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 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儿!
中国的近代史, 在天安门这个地方, 演出过多少场悲喜剧? 就从 1919 年学生和民众自发的 "五四" 运动算起, 1935 年共产党领导的大规模学生抗日爱国运动, 1945 年也是由共产党领导的反饥饿反内战争民主要自由的学生和群众运动, 1966 年由毛 "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以及红卫兵造反运动, 1976 年的政治高压下仍然爆发的 "四五" 运动, 直到 1989 年那个震惊中外的 "六四", 天安门广场多次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 也在中国人民心中留下了永久之恸!
2007 年那次回国, 在北京的日子里, 我多次乘车经过天安门广场, 另外还曾拿出半天时间去逛了故宫. 在那一带, 睹物思情, 当年六四的许多往事又在脑海中一幕幕掠过.思索之余, 非常感慨. 看看中国的近代史, 军阀公然屠杀学生和平民百姓的事件好像只发生过屈指可数的几次. 1926 年, 面对一次那样的惨案, 鲁迅先生写道: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 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刘和珍君，更何至于无端在府门前喋血呢？" ...... "沉默呵，沉默呵!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在此之后, 当政者们 (包括老蒋) 处理学生运动时多很谨慎, 尽量设法平息事态.
可是, 历史经常会开出一些黑色的玩笑. 有谁能够料到,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中国, 有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讳, 公然动用全副武装的军队, 在北京全城范围内, 向手无寸铁的学生和百姓大肆扫射, 以至伤亡严重, 犯下为天公所不容的罪孽! GCD 是搞工运农运兵运学运起家的, 向来善于把运动玩得炉火纯青, 曾经把老蒋搞得难受至极. 谁知到头来却走向自己的反面, 在浩大的学生运动面前手足无措, 失去了理智和良知, 把事件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而至今不知悔改,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我佩服当年 38 军的军长, (可惜我忘记他的名字了!) 他阵前抗命, 拒绝举枪杀害学生和民众, 虽被送上军事法庭而不悔. 他始终坚持认为, 人民解放军是不应当也不允许屠杀人民的. 他是中国历史的脊梁骨, 他必将名垂青史! 而作为一个对照, 每当我回忆起李鹏在电视屏幕上的丑恶表演, 口沫横飞的嘴脸, 挥拳狂舞的动作, 只会让我立即联想到希特勒那个疯子. 李鹏的遗臭万年, 这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代英豪赵紫阳, 被囚至死, 拒不低头, 绝不认错, 在他的晚年, 完成了从共产主义者到社会民主主义者的转变, 这又是一件多么发人深省的事啊! 至于那几个小丑, 像什么 "袁木袁木, 骗人有术. 立本立本, 说话没准儿." 之流, 只能成为百姓们日后的笑谈, 仅此而已, 岂有它哉! 还有, 姚依林何东昌等人, 解放前曾经是多次学生运动的中坚力量, 此时却数典忘祖, 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而当年的最高决策人物, 邓陈李王邓数人, 虽有剿灭四人帮之力, 推行经济改革开放之功, 却终究摆脱不了 "老子打天下坐天下" 的思维惯性, 他们不懂得 "民为重, 社稷次之, 君为轻" 这一亘古不变之理, 更看不到自由民主之风已经吹遍全球, 秦始皇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是他们的自私与短视, 终于使改革成了瘸腿的改革, 他们自己的双手也从此沾满了人民的鲜血. 历史自将对他们做出定论, 我就不多说了.
24 年过去了, 屠夫们 (还有他们的一些后代) 仍然在那里弹冠相庆, 逝者的鲜血已经被时光冲淡, 事实和真相也已经被当局有意地掩盖, 篡改, 和遗忘. 许多年轻的一代甚至不复知六四为何物, 更有一些别有居心的人, 至今还在为那次屠杀大唱赞歌, 向反腐败争自由的学生们大泼脏水. 面对这些, 难道我们还可以继续沉默下去吗? 我无力回顾和分析六四的前因后果, 也不想对民运后来的变迁评头论足. 唯一所能做到的, 就是把我, 我的亲友, 和我的同事们, 在六四期间的亲眼所见, 和亲身经历过的情景, 记录下来, 公之于众. 同时, 我也希望, 所有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们, 都能尽到自己的义务, 站出来讲话, 让六四真相大白于天下, 以不负于那些逝者, 不负于我们的子孙后代, 不负于我们的祖国和民族! 我坚信, 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在下面列出的, 就是六四的一些片段, 只做叙述, 不加推论.
