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为什么看人走了眼?
李瓶儿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她在和西门庆刮刺上后,一心扑在西门庆身上。在她丈夫花子虚死后,她和西门庆商量何时娶她回去。“ 妇人道:‘既有实心娶奴家去,到明日好歹把奴的房盖的与他五娘在一处,奴舍不的他好个人儿,与后边孟家三娘,见了奴且亲热。两个天生的打扮,也不象两个姊妹,只象一个娘儿生的一般。惟有他大娘性儿不是好的,快眉眼里扫 人。’西门庆说道:‘俺吴家的这个拙荆,他到是好性儿哩。不然手下怎生容得这些人?明日这边与那边一样,盖三间楼与你居住,安两个角门儿出入。你心下如何?’妇人道:‘我的哥哥,这等才可奴的意!’”
李瓶儿这里提的五娘是潘金莲,大娘是吴月娘。在她当时的眼中,潘金莲是个大好人,而吴月娘的性格不是太好。
对于李瓶儿认定潘金莲是大好人这一点,西门庆未加评论。这可能一是西门庆不好对李瓶儿说潘金莲的坏话;二是在西门庆的眼中,潘金莲是某种好人。对于李瓶儿说吴月娘的性格不好这一点,西门庆驳斥道:“他到是好性儿哩。不然手下怎生容得这些人?”西门庆对吴月娘的判断是很准确的,并且提出的理由是相当充分的:若她的性格不好,怎能容得那些人?西门庆家有几个老婆,众多的奴隶。西门庆又整天吃喝嫖。若吴月娘的秉性不好,那个家还不像火药桶?整天鸡飞狗叫的,西门庆就是有多少根马鞭都是没有用的,那个家根本就不会存在长了。吴月娘对许多人都能宽大为怀,在西门庆家起来一个平衡器的作用。
至于那个潘金莲,后来的经历是她几乎谋杀了李瓶儿的儿子,并且对于李瓶儿的死应负大部分道义上的责任。李瓶儿在临死前也意识到自己遭到潘金莲的暗算。
那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她的看法中把好坏人完全颠倒了个呢?
李瓶儿曾为了和西门庆家的讨近乎,在潘金莲的生日时去给她庆祝。李瓶儿和西门庆在一起喝酒。“ 吃来吃去,吃的妇人眉黛低横,秋波斜视。正是:两朵桃花上脸来,眉眼施开真色相。月娘见他二人吃得饧成一块,言颇涉邪,看不上,往那边房里陪吴大妗子坐去了,由着他四个吃到三更时分。”李瓶儿和西门庆在酒桌上眉来眼去的。吴月娘看破了后,就躲开了。这就是李瓶儿断定吴月娘性格不好,“快眉眼里扫人”的由来。
李瓶儿和西门庆上床后,潘金莲在色情方面的直觉能力特别强,她立即识破了他们俩儿的事。西门庆拿出李瓶儿的皇家风格的银簪子送给潘金莲。土包子的潘金莲立即对李的事不再过问。潘对李瓶儿转而热情有加。这就是李瓶儿认定潘金莲是大好人的由来,她不知道这是她的皇家的东西把潘金莲打倒的缘故。
还有一点是,李瓶儿在性的方面和潘金莲有几分相像的地方,就是 easy going (用汉语的一个什么词来表达此点,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词,大概是“容易上杆子”来描述还差不多)。若你想去泡一个妞儿(或帅哥儿),你就会体会到什么是 easy going 的意思,或和它相反是什么意思。人通常会把和自己在某一点上有相像的地方的人视为知己,至少暂时地这样想。李瓶儿在当时至少把潘金莲视为知己,从而视她为“好人”。
这就是李瓶儿为什么会看人走了眼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