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小聚,抿一口茶,嗑两颗瓜子,天南海北地瞎扯。
20世纪初的时候,女人是不能教书的。希望工程资助下的孩子多有站在教室外苦苦期盼的经历,可谁知道在妇女解放运动如日中天的美利坚,100年前有多少渴望传道授业解惑的女人倾听着校园内琅琅的书声而暗自垂泪。D老师的外婆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随着民权运动的展开,妇女要求自由的呼声也越来越高。D老师的妈妈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了公立教师的行列,令她的外婆喜极而泣。虽然有了一定程度的进步,可是男女同工不同酬还是非常严重。于是妇女们继续奔走呼喊,直至七十年代一系列法令的颁布使妇女的权益得到充分的保障。这样,教师和护士,还有一个行业忘掉了,成了女人的专职。听到这,我除了惊到张口呈鱼嘴状,还略感庆幸生得逢时。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学校里全是男教师或是一个急症室满是男护士,感觉会很奇怪的。
D老师无疑是幸运的,她执教的年代受到了教师工会的庇护。不论工作业绩如何,每年例行评审后,所有人的薪水都涨,一直涨到封顶。退休前一年,D老师的先生工作调动来到了他们将要养老的小镇。为了拿足退休金,她选择了留在学校站好最后一班岗。D老师打扮得体,谈吐幽默,深受孩子们爱戴,同事们的喜爱。直到退休的前几天,她还在为是否要满足学校反聘的请求而犹豫。适逢房产泡沫破灭,冲击到她所在的学区,工资最高的她成了首批被劝走的老师。拿到满意的pension,捐出所有和工作有关的东西,D老师收拾细软毫无遗憾地飞来了小镇。这就有了今天的欢迎茶会。
女人在一起就是能侃。从英式茶文化到中国绿茶,再到日本茶道,稍稍经历一下,就能胡乱评论一番。什么餐馆好吃,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学校规矩重,什么保险cover额度高,圣诞节的活动安排,下一年的年度计划,再到谁家的女儿生孩子,谁家的老人住医院,什么是真的信仰及至成人话题也都评说一通。因为语言习惯的差异,话题不断转换,思维跳跃也很大,可是任它怎么转也还都能绕回来。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我细细数了一下,这个下午围坐在一起乱聊一通还嫌不过瘾的共有两千五百只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