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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浪漫时光4-我的第一个女友 第四次见面,大树底下是学堂,搽香水的女人我不要
4,第四次见面,大树底下是学堂,搽香水的女人我不要
第四次我约她到了离我们城市10公里远的一个湖边的公园观光。这次是我约她,我想给她一些从来没有的体会。肯定比她带我去的什么京剧团,玉米地要高雅浪漫多了。
这天又到了周末,我怕她因为学习紧张而找借口不来。还好这次她果然又来了,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衣。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和红红的面侠。看来她还是很在意我的,要不然随便一个借口就可以让我等个东方发白。
那天天气很好,我俩骑自行车10公里到了湖边。我找一棵大树下一块阴凉的地方, 铺上塑料布,买了一点糕点糖果,水果给她准备着。那个时候还没有鲜花卖。如果有,我也会像现在给太太买花一样,卖花送给她。没想到,她一坐下来,就宣布,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学英语。她又把她的收录机拿过来了,还带来了电池。
我说慢,慢,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她吃了一惊。说奥,你也会送女人东西?
我说我不是送女人的东西,我是送你学习用的东西。上次你到京剧团,我发现你找不到电源线,我就给你做了一个,不好看。
我把东西拿出来,她一看,说看来你还心挺细。又说了声谢谢。
我怕她不满意,赶快说我是自己做的,这种东西在外国叫手工艺品,我自夸说。男人嘛,有的时候要脸皮厚点,创造点气氛,装装样子,大智若愚,憨态可掬。
她笑起来,这也能算手工艺品?一块烂木条,镶上一个插座,接上电线,就是工艺品?手工艺品是精雕细凿的,那是艺术。她有点挖苦,又有点玩笑。
我有点发热。我好心送给她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不是卖的,是我做的,最重要的是我花心思为她做的。手艺不好那是功夫不到,态度不好那就是思想问题了,我没有思想问题,单是手艺不好。看来她不喜欢,我是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本来我想让她来个惊喜,可是看这个样子,没有拍好,拍到马屁股上了。
我有点懊恼,正在泄气的时候,她说我和你看玩笑呢。你能观察这么细,说明你在意我,而且自己动手做东西,说明你是用心良苦。东西不在于好坏,也不在于贵贱,在于你是真正用心了。
我赶快补充,我说上次你送我学习用的夹子,我很感动,因此我也要送你一件实用的东西给你。
你为什么不买香水给我。她突然话题一转。
你是用香水的人吗。我斜眼看了她一眼。看她有嫣然一笑,动人极了。
你观察人还很挺仔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香水。
我没有闻到。我是学中医的,讲究望闻问切,我的鼻子号称是狗鼻子,准得很。你要用了香水,两米以外不是就能闻到。
看起来她有点扭捏,但是她很满意我的回答。她又问:
你知道女人为什么喜欢香水吗?
那是让别人闻到,吸引别人?
你这是哪里来的歪道理,话怎么能这样说。
男人们就是这样猜的。
那你知道法国女人为什么用香水吗。是为了招人吗?
我立即毫不含糊地说,那是因为她们多数人有夹汗臭。为了掩盖,所以用香水,所以她们的香水世界有名,所以她们香水贵。
我一顿机关枪扫射式的回答,倒让她对我有点刮目相看了。你还懂得不少女人嘿。还懂得法国香水,还知道法国香水两米以外就可以闻到。
我说不是,书上看的。 我嘿嘿一声。
那你说我有夹汗吗。她怎么把这个话题转到她身上了。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接触过她。更难的是我怎么回答是好。这是私人的隐私,怎么要提这个问题。但是我鼓了鼓劲,往好处说。
我说没有。
为什么?
不用香水,哪来的夹汗。我立即回答道。
没有就不能用香水了吗?
当然可以,但是意义不大。
为什么意义不大?
因为白浪费钱。
你不给我买香水就是这个道理啊?
