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教室里又是只剩下了两个人。晓暮端着一盒香喷喷的鸡腿饭站在教室门口,对男孩笑了笑,自顾自的走到前排,坐下大吃了起来。
有两个学期了吧,每天中午都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如果说,高三是最后的黑暗,那大一,就是凌晨的疯狂。校园的梧桐大道上,各处的小亭子里,同乡会,联谊会,各个会社幽暗的角落里,除了大四幽怨的“棒打的鸳鸯们”,活跃的都是大一的新生。但是,在这个教室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BB曾来找晓暮打探过消息。“喂,大伟很欣赏你耶,怎么样,周末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BB是超级活跃的一份子。才进了大学两个学期,就上蹿下跳的一脚揣掉了校报大三的主编,自己坐上了这个位子。一时间成了新生中最受争议的人物。佩服的有,嫉妒的有。流言蜚语满天飞。如果她再是个美女,估计花边新闻也早出来了。
还好,横看竖看,BB都不是美女。她是“特女”。从头到脚,没有一件名牌,都是从天南海北的小摊上淘来的货色。很特异,也很衬她。虽然还小,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驴友。从高中就跟着文艺界的父母上山下乡,走南闯北。上个寒假,还自己一个人,跟着认识没有多久的几个女人,到尼泊尔去捣腾银饰和披肩。她的签证,还是拜托晓暮去办的。和她的人一样,她的文笔很特异,也很现实。文艺界的父母,没有给她上了一身“清漆”,倒是教会了她几分现实。她主编的位子,可不是光靠文笔抢来的。
想到“清漆”,晓暮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的爷爷。爷爷收集漆器,晓暮小的时候,经常偷偷玩爷爷放在外面做摆饰的漆盘子漆碗。有一次,手一滑摔了一个碗,一块漆皮被碰掉了,显出了下面的木胎,和漂亮的黑红色的漆成了鲜明对比。不知道为什么,才四岁的晓暮想到了爷爷那天讲论语时说的“朽木不可雕也”。
爷爷是桐城人。祖上都是文人。爷爷家里,到处都是线装书,是爷爷在文革后从各地收集来的。自己原来的,早就在浩劫中失去了。爷爷自己能从牛棚里走出来,就已经是奇迹了。爷爷从没说过自己原来是做什么的,但是晓暮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时候曾找到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个好大的印章和一个红红的小瓷盘子。当然,爷爷在看到晓暮手指上的红印后,那个盒子就立刻被转移了。现在想想,可能是一颗官印吧。晓暮后悔那时候没多认几个字儿。
爷爷身上,看不出一点儿清漆,倒是更像朽木。晓暮曾怀疑过,爷爷给自己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就是“朽木”的变相写法。从晓暮三岁的时候起,爷爷就逼着晓暮和他自己一起打坐,练字,读书。从认字开始,手把手的教晓暮读诗经,论语,战国策,史记。然后,突然有一天,爷爷再也不教了。等到叔叔有了儿子,带来请爷爷教着念书。爷爷眼皮也不抬,说,念这些有什么用?晓暮的史记,到最后也没有念完。
BB看看晓暮,这家伙,又在神游天外了。于是自己也不多话,一屁股坐在晓暮对面,狼爪一伸,把晓暮新买的护肤品全把拉过来,在自己脸上一个一个试过去。
这也是个“特异”,BB一边抹,一边打量着对面的晓暮。长的吗,不难看,尤其长了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疯的像个男孩子。没朋友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尼姑。对朋友很好,对其他的人也不错。但是BB觉得,她谁也不在乎。所以才总有男孩子追吧,连大伟都动心了。
未完,待续。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