一. 1989 年五月, 宣布北京戒严之后, 全市各界支援学生静坐绝食的活动反而进入高潮, 我每天上下班路过天安门广场时, 都能看到许多人给学生们送水和其它物品, 并协助把晕倒的学生们运送到急救中心去抢救. 连续几天的大游行中, 工农商文各界的队伍都打着自己单位的旗帜出现, 支持学生们的正义主张. 更为不同寻常的是, 大批国家党政军机关的工作人员也举着旗帜加入了游行示威的队伍, 其中甚至包括了许多极为重要极为敏感的单位, 象中宣部, 中组部, 新华社, 人民日报社, 等等, 还有很多军事院校, 都参加了对学生运动的声援活动. 同时, 中央电视台每天也用大量时间实况转播静坐和游行的现场情况. 还有更多的人民群众则在戒严部队进京的东西南北各个主要道路上拦住了大批军车, 给官兵们解释北京发生的事情, 给他们送水送饭. 可以说, 全北京市各行各业的人民, 都加入了对学生运动的和平声援, 支持, 和实际的参与. 这些都是当时每一个北京人每天都看得到的实际情况, 各大主要电视台都播出的现场报道, 怎么可以说学生们和市民们都是 "反革命暴徒" 呢?
二. 1989 年 6 月 3 日, 我因公乘火车到山西出差. 路过天安门广场时, 看到广场上静坐的学生数量已经大为减少了. 当时我心里还在想, 这事有可能快结束了, 因为绝大多数学生已经表现出疲态, 而且各界的声援游行也已经基本停顿下来了. 这应当是政府和学生们协商解决问题的好时机. 万没想到, 我第二天到达山西后, 就传来北京出事了的消息. 电视新闻里再也看不到天安门广场的任何实况转播, 屏幕上显示的只是那静止不动的 "平暴公告", 听到的也只是播音员冷冰冰地念稿子的声音. 这时候我想立即返回北京, 但是无论如何也订不到进北京的火车票, 交通已经中断了. 在山西每天焦急的等待中, 听到了各式各样的谣言. 直到 6 月9 号, 火车恢复通车了. 山西的朋友们想尽办法, 为我订到了回京的车票, 心急如焚的我, 终于在 6 月 10 日回到了北京. 一路上, 车里没有几个人. 路过郑州时, 仍然可以看到街上支持北京学生的游行和标语. 可是, 在列车缓缓驶入北京站之前, 我看见两边建筑的屋顶上, 赫然站着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 那枪口不是向上的, 也不是平端着的, 而是直楞楞地指向我们列车的窗口. 我心中一凛, 意识到, 北京是真的出了天大的大事了. 被枪口直指着的感觉, 真是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出了站, 街上空空荡荡, 没有任何公共汽车和出租车. 转了半天, 好不容易才叫住了一辆三轮摩托 "的", 请他送我回家. 那位老兄张口就跟我要 100 块钱! (100 块钱在那个年代可是挺大的一个数啊.) 要知道, 平时乘公共汽车, 倒一次车, 总共两毛钱就到家了. 即使打正经的 "的", 最多七八块钱也就打住了, 像他这三轮 "的" 还要更便宜些. 我问他, 怎么要得这么狠, 前些天你们拉绝食的学生, 不都是免费的吗? 他说: "免费拉学生, 那是我心甘情愿. 人家学生们静坐绝食, 反对腐败, 为的是咱们老百姓啊. 可是现在我出来拉活儿, 那得冒生命危险啊! 您没见前几天, 那是满大街枪子儿乱飞, 谁敢出来啊, 就是现在, 冷不丁的还能听见枪响, 糁不糁人? 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大兵来了", 您知道怎么着? 满街筒子的人, 立马儿全都趴在地上了! 今儿个能碰上我拉您, 算您好运气. 您要是不上车, 我就收车了, 我可不想这会儿在街上转悠." ...... 得, 100 就 100 吧. 回家的路上, 空无一人, 随处都能看到推倒的路障, 还有很多被烧得乌黑的公共汽车和军车, 我的心沉到了底, 司机也没再跟我多说一句话: 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那已经足够了.
