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结婚》第一章:小二才露尖尖角

2008年冬,村小礼堂。戏匣子里,本村女高音龙女在尖声唱着: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奥,感恩节过嘹,...


这个节大家都没过好,村东头的几个大铺子,李曼哥俩好、老熊斯登都关张了,村里很多壮劳力一下子都没了活计,人心惶惶的。


咯吱,大门一响,一个年轻人蹩了进来,身披一件棉袄,背后绣着一个字“贰”。“这儿,有人知道怎么找活儿干吗?”


哼,又来一个。老冒心里冷笑一声,端起一篮子豆角,摘了起来。


“过来,到炉子边儿烤烤火。”菜菜子热情地招呼着,“还没吃吧?你叫啥名字?”


“我叫诈贰,一整天没见干粮了。”小二把棉袄一脱,露出了蓝背心,胸口全是肉疙瘩。旁边一个壮汉,号称顶风追千里的,心中暗赞:这身肌肉,让村里大妈们见了,谁都会掐上一把。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刚被掐过的叉腰肌。


菜菜子掏出一个窝头,掰了一半,递给小二。“先垫一下,等会儿老胡回来了,咱们一起到他家厨房蹭捞面。”


小二感激地接过来,啃了一大口,一抬头,看见菜菜子把另外半拉窝头塞给了旁边的大黄狗,嗓子咯噔,噎了一下。


“二弟,别着急,慢慢吃,面条没了,喝点儿面汤吧。”龙女送上一大碗。


“老胡哪儿去了?”美国老土问道。


“他前几天丢了工作,说是面试去了。”旁边有人答道。


“政府这个税,真是咬人呀!”村里的大地主灰毅仁叹道。据说他家光厕所就有六间。顿了一下,灰毅仁问:“小二,你什么文化程度?”


“硕,硕士刚毕业,屙炕挺。”


美国老土捏着《动物世界》配音的嗓门说:“degree不重要,找工你得学会说。”他刚开了一个讲习班,上课常念叨这句。


澳洲老土走了过来:“兄弟!别着急,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实在不行,就去村口稀泥,撒出去就没事儿了。”


“这村子的人真热情,”小二感动,眼泪一红,眼眶掉了下来。“我找到组织了,不走了!”


咣当!老冒的菜篮子闻声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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