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鲍:新疆散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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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戈壁红柳笔友一起怀念那片土地并请斧正 …

新疆之大 -

有点地理知识的人都知道,中国国土面积是世界第三,但新疆的面积却占了中国的六分之一。然而 , 只有真正去过新疆的人,才会对此有深刻体会。新疆人说,新疆的地形是三条山脉和两个盆地,恰像“疆”字的右半边:三道横分别代表位于最北部阿尔泰山脉,中部的天山山脉和南部的昆仑山脉,两个田字正好是夹在三条山脉之间的准格尔盆地和塔里木盆地。著名的天山山脉由东向西横贯全疆,把新疆分为北疆和南疆。在南疆,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州”的巴音郭愣蒙古族自治州,面积比广东,广西两省加起来还要大,然而它只是新疆自治区下属的一个州而已。

在乌鲁木齐,除了天山的天池外,能驾车当天往返的旅游景点并不多。著名的喀纳斯湖位于 近1000 公里外的阿勒泰;想去罗布泊吗?有 700 公里的路程;名城喀什更在 1500 公里外,几乎相当于广州到上海的距离。一出乌鲁木齐,看到的就是就是大片大片无边无际的荒漠,这些年新疆的公路建设很不错,高速或准高速的公路已遍布全疆,横跨塔克拉玛干的沙漠公路就有两条。驾着车在戈壁滩的高速公路上飞驰,只见笔直的公路伸向天际,一眼望不到头,会让你有一种要飞的冲动。


茫茫戈壁

公路太直也会产生问题,由于连方向盘都不用动,司机容易分神,我们常常见到翻到路边沟里的大货车,大多数是司机打瞌睡造成的。另外,超速驾驶近年也引发了大量事故,有关部门不得不下了重药 – 重罚!在高速公路上装了许多电子眼,罚了个不亦乐乎 ! 有些地方搞得过了头,变成了交警部门的创收来源了,在 4 车道的高速公路,你会见到限速 40 公里或 60 公里的牌子,也就相当于 25-35 mile, 大概是美国住宅小区内的行车速度,可这是在 freeway 上呀,真有点开玩笑的味道了 , 可是警察大佬可不想跟你开玩笑,他们常常守在高速公路的出口,检查出来的车辆入口票上的时间,然后计算器一按,算出你的这段旅程的平均速度,然后告诉你 , 对不起 , 你超速了(大概没有不超的) , 奉上牛肉干一张。总之稍不小心就被逮住,连经验丰富的新疆司机都常常中招,更不用说那些自驾游一族了,新疆玩一趟回来,被罚去几千元的不在少数。

干渴的土地 -

来到新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干。第二天,嘴唇就开始开裂,忙不迭地涂抹油膏。头天晚上洗的衣服,包括牛仔裤,第二天早上就全部干透。在旅途中见得最多的景色,是大片大片寸草不生的戈壁和荒原,或者只稀疏地长着一团团蒲草。有些土地看上去还是非常肥沃的,可是缺的就是水 – 这生命之源。

从乌鲁木齐前往南疆,需要翻越天山,穿过一道叫甘沟的峡谷,其实它应该叫干沟更合适,这 100 多公里的峡谷公路两旁,全是光秃秃的山头,裸露的岩石有红,褐,绿,黑,白各种颜色,据说下面埋有很多矿藏。可上面却不见一棵草,一滴水。在山坡上也留有许多水流冲刷过的痕迹,那是大雨后的山洪留下的,由于这里的土层保不住水,大雨一过,水一下就冲走了,留下的依然是干渴的土地。

为了得到宝贵的水源,人类把自己的智慧和忍耐力发挥到了极致。在吐鲁番,有一个游客必去的景点 – 坎儿井。坎儿井其实是一个庞大的古代引水系统,据说已有 2000 年的历史。古人为了把雪山融化的雪水引到缺水的盆地,在地下挖出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地下水渠网,从雪山脚下一直延伸到葡萄园,棉花地以及居民的房前屋后,有些井渠直到今天仍在使用,看着清澈冰凉的雪水在地下水渠中欢快流淌,你无法不为古人的智慧和能力所惊叹,也难怪吐鲁番人自豪地把他们祖先的这一伟大工程与万里长城相媲美。

干燥的气候也有它的好处。秋天是新疆最好的季节,尽管中午的温度仍有 30 多摄氏度,但你不会感到热,汗水一下子就蒸发掉了,皮肤总是干燥的,不会有在广州那种粘糊糊的感觉。中午时分,坐在吐鲁番葡萄沟的葡萄架下等开饭,维族少女(不知是否叫阿娜尔罕?)端上一盘鲜摘的葡萄,一阵凉风吹来,那种舒适,惬意的感觉,会让你一辈子记住这个地方。

树之魂 -

由于缺水,新疆的树种类不算多,能在戈壁沙漠中生长的就更少了,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白杨,白杨的外形很特别,它只有一根主干,笔直地参天而立,主干上长着一支支细小的横枝,支支向上,长满树叶,远远看去,就像一根硕大的绿色羽毛插在地上一般,成为新疆的一道独特风景。在所有的沙漠绿洲边缘,都栽种着一排排的白杨树,它们成为一道坚实的屏障,抵御风沙,呵护着人们的家园,难怪人们对它如此地热爱了。当年茅盾先生曾写过一篇散文《白杨礼赞》,极尽赞美之能事。