三. 又过了好几天, 才回到公司去上班, 因为从六四到现在, 公司一直是关着的, 就连公司所在的赛特大厦 (位于建国门外的长安街旁) 那些天也一直没开门, 现在刚刚恢复办公. 办公室里, 只有一位同事 A 在看电话. 公司的老板五月中就回香港了, 另外有几位同事在四月就去香港接受新产品培训, 还没回来. 我和 A 聊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 就一起走到长安街口观看. 街口正对面, 是北京最早的高层建筑之一, 中信大厦, 因为外墙覆盖着咖啡色石材, 所以人们给它起了个雅号: 巧克力大厦. 抬头望去, 巧克力大厦临街的一面有好多弹洞. 我也曾经在那座大厦里的一间公司工作过, 就过去看看那边的老同事. 还好, 大家都平安无事, 枪响时他们都躲到背街那边的办公室去了! 在他们的指点下, 我更清楚地看到了临街玻璃窗和天花板上的许多弹洞, 不由得为老同事们感到庆幸. 听他们说, 大北窑那边更惨, 那尚未竣工的国贸大厦, 刚刚装上的玻璃幕墙, 临街的一面几乎全被子弹打烂了. 几星期后我乘车路过大北窑, 看到国贸大厦的外墙, 真是被打得一塌糊涂!
四. 下面记的, 是我的这位公司同事 A, 在六四那天惊心动魄的经历, 都是他亲口对我讲述的. 本来, 6 月 3 日公司总部就已经发出通知, 鉴于北京当时的形势, 暂时关闭办公室, 以保证员工的安全. 但是 A 还是每天到办公室来一趟, 主要是看看是否有客户来的电话或者传真. A 从前当过兵, 精明强干. 6 月 3 日夜里, 北京就传出了出事的消息. 6 月 4 日早晨, A 没有直接到公司来. 他骑自行车到了木樨地和军博那一带, 就已经听到枪声大作. 躲了一阵之后, 他到了长安街旁, 看到从西路进军天安门的戒严部队的先头部分已经冲过军博了, 一路冲, 一路向前方和左右两侧开枪. 他当过兵, 胆子也大, 知道在部队的后面应当是比较安全的, 就远远地跟在后面, 沿着长安街一直往东走. 沿路看到了一些中弹的百姓, 都有一些在场的市民冒死抢救, 送往附近的医院去了. 过了六部口, 到了新华门, 他无法再往前走了, 因为在那里的戒严部队坦克阵列, 与静坐的学生们, 在宽阔的长安街上, 形成了斜线型的对峙局面, 人行道上还有很多市民在围观. 当时 A 的位置是在路南侧的人行道上, 背后隔着一堵墙, 就是新的大会堂的工地, 已经挖出了大大的基坑. (那也就是现在的巨蛋所在的位置.) 当时的局面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学生们坐在街上, 都不太讲话, 在一片坦克引擎的轰鸣声中, 听到戒严部队的广播喇叭命令学生们立即离开, 也有一些市民在大声地劝说学生们赶快回家, A 的心里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突然间, 士兵们向街上投掷了好多催泪弹, 凡是被催泪弹的烟雾波及到的地方, 人们立刻剧烈地咳嗽不已, 整个呼吸道都是一种火辣辣的窒息感, 鼻涕眼泪都止不住地流出来. 紧接着, 那些成楔型排列的坦克轰鸣大作, 同时启动, 快速向前驶去. 坐在最前沿的学生们根本来不及躲避, 很多人被碾在了坦克履带之下! 后面的学生们一片大乱, 四散逃离. A 被催泪弹熏得喘不过气来, 急中生智, 奋力翻过了那堵墙, 跳进那个工地, 又一直向西跑到二环路边的北京市急救中心, 那里的医护人员给他作了一些对症处置, 止住了喘息和涕泪. 休息了一会儿, 他就回家了, 自行车当然是找不到了. 当天在那里到底伤亡了多少学生, 没有人知道. (多年之后, 我在美国的一个图书馆里, 偶然看到一本大开本的英文六四图片集, 只是忘记书名了. 其中一张照片, 竟然就是摄于六部口新华门附近. 图中显示的, 是很多压烂了的自行车, 还有几具已经不成人型的尸体! 太凄惨了! 不知道作者是怎样收集到的这些图片, 反正我知道, 在国内的人们是不太可能看到这些图片的.)