擦香水的女人我没有兴趣。 那是为了吸引男人。
鬼话,女人是自己喜欢香水,自己闻着清新悦目。 你那个说法很片面,很极端。她停了一会,见我不反驳,又说,你也知道香水吸引男人?
当然,不过不吸引我。
那我是要有夹汗呢,她跟着问。
我也认了,也没有关系,多洗澡,勤换衣服。
我直接了当的回答,有点像军人。我就差点向她敬了。我怎么说到这里去了,我们才几次见面,我说的过头了。但是反而我的我这一个举动,把她逗得哈哈大笑。而我呢严肃的很,没有一丝觉得好笑的地方。据说说相声的人就要有这种本领,自己不笑,别人笑。自己正儿八经,别人前仰后翻。
她的这种笑法,我还是真的第一次看见,平时她总是笑不露齿,涵养极高,称她为大家闺秀,一点也不过分。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表情庄重起来。
我又说,你要是找我要香水,我还真是没有兴趣的。正是你那种没有香水的女人的味道,胜似香水的女人,才深深吸引着我。。。。。。
我们闹了一阵子,该进入正题了。她说今天我们学英语。
我心里在想,本来劳累了一个星期的我们,大家都在读书,因该换个话题谈谈,劳逸结合,对下个星期的学习有好处。可是她还嫌不够累。她还想教我,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看得出来,如果我不学习,不服从她那有股子命令人的性格,那么她肯定不喜欢我这个人。而她,对时间珍惜如命,任何时间都可以找出本书来读读。这可倒好,我本来是找个地方让她轻松一下,没想到这棵大树下,竟成了她教我英语的课堂。
哪里有这样谈朋友的?要学英语,英语角比这里有效。我心里嘀咕,但又不敢说。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英国人编写的基础英语,要教我。
我以前也读过这本书,我也知道英语很重要,但是肯定没有读通,更没有读懂吸收。这本书共分四册,当时很时髦。她叫我念念,我想她在考我的发音。我们平时学得是哑巴英语,我们中医学院重视的是日语而不是英语。学校早上六点钟,外面的大喇叭就响起来的都是日语的广播,就是没有英语。而我们选的是英语。读就读吧,反正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我拿起书来就开始读。不用说她听的怎样,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声音变了调,因为我根本很多词我都不会读,发音那个别扭。我是北方人,说普通话我比她说的好。可是说英语,也应该好啊。可是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
她听了就想笑,但是捂着嘴不敢笑。
我知道我的语音有问题,重音的位置我掌握不好。我就没有学好嘛,这点我承认。过去上高中的时候,凡是英语课,我就带头逃课。那个时候我是班长,反正是要下乡,学英语有什么用,有用的就多学点现实的本领。当然我们后来选择了红医班,高中就是在这种闹哄哄的政治运动中过来的,别的没有学到什么书本知识,倒是学到的都是些棉签碘酒红药水的卫生员知识,万金油式的知识。这些东西到农村去还真管用。我之所以以后上大学抱志愿都选择了医学院,不是不和当时的政治大潮下的学习有关。可是不学英语的后果现在那当然不想而知了,但是当时没有一个人认为我们还有一天上大学的可能。当时的认识是既然不能上大学,学英语有什么用?现在好了,我比起她来,英语不知道差到了那里去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显显示一下自己的可能性荡然无存。自己深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多学点基本功。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把英语认真补上,这对现在和将来都有好处。那时的我,我越发觉得这个女孩更可爱了,只起码是我23岁以前看中的唯一女孩,一个不搽香水的女孩。
我觉得我的面前到处都是危机,面对这样一个女孩,我能配得上她吗?
