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每个人都有很多宝,但你自己的身子是你最大的宝。
我以前的身体,那就一个字:好。因为身体好,所以我曾随便使劲地用。挣钱,每天睁眼就干活,闭眼才歇工。下棋,有空就上网,围棋找人杀,蓄谋缠绕直线封喉,赢了立功输了报仇。抽烟,左一根,右一枝,青烟直上重宵九。血压一百八,天天笑哈哈。直到几年前的一天我的点”哈特啊泰克”。
我还能活着,真的是个意外,而且不是刘翔那种发生在“起跑线上枪响前”的意外。
前些日子,贴了篇《这美国大夫的幽默》给世界,没想到有好多人跑到我那“鸟博”上去读。搞得我好感动,感动后决定把我半个世纪长的人生所经历过的“最大的难受”告诉世界,希望“不惑”后的人们,关注自己的身子。
接着“幽默”后说:那美国大夫给我老婆说了“因为像你丈夫这样的,万一紧急情况,他连报警信号都不会发”那话以后,我心里顿时觉得“离死不远”。不过我还是让太太只管去欧洲,去看看阿尔俾斯山。我们和大夫约好,一个月后,让他切我这个“西瓜”。那个月正是德国世界杯。
老婆走后的头两个多星期,我天天刨地种瓜,撒种载花。我上健身房。我下厨房。我读《无言》,我读〈秦腔〉。我看巴西德国,梦想天高海阔。大约是在离老婆从欧洲快会来的前一个多星期,我在网上看到一篇网文,介绍咱中国天津附近某医院靠卖活人(判了死刑的犯人)的身体器官致富,文中有两张剥了皮的人体照片,那“恐怖”将自以为“经过风雨,见过世面” 的我震翻,让我昏死。不知多少小时以后,我“活”了过来。以后的日子里,我真佩服那“让我尽早做手术”的美国大夫,我真的懂了“心绞痛”,关键是:“绞”。我常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常常“硝酸甘油”。我老婆天天从希腊,罗马,或巴黎,或其它打电话关心我的死活,我会给她说,和你站在高山之巅上的感觉差不多,其实那时侯我老觉得我是站在坟墓的坟口。
我每天经常都左手顶着胸部,右手拿着硝酸甘油,眼睛看着足球男“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体味着我“心里老觉得要死,脑子里知道死不了”的“站在坟墓的坟口”的“高山之巅”的感觉。
每个人,都该在自己坟口或装自己骨灰的盒口站上几天。
我的华夏”完身”被美国大夫在他们第二百三十个国庆日的第二天切得如”开瓤的西瓜”。我没有像陈小旭那样“不让大夫看自己的身子”,我又活过来了。手术几个小时后,麻药就失效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庆幸我的心见过太阳以后又有了活人感觉的身体,因我”年富力强”的身体里的”血流改道”而引起了“什么痉挛”,让我实实在在懂了”生不如死”。看看人体解剖图,那动脉 “抽筋”?(心脏那会干吗?脑袋还不歇着?)。
美国”让人不死”的技术没得说,但是当你在急护室里呼天喊地的时侯,居然没有大夫在场,只有七八个漂亮的洋护士和英俊的洋小伙“手忙脚乱”。
你还不能不佩服美国人的自信.据说人老美把这种手术看得跟割痔疮差不多。我没被手术的经验,要不我定会备个软木塞,咬在嘴里防意外。在我被美国大夫把我中国胸切开,让我中国心见美国太阳,我有过什么痉癴,那感觉,现在想起,我就想立刻撞死。在手术时,我没能像英雄或大侠一样,”任凭黄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滚下,咱也能一声不吭”。我胡喊乱叫。喊救命,找人杀。不幸的我, 没人给我打麻药。旁边没大夫。在我呼喊着恳求着有人能帮减轻一点疼的时候,我只能听到温柔的”You will BE OK”,我只能看到模糊的”洋漂亮”,那会,你只想有把枪。
没人帮我减轻难受,我咬牙,我闭眼,漂亮”OK”全没用。只有死了才OK,但死不了。从此真懂了生不如死。“不怕死却怕疼”的我,经了好久的巨疼,现在想起来,我还打冷颤。前些日子读到篇文章说:美国现在有了“种血管”的技术。要是能晚几年“开胸”,我胸前就没这一尺长的让我“更像男人了”的疤了。
人的生命很神奇,它有你绝想不到的坚韧,正如杰克.伦敦在热爱生命>>里所写的。
人的生命也很怎么?像侯耀文,谢晋那样;也像刘伯承那样。其实,人让自己的生命自然就行了。
过两天我又得去“死弹”(是个英文词的读音),是毛主席的祭日,我出点冷汗。
“知天命”后,如果“你每天哪都不疼,八成你都死了”。生命跟软件一样,保住并让它“正常”,挺难的。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
人呵,要关注自己最大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