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看一本Making Toast,作者的女儿38岁淬死,留下三个小儿女。女婿是个忙碌的医生,于是作者和太太搬到女婿家里住,帮着照顾三个小外孙女。
近一两年来,我看了很多这一类的书,在每一本书里都能找到一些共鸣。
失去女儿后,作者说“我没法写作,也不想写。我还可以教书,因为教书的时候感到自己有些用”。巧合的是我现在也在业余教一门课。在教课的时候好像什么都忘了,我发现自己有点“人来疯”。可是静下来时我很想写些什么纪念我的父亲,但是写出来的总是一两句话而已。
我爸去世的那一个星期,我一直在回想最后那一天我有什么没有做对地地方,有什么没有跟医生说清楚的事情,如果这样说或者那样说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我还想要是我没有要求医生给他注射吗啡,也许他最后时候还能认识我们,还能留下一两句话。但是我又想,还是让他糊涂的去了好,否则他一定会很难受,想到就要离开我们。
在那个星期的某一天里我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远远的看见我爸,他在和别人说说笑笑,很开心的样子。我并没有走过去,他也没有过来和我说话,就这样一闪而过。醒来我想,他也许是告诉我他在那边过得很好吧。我感到宽慰很多。
因为后事尚未定,他的骨灰目前还存放在殡仪馆,我准备回国的时候带上的。这个星期六殡仪馆让我去取death certificate,我去了,但是没有领他的骨灰,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一并领回来呢,一个周末我都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凌晨的时候我又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我爸座在床边,有些许病容但并不严重,穿着他常穿的棉衣。他的脚边放着两个大旅行袋。他脸色很平静,并没有说话,仿佛准备好了跟我走。
如果人的灵魂可以永生,也许这就是我们交流的方式。
我和我父亲从来交流也不多,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不用交流,说出来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我想他是知道要旅行了,所以告诉我已经他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