那天在湖边哪里是在谈情说爱,完全是利用出来的机会,向我灌输学习英语的诀窍和重要性。哪有这样谈朋友的,她是否有些痴呆或者书呆?我在观察她,她也在观察我。她告诉我,学英语不能间断,每天都要学,要象小鸡吃米一样,每天都要吃,小鸡才能长成大鸡。你要每天记忆几个单词,这个单词要从故事中间记忆,而不是光背单词。故事容易记住,单词也就记住了。读英语也有许多诀窍,就是要找一些简单易懂的读物,而不是太深的文章。如果一篇文章单词超过10个,读下去的兴趣也就没有了。最好选择英语单词在5个左右的文章,每天读一篇,这样容易产生兴趣。有了兴趣,就有了学习的动力。文章学选择的太难,一天光查字典了,哪里有时间来欣赏文章?
她说有一本小读物叫做英语学习和英语世界,两本书人人都可以买得起,每天读上一片,一年就是365天,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两本书后来我都按期订阅了。按她的办法,每天读上15分钟。我后来的口袋里,随时都有一本英语书。任何空下来的时间就可以阅读。后来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睡觉之前一定要读一篇英语的小文章。这样积累了几年,我的英语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我想,这一功劳是她给的。
这此野外活动,我想她可能有意要我把精力转到学习英语上来,因为她希望我能够考研究生。她除了给我讲英语,别的话好像她不会说,我更插不上嘴。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一边为她削苹果,一边试着转换话题。我说学了一通,也该轻松轻松了,我能问个问题吗,与学英语无关?我探着问她。
她说你问吧。
你喜欢我吗?
她愣了一下。
看她得样子,我有些后悔。我觉得我的话有些唐突。我说如果你感到不舒服,你不需要回答我,我是想让你放松一下。
她笑笑回答说,不喜欢我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你喜欢我什么? 我又得寸进尺。
她说什么,她说你先说,我喜欢她吗?她的话很厉害,变守为攻。猪八戒吃西瓜倒打一耙,她要叫我表态。
我说我喜欢。
喜欢什么,她接着就问,一点也不给我回旋的余地。
我喜欢你的大方,漂亮,聪慧,成熟。还有呢?她又问。
我说我喜欢你身体好,水蜜桃,笑盈盈的脸,健谈,有知识,有涵养,有能力,英语好。我差不多把能说得好话都说了。
她在笑,她说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的英语要有这么好,那该多好。她给了我一个回马枪。
我说我是认真的。以前我从来没有和任何女孩子这样单独出来过,你是第一个。我能认识你我觉得是一种缘分。
你就没有喜欢过别人,你一个大城市的人,长得又不丑,上了大学,见到的听到的比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多多了,一定会认识很多有知识有能力的知识女性。
我说我的同事不少,同学不少,女同学也很谈得来,但是这样和你谈,还是第一次。这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我们班上49个同学,一半是女生,我一个也没有看上。
倒不是别人没有看上你吧,自己半斤八两,还自以为是。 她冷冷的放了一枪,打中了我的要害。
是,是,是,是别人看不上我。我被噎了一下,好像口水都咽不下去了。
见我被抢的够呛,她又嘻嘻一笑,逗你玩的,继续说,我喜欢你的故事。
我说你不要说我是编的啊,我是个人老实,不是演员,怕你再噎我一下。
你老实?我看你才不老实,你是装老实,在我面前装老实。我没说你八面玲珑就是好的了,看你油腔滑调的,不把这份精力用在学习上!她像看透我似的。
我怎么像她解释呢,干脆不解释,爱信不信。
我是说还是不说,我说了你不信,我不说你也不信。
她又笑起来。男女之间,这种小别扭经常经常的家常便饭了,常常增添了很多乐趣和浪漫。看她让我说,我接着又砍了起来。我说男女的相爱这和城市乡村没有关系。如果我喜欢,我愿意和她到任何地方。我父母就是东北过来支边过来的,那个时谁知道云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现在还不是过来20多年了,一样不是很好吗。我觉得我也是他们的性格。不在于地点,在于人。
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好像对我的话很满意,又好像有话要说但不敢说。
我生怕她又冒出一句冷枪冷炮,把我的热情打得没有了。放心吧,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我的话如果说得不对,请原谅。因为我不知道怎样说,怎样讨好你。