五. 我转到外企之前, 在北京一所大学里工作了好几年. 在我们教研室工作的一个小伙子, 叫小 C, 是电脑操作员, 几年前从部队转业过来的. 小 C 工作踏实肯干, 钻研技术, 人又聪明憨厚, 平时话不太多, 但是人却特别实在, 跟大家都是好朋友, 我至今还保存着和他一起去植物园春游时的合影. 他的事情, 是教研室里的其他同事们, 在医院里探视经历了抢救手术后的小 C, 听到他自己的亲口讲述, 后来告诉我的. 事情是这样的, 六四那天, 小 C 也和许许多多的北京市民一样, 在街旁观看, 他所处的位置, 是在长安街北侧, 西单灯光球场旁边的那条胡同里. 他当过兵, 觉得军队是绝不会开枪打老百姓的, 所以在路边观看, 并不觉得担心, 如果开枪, 那也一定应该是往天上打的. 可是, 当西路进来的部队冲到西单时, 枪声已经不断了, 同时还听到有人大声喊: "大兵开枪了! 大兵开枪了!" 小 C 听到枪声近了, 赶紧和其他的市民们一起往北向胡同深处跑去. 都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远了, 小 C 听到身边一位女子中弹后 "哎哟" 地喊了一声, 正想回身去搀那位女子, 他自己却也中弹了! 子弹从他的后背射入, 从腹部穿出, 在肚子上炸出了一个洞. 他的一个肾脏被打坏了, 送到医院抢救, 他的父母亲和大学的一些同事们托到了那所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为他做了手术. 但是几天之后, 小 C 仍然不治, 死于肾功能衰竭, 在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 就早早地告别了人世, 他何罪之有?! 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又是何等的撕心裂肺啊! 我们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而我当时因为被迫滞留在山西, 竟然没有机会去看他最后一眼! 后来好多人都告诉我说, 从西路进城的那支戒严部队, 是下手最狠, 杀人最多的一支. 位于复兴门外的 "部长楼" 里, 竟然有人是坐在家里而被流弹打死的.
六. 我家附近的太平街, 和东边的前门外大街, 是当年从北京南部永定门方向进城的戒严部队汇集到长安街的必经之路. 在永定门经太平街到北纬路虎坊桥这一段, 没有听说部队进城时有百姓死伤的情况. 但是部队进来时却也是摆成全副武装的小方阵, 上着刺刀, 平端步枪, 第一列和方阵中的士兵枪口向前, 左右两侧的士兵枪口向外, 最后一列士兵倒退着走, 枪口向后, 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式. 我有朋友住在北纬路临街的楼房里. 据他们说, 大兵从太平街过来的时候, 家里所有的人都躲到背街一侧的房间里去了, 那是因为当时全城都听得到枪声, 而且各种传说都有, 所以人们都尽可能地躲起来. 可是也有例外, 当时不知是哪一家的人, 可能是出于气愤吧, 从楼上扔了一个小瓶子出去, 立刻就引来一片扫射. 我回京后第二天去那儿看过, 那几栋楼的外墙上都有明显的弹洞, 好些玻璃都被打破了. 那个丁字路口的正中央, 瘫着一辆烧黑了的军车.
