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人介绍的一个朋友从很远的地方专程赶来，要给我看他做的奇怪的毛笔，又邀请我画人体的时候一试。约好了今天，我准备了一些自己是纸和墨，又买了一些零食去学校。上课之前，他已经先到了，原来他也是克莱蒙特研究院毕业的，我们洛杉矶有不少艺术家都是那里出来的，他专门做笔，是一种象中国毛笔的，却又不尽然一样的笔，做得很有意思，对他来说，不用来画画，这些“怪笔”本身就是艺术品。
不过不客气地说，如果不能用来画画，还有什么用呢？所以我答应试试。上课了，一边让卡丽准备画架、画板，我们在办公室继续聊了一会儿，原来他的父亲是白俄，49年以前一直住在中国，后来转移到了美国，......他自己只去过日本，学到做毛笔的技巧，再发展出自己的爱好来。
等卡丽把东西摆好，发现，他的“怪笔”果然有意思！看来都是艺术品，从来没有“下过水”，所以我反复问他：真的不怕墨染了毛笔？因为这些笔多是用动物的毛制作的，一些地方是雪白的，浸了墨汁，一定不可能还原了。他还是坚决地说：没问题！
我捡起笔来，蘸了墨，就开始“搓”起来，我的用笔很多是逆锋的，却喜欢毛笔“开花”以后的偶然笔触和肌理，我不看形体，只感觉人物的内在动态结构，从里面往外画，有时候最后用他那几枝又软又细长的动物尾巴一般的笔稍稍勾勒，......
今天是人体课最后一天，我反倒有空自己画画，学生们交了期末作品的光盘，也一起做做速写练习，或者看我画画。平时都不允许在工作室吃喝，今天也破例，拿出零食一起吃，当然最后还要他们做学期的教学评估。
下课的时候，卡丽帮我收画，薄峥看到，说希望我多留这些画在墙壁上几天，我的这位做“怪笔”的朋友，发现我最喜欢其中一枝大笔，有两种毛参差结扎在一起的，用得最多，就送给了我，我也送了一枝最好的湖笔给他作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