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政治理智超越人伦情感·冷酷的军机人物谢富治
谢富治,一直是党史和军史上的谜一样的人物之一,因为死的比较早,所以,有些活动还是没有展开,但是,由于他扮演的重要角色和在文革中的高超技艺,使得后来者越来越愿意把目光投到这位有军功,且异常重要的政治人物兼毛泽东晚年少有的宠臣身上来了。
(1)谢富治和张国焘。
谢富治和吴德峰、黄志勇、戴季英等人,都是一路从红军时代肃反过来的,都是有名的整人专家,但是,谢和这些人又有所不同,吴德峰虽整人狠毒,但是,解放后大义灭亲,因为执法杀了自己亲弟弟;戴季英是一门忠烈,而且,解放以后他已多次检讨有关错误,没有再犯类似的错误;黄志勇只是一个疯狗似的人物,形不成威慑力。唯独谢富治不仅胸有城府,而且,胆大心细,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即使是康生如此老谋深算的人对谢也是畏惧三分。然而,最早发现谢的才能的,并不是毛泽东,而是张国焘。
谢富治在四方面军的位置十分显赫,做到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组织部部长、中共川陕省委组织部部长。前一个组织部长职务是和张国焘亲信之一的黄超平级,后一个职务则是监视川陕省委书记傅钟的。在四方面军的多次肃反中始终没有看到谢的身影,那他的功劳来自于何处呢。
根据现存的《红四方面军肃反资料实录》和《公安部关于内调谢富治历史问题卷宗》以及《确认谢富治在文革中所犯罪行通报》等材料中可以看到,谢在红四方面军时期负责的主要是清洗军队和分局内部不得力的干部和提供清洗的证据和名单。
在这方面,《红四方面军肃反资料实录》中指出:“谢富治在张国焘的指使下,分别就许继慎、曾中生、王树声、徐向前、傅钟的问题做详细的汇报,并且建议张对待一切敢于对抗所谓中央意图的措施采取最为严厉的手段,其中,他积极配合黄超等人收集徐等人的材料,采取无中生有等手段对上述同志采取不正当的处理行为,程训宣事件就是最能够说明问题的,此外,谢同黄超、李特对大批师长以上的指挥员进行监视、跟踪。谢提出‘要勇于怀疑一切’的反动口号,得到张国焘的赞许,张在四方面军的政治会议上多次夸奖谢是‘尖锐的锥子’。”
从这可以看出来,谢在四方面军所作的工作大量是组织内部的,所以,这和黄超等的穷恶有所区别。因而,在后来清算张国焘问题时,谢本人除积极投靠新的领导势力之外,因为没有直接参与杀害邝继勋等,所以,相对没有血债,得以轻松过关;而另一方面因为毛的极力保护,谢富暂时改任一下地方工作而已,没有受到实质性的贬斥。随后,抗日军兴,谢富治再度还阳。
至于谢富治在清算张国焘的过程的表现,下面还要详细介绍。
2.谢富治和毛泽东。
谢富治之被毛激赏,正是在于他得力的揭发了张国焘的罪行。虽然,四方面军揭发张的大将还有李先念、许世友等,但是,真正接近组织机密和人事核心的还只有谢,假如黄超、李特能有谢一半的聪明,后来也不至于暴死新疆。
关于谢的功劳,在很多文献中不再被提及,并不是避讳张国焘的事情,而是因为谢已经百年了,没有必要评功摆好。一度,在教科书中,连陈谢兵团的字样都被取消。但是,回顾这段历史,确实无法避免的提到谢这样异常重要的人物。在《中共中央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中十分罕见的提到这样一段话:“张国焘同志背着党中央在鄂豫皖地区实行军阀统治,受到了很多同志包括徐向前、陈昌浩、王树声、谢富治等同志的抵制······根据谢揭露,张对于中央一贯阳奉阴违······。”可见,谢在揭露张的责任方面确实具有足够的表现。
在延安时期,朱德、刘伯承关于揭发张国焘的组织军事路线错误的时候,竟然也再次提到了谢提供的材料。朱德说:“谢富治同志提供的一些证据表明,张国焘顽固执行左倾机会主义路线错误······。”而最具有权威的则是毛的讲话。
毛在政治局帮助教育挽救张的会议上发言:“一段时期以来,张国焘同志的错误影响了很多的同志,干部战士。前方后方,以致于很多人认识不到他的危害性所在,但是,谢富治同志在这方面是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的······。”无疑,这些有益的工作一定是对张的致命的打击。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帮助教育挽救张国焘工作会议上发言:“一段时期以来,张国焘同志的错误影响了很多的同志,干部战士。前方后方,以致于很多人认识不到他的危害性所在,但是,谢富治同志在这方面是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的······。”无疑,这些有益的工作一定是对张致命的打击。
时隔多年以后,在延安整风会议上,毛再度提及谢,他说:“我们共产党员要有坦白的襟怀,有了错误不怕,要勇于改正错误,比如谢富治同志,也受过张国焘的欺骗,但是,他不仅改正了错误,还帮助党中央及时的挽救了一些还在错误中糊涂着的其它好同志。”这段话更加可以说明谢在整顿张过程中所立下的汗马功劳。
正是由于谢顽强的表现,因而再度取得毛的信任,为他走向新的起点奠定基础。
3.谢的“功勋卓著”。
谢真正表现出他巨大的政治杀伤力和足够的城府及手腕,则是在1959年之后。
庐山会议之后,罗瑞卿卸任公安部长,提名入选部长的人选除杨成武、杨勇、张际春等外,还有张宗逊。但是,毛直接提笔写道:“富治同志如何?请政治局议一下告我。”这样似乎是商量的口吻,其实等于告诉刘少奇等,谢是合适的人选。谢当选之后,毛还对其它常委做过解释:“公安工作很重要,但是,不能总是一方面军里面出人,要搞五湖四海,彭德怀他们搞个军事俱乐部,就不是马列主义嘛,富治是四方面军的,但是,他对党的忠诚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嘛,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嘛。”