她好像低头再思量着什么。她这个人后来我发现,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坏,很严重。有的时候说话办事容易走极端。而我的机智和快乐,有时候又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蛮劲,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她对未来的抑郁和不安。她心里有压力,有想法,有野心, 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为什么她要和我相处,也是在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的。她有很藏得深的东西和心事,她的早熟,她所历练过的生活,她苦难的过去,都是让她过早的过上了成年人的生活和有着成年人的思考。而我当时只是非常单纯的一个学生,我用我的天性,使她快乐,使她感到有人关心,有人爱护, 有人喜欢。这种来自异性青年的关心,我想对她也是第一次。 但是后来她的变化,现在想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那时候的她和我,都没有想到那么远。我们都被眼前的所谓幸福蒙蔽了,特别是我,愣头愣脑,一个愣头青。是李逵,不如他的凶悍,是赵子龙,没有他的英俊,是刘备,没有他的脑子,至诸葛亮,更没有他的智慧。。。。。。。
你应该回答我的话了,你喜欢我什么?我提醒她。
她好像陷入一种沉思,一种和她年龄不相符的那种老练。
她突然说她说你狡猾,你聪明,你让我想入非非,你让我不安宁。你让我学习受影响,你分了我的心。你关心人,体贴人,没有架子,没有傲气。你帮助人,踏实,老实又不老实,还有机灵和淘气,捣乱。。。。。。。 她的好话坏话都一气说了出来。
看着我,直愣愣看着我,那么严肃,有点人很害怕。最后说了一句,你知道吗你让我睡不着觉。她伸出那个小小的肉拳头打了我一下,你偷了我的心,一块老玉米地。她抿着嘴,不说了,眼睛看着鞋尖,双手在摆弄着她的双手。
啊,这句话我爱听。我就是要的这个。这趟没有白来,学了英语,谈了恋爱,还偷了她的心,让她不能专心。看来我的攻心政策起作用了,玉米地的故事也起了作用。我没有采用玉米地老头粗鲁的流氓战术,而采用了间谍战。看来对待这种书生气十足的女孩子,一定要采取随和政策,先包围,不进攻,慢慢化解。当时有叶帅有“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这句时髦话。我看这句话不仅用在建设祖国上有用,用在谈恋爱上依然有用。但稍微改变一下,为攻心不怕坚,攻她莫畏难,爱情有险阻,耐心能过关。哈哈,这是我学习叶帅的体会。
回家的路上,一路清风一路歌。这次谈话的快乐远远大于吃山珍海味,坐八人大轿。现在细想一下,我的初恋,竟然没有和她在外面吃过一次餐馆。多数的饭局我们都是在家里或者学校吃的。玩的地方,也从来没有花过什么钱进过公园。我没有给她买过什么首饰衣服。 从那时起,我就感觉到,虽然我们很穷,但是很快乐。快乐是心理面萌发出来的,而不是物质带来的。多少年以后,我自己也年入花甲,我也有房有车,进入了美国的中产阶级,我再也没有像过去一样的贫困了。可是比起当初的幸福感,我觉得并不是我有了房子有了车,有了绿卡可以相比较的。我有了钱,但是我并不感到过去那种甜蜜和幸福。。。。。。。
最后分别的时候,她送我一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知道,她说这个话的意思。她是觉得我没有学好学够。我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她多,可是说起读书,我是远远不如她。她说的是对的,只有知识,才是最保值的,才是可用之一生的财富。我应该正视自己才是,放下小聪明,多想点正事。我还年轻,应该迎头赶上。
那次起,我对我的学习开始了重新估量。我过去还以为我很了不起呢,可是在她面前,我的确惭愧。别的不说,就是公共外语,都不能和她比一个小指头。 自己没有学好,能怪谁呢。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就开始了补习英语的长征。最后补习到了美国。她这句话,在她之前,我也听说过,总是没有理解和记住。但是从她口中说出,让我记到现在。30年后想一想,如果不是她,我能有今天吗? 也就是这句话,让我不断学习到今天和明天。学习已经使变成了一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