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的女友Rodi(4)

生活可以随心所欲,但是生命不可以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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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这束没有生命的红玫瑰,我有些愕然,因为普通人家常常会买回来鲜切花,养在清水里。然而转念一想一束鲜花的价格至少可以买几包上好手工烤制的面包,半公斤的好牛肉呢。可见她目前也不是很富裕。但是那花儿假得很真,花瓣润泽,叶片脉络隐隐可见,倒是衬出一屋子的光彩。

     Rodi 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的托盘中有两杯热茶和一小碟饼干,她拣了对着窗的靠椅坐了下来,随手递给我一杯茶。阴郁的窗外仍然飘着小雪,然而有了凌凌白雪的折射,Rodi的脸色要比平时白皙,看去也有些松弛,那些细小的皱纹让我感觉到有点无奈有点累。

Rodi 用那杯热茶暖着双手,抬起眼睛看着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搬出来吗?”,我微微摇头,其实心里也有点底,多年前我就看到了今天 

“那个家是个活棺材,如果我再不出来就会死掉的”。她又接着说了一句。我按耐着我的好奇心, 不紧不慢的看着她,手指捏着一小块我不喜欢的褐色桂皮饼干。

  “那时候,你知道我很爱他,真傻…..,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然而,Rodi 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又换了个话题,告诉我艾玛(女儿)多么可爱,艾玛会怎样在他们争吵之后安抚她,怎样用她的小手为她拂去泪水。我静静地听着Rodi的诉说,然而这诉说就像一场音乐会的序曲,打开一本书看到的前言或者楔子一样,如果直奔主题反而会有些突兀。我站起来为自己添上茶,又坐下。

她自嘲地笑笑说:“我真傻,竟然不知道他为了留住我,让我辞掉了工作,到了后来我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出不了那个家门。没有了经济来源,他又不让我出去工作,为了这事情我们吵了又吵,最后总是他说了算”。

我知道,Rodi在罗马尼亚的时候已经是护士,初到荷兰不久就通过了当地护士学校的语言特训,在附近的大医院工作了,那时候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辞掉了工作,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我手中的那块饼干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发出一点淡淡桂皮特有的香味。我们的交谈也渐渐入了正题,“他的脾气很大,动不动就暴跳如雷,容不得我有任何的异议,起初,我以为他热情,博学,可是,他是那么固执,狭隘,除了荷兰是天堂,全世界都是地狱,荷兰人最聪明,其余的人都是蠢货。他死守着自己愚蠢的观点,每次看电视,只听见他的咒骂,咒骂电视,咒骂主持人,咒骂新的观点,咒骂世界的变化,痛恨所有到荷兰的外国人,可是他还不到40岁啊”, Rodi 慢慢地站起来添了点茶。

我鼓足了勇气,怯怯提出了心中已久的疑问,“那你怎么和他,他老婆,孩子们相处呢? 是不是很难? ”,Rodi愣了愣,没有想到我提出了这个极敏感的话题。她的双手似乎很冷,紧紧地圈着温热的茶杯,一下一下地无意识地转动着,她张了张嘴说:“我们平时不用见面的,我走的是花园的门,可是到了后来的两年,我们也偶尔也在一起吃顿饭,他的孩子们也接受了我和艾玛”。她说的有点避重就轻,我有点急了,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他是不是天天夜里和你睡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换作我可是不行的,坚决不,我觉得这涉及到尊严”,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话,看着她,她的眼睛忽而躲闪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湿了,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滚滚流下来,那么多,好像怎么也止不住。我赶忙站了起来,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递给她,她的样子痛苦极了,不停地抽泣着,用纸巾擦着泪水和鼻涕,弄得眼睛和鼻头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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