而谢上任之后,果然不负众望,他不仅给毛留下政治坚定的印象,而且,保护了康生,联络了林彪,从而使位置日益巩固起来。
康生在上海时期有一段历史是始终说不清楚的,也就是他化名赵容被捕而后居然很快释放的事件,这件事,舒同、饶漱石分别和毛谈起过,特别是饶主政华东之时,专门为此作过调查,并且把材料直接送给毛,但是,毛对此的批示却在1960年,非常奇怪,而且,还是直接批给谢的。
谢衔命南下,历时一段时间后,作出新的结论,结论在1965年底,毛把它交给康生,康感激莫名,通过江青传话给毛:“主席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永远是主席的一个老兵。”而后,在接见红卫兵南下揪斗王任重代表团时,康当着谢的面说了这样一番意义含蓄的话:“富治同志经验丰富,目光敏锐,不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其实,他才是我们党的肃反战线的杰出代表呢。”
出自党内著名肃反专家之口的评价显然非常重要。而同时让康生胆寒的是,谢显然掌握比他看到的材料更多的背景,以康生的为人,他不会不知道毛的用意何在的。而谢代表的哪一方的势力,康生显然更清楚。
陆定一,是刘少奇或者说是1959年之前毛在宣传战线的代言人,当时,他身兼任书记处书记、□□部长、文化部长、副总理和政治局候补委员,成为意识形态领域里数一数二的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但是,他的老婆严慰冰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惹来麻烦。化名基督山的案件就是在谢手中侦破的,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谢把这个人情做给江青,成为江代表游泳池和毛家湾联络的开机。
从此,江青不再把谢看作一般的战友,而是毛司令部的“忠诚的战士”了。至于林彪无疑更加对谢的表现表示出足够的热情。九大预备会上,林彪提议谢进入政治局,当然,他知道这也是毛的意思。
在处理王光美专案问题上,江青名义是顾问,其实是灵魂,而直接决定把处理大权交给江青的正是谢富治本人,所以,在林彪向江青“致以无产阶级革命最高敬礼”的时候,江青说出了真话:“没有富治同志的敏锐的洞察力和侦破能力,我个人是非常渺小的。”骄横一时的江青说出这番话也不是偶然的。
4.谢富治的为人
谢富治冷酷无情的一面深为毛所欣赏,曾志曾经回忆毛之于陶铸,她以一个跟随毛多年的战友的眼光观察之后,她说:“主席其实不喜欢陶铸,因为陶铸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话外之音不言自明。而谢显然是因为所谓的革命理智超越了革命感情,所以,才得以在两次较大的历史漩涡中获得“新生”。
在毛家湾最为鼎盛的时候,谢是林彪夫妇的座上客,吴法宪空运来的螃蟹,叶群总不忘给谢、刘湘屏夫妇送去,而获得副统帅馈赠以后,谢也要连忙过府道谢,一来一往,关系很是密切。然而,在毛命令谢富治调查黄永胜的时候,谢不仅十分卖力,而且,提供极为有力的证据。
庐山会议之后,黄永胜多次和人说起一首诗,就是那首“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而且,谈及的对象包括韩先楚、王必成、许世友等人,其中许、韩都做了必要的解释。毛对此一直牢记在心,后来南巡著名的讲话中还专门提到黄的这首诗,毛说:“我就不相信,黄永胜就能指挥解放军,解放军就听他一个人的?有人说我是秦始皇,希望我快点死,死了他们好上台啊。”而后,在林彪死后,毛故意让黄在总参宣布林事件的通知,据当时的目击者回忆,黄在念报告时辞不达意、三度说错,极为狼狈。毛听说之后,说到,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消灭林彪政治集团过程中,谢已经身染重病,但是,他一直拖着病体坚持部署毛的指示,给林、黄以最后的一击。特别是布置大量的公安执勤人员分布在指定地点,虽则没有起到什么具体的作用,但是,仍然被毛所肯定。连周恩来都承认,谢心思缜密,能力突出。由于谢病重,毛不得不启用吴忠、李德生、吴德等作为后备,但是,他们被告知,遇事可以同富治同志商量解决并告总理知道。
九一三事件之后,谢立即给毛、周写信,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其后,用江青的话说,主席赞赏富治同志的高度的阶级觉悟性。
谢是深知江青之于毛的重要性,所以,一旦江阵营出现麻烦,谢总是第一个露面,不遗余力的办理,比如姚文元父亲姚蓬子叛徒事件、张春桥妻子李文静叛变事件等,谢都是第一时间出动,紧急平息异议,就此深得江的器重。所以,尽管谢独邀天宠,但是,从来没有受到来自江阵营的冷箭。谢虽然不能和周恩来举足轻重的作用相提并论,但是,他却一直受到来自毛、江青不同方向的认同。
可以这样说,如果谢不病死的话,十大之上,李德生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谢的。
谢作为毛晚年政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扩大于文革,但是,却形成于延安,回想起另一位杀手人物康生的逐步得宠,我们不难看出毛晚年政治心机的发展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