尽都冥冥中有定数?
谁是那个灵?
我的下一个暗示会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