然而,能真正称得上树之魂的,当属生长在沙漠边缘的胡杨树,它们在严酷的环境中经过千百年的进化,早已练就了一身耐旱的真功夫。据说,这种树可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在塔里木盆地,有一片世界最大的胡杨林,向我们印证了这一近乎神话般的传说。
 
 
时值 9 月中旬,胡杨的叶子还没转黄,大多数仍显得郁郁葱葱,不时也会看到一些已干枯的,甚至只剩半截树干,但依然屹立不倒,在树林中显得十分突兀及怪异。也有些干枯后又重新发芽长叶,似诉说着生命的顽强。地上则到处散布着已倒下的枯木,它们是在经历第三个千年的最后岁月吗?在一棵有几百岁的苍劲老树旁,有人立了一块碑,上书“树魂“ 两个大字。
 
随着不断接近沙漠,胡杨树也越来越稀疏,最后,见到的竟然是一片完全干枯的胡杨林。只见莽莽荒原上,无数光秃秃的枝干扭曲着,默默地指向苍天,好像在苦苦等待着春天的雨水,在黄昏的静谧中,一种苍凉,悲壮感觉,油然而生。

在沙漠中,还有一种生命力更顽强的植物,她就是著名的红柳。红柳是一种丛生的灌木,树冠部分呈现出金黄色或粉红色,这大概就是她名字的由来吧。红柳有着非常发达的根系,可长达几十米,深深地扎进地下,沙漠的水是咸的,红柳照样能生长,她是人类征服沙漠的坚定盟友。

                             树之魂---胡杨

gxj09 发表评论于
谢谢老鲍的文章。我离开新疆是1977年,已经超过30年了。从没机会再回去过。。。有从南疆库尔勒来的吗?最近在华人超市卖的香梨就是俺那儿的特产。。。
以偏盖全 发表评论于
多谢美文分享.不知能否附上几张照片? 以偏盖全欲今秋或明春去新疆,希望多一些感受.
别愁 发表评论于
在我的博客里,发现有一位网友,她是来自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新疆塔城,当时我百感交集,感慨万分,我控制不住地哭了很久,我已经离开新疆30年了,我不知什么时候能故地重游?我的童年就是在新疆塔城地区的一个偏远村子度过的!我的童年是不幸的,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跟孩子们讲我的童年往事,孩子们总是吃惊的说:“是真的吗?”
今天只看了博主的标题,实在不愿意继续看下去,因为怕回忆过去的往事!
戈壁红柳 发表评论于
哈哈!二妹子,甄别起老哥哥啦。小声告诉你,凡见过戈壁红柳的人,结论都是一个字,“像!”
二宇 发表评论于
谢老鲍好文分享!真是像歌里唱的那样“我到过许多地方,最美的还是我们新疆”啊!念妹妹, 去新疆一定叫上我!俺也想见识见识戈壁红柳到底是什么样的,顺便甄别一下俺们熟悉的红柳兄之“真伪”。哈哈!
nianzi 发表评论于
老鲍写得人心向往之。赞同伍加的建议。笔会这么多人与新疆有缘,咱们兵团找个时间开往新疆去,这样我们就能看见戈壁红柳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老鲍2008 发表评论于
回大家,拙文能引起大家的共鸣,不是我写得好,而是新疆确实太美了.
去一次是绝对不够的,也许春夏秋冬各一次? 其实一次也无法跑遍全疆的,留点遗憾吧.
戈壁红柳 发表评论于
回复yang2002的评论:
认个老乡吧,我在新疆近50年,乌鲁木齐人,你在哪里?
新疆杨树又叫白杨、钻天杨,有一首非常好听的歌《高高的白杨》你还记得吗?建议教会你的女儿,不要忘记故乡。
戈壁红柳 发表评论于
哈,新疆、戈壁滩,真亲切!
咦,沙发?伍加兄,好遗憾!
老鲍,好文,游客眼中的新疆果然有一番新意。
啊啊!吐鲁番、坎儿井、葡萄沟,家乡的气息扑面而来,陶醉啦。
胡杨、红柳,沙漠中的英雄,即便四季干涸,依然刚劲挺拔,勃勃生机。春风吹来,红柳花开,戈壁滩就像披上了红纱巾,婀娜多姿。
“阿娜尔罕住在哪里?吐鲁番西三百六、、、”上学后查地图才恍然大悟,就是美丽的牧场-乌鲁木齐嘛!
老鲍,谢谢!加油,期待下一章。
panyi123 发表评论于
I visited 新疆 two years ago. It is an amazing land. Hope to read more about 新疆 from you soon.
yang2002 发表评论于
我从小在新疆长大,你讲的新疆就是我记忆中的新疆, 我已经有20年没回去了,我的女儿名字就叫杨杨, 就是为纪念我心中的新疆杨树.
老鲍2008 发表评论于
回复天山老祖的评论:
老祖兄,多谢指正。其实我也没有去量过,都是听那些过于热爱自己家乡的新疆人说的,难免夸大。

老鲍
天山老祖 发表评论于
新疆的面积占全国的1/6,不是1/5。
伍加 发表评论于
胡杨树、坎儿井、沙漠绿洲、戈壁红柳,真是令人陶醉的地方。
建议由老鲍、老侯带路,笔会下次聚会改在新疆。
期待着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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