七. 在宣武医院工作的朋友告诉我们, 六四那几天, 医院里所有能上手术台的医生护士们都被紧急招到医院, 参加抢救. 最紧张的时候,手术室根本不够用, 只好在有些病房里也做起手术来. 伤员送进来之后, 先做初步检查. 已经断气的, 直接送太平间, 轻伤的先放到一边, 稍候再处置, 只有重伤员才有机会尽快安排手术救治. 时间不久, 手术室的地上就流了很多鲜血! 六四期间, 全北京到底死了多少人, 说法不一, 从几百到几千的说法都有, 至今没有定论.
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过的六四, 而我在这里记下的, 只是整个事件的九牛之一毛.
反腐败, 反官倒, 争民主, 争自由, 是六四时期学生们和所有百姓的要求, 这一点儿都不过份, 世界的大潮就是如此, 怎么可以用 "暴徒" 来称呼他们! 看看现在, 24 年过去了, 腐败在中国没有得到根本的惩治, 反而变本加厉, 愈演愈烈, 并且已经在官僚阶层里势成燎原. 现今当官的人, 如果有哪一位不想搞腐败, 则他势必挡了其他人的道, 坏了其他人的菜, 那是不见容于同僚的, 这种局面真可怕啊! 至于民主和自由, 则更是渐行渐远, 早已不是当年共产党向国民党要民主争自由时候的光景了. 这真是可悲地应验了那句名言: "权力, 意味着腐败. 绝对的权力, 意味着绝对的腐败." 难道 "社会主义" 真要走到金大胖金二胖金三胖那条死路才想回头吗? 是改一改的时候了吧!
最后, 在结束这篇回忆之前, 我还要讲几句话. 从六四到如今, 24 年了. 官方的宣传不用提了, 就是民间的议论, 也逐渐变得良莠不齐, 冒出一些相当刺耳的论调来. 对于我的这篇回忆, 也可能有些人会打上门来, 砖头横飞. 所以我要先在这里打个预防针. 回想 24 年前, 北京数百万民众上街游行, 声援学生, 也只有袁木袁立本之类的跳梁小丑敢于公开唱反调, 指责学生和民众. 可他们这几个人当时就名声扫地, 臭不可闻, 自那以后, 偃旗息鼓, 再也抬不起头来. 至于李鹏之流, 也只不过是仗着有强人撑腰, 大枪在手, 硬是当了那么些年的害民之官, 作恶多端. 可是他名声之臭, 正经人有谁愿意拿眼皮夹他一下?! 六四刚过, 上边安排下来, 要大力追查 "暴徒". 可是各单位的领导们, 大多是睁一眼闭一眼, 阳奉阴违, 敷衍了事, 顶多也就是嘱咐所管的职工们 "咪着点儿", 这可真是自解放以来破天荒第一次的事啊! 为什么? 那是民心所向, 没人愿意拂逆. 可如今, 居然还能看到有些人破口咒骂当年的学生和百姓们为 "暴民", 诅咒他们 "该死", 并且大捧臭脚曰 "杀得好". 是可忍, 孰不可忍? 在我看来, 这些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类. 第一类, 当六四之时, 年纪太小, 或尚未出世. 这些年来, 被李鹏之流的宣传蒙了耳目, 坐井观天, 以至于辩不出黑白是非, 也不奇怪. 对于这类人, 我无意指责, 只希望他们能静下心来, 找长辈或经历过六四的人们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然后他们自然应当会得出正确的结论的. 第二类人, 他们明知当时事件的前因后果, 也耳闻目睹了学生与百姓们喋血扑地的惨状, 居然能做到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 置国家民族的远景于不顾, 视人民生命如草芥. 对于这一类人, 我不能再说什么, 也不想再说什么, 有砖头就让他们扔吧, 我恕不奉陪.
话说完了. 我没有六四的照片, 就看几张 2007 年的照片吧.
1. 天安门, 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
2. 知道这华表在历史上的功能吗? 华表, 上古时名为 “谤木”，相传尧、舜为了纳谏，在交通要道和朝堂上树立木柱，让人在上面书写谏言. 也就是鼓励人们提意见的地方. 在这一方面, 今人尚且不如古人啊!
3. 人民英雄纪念碑, 人民被远远地围在外面, 不得靠近, 可是人们的记忆是抹不掉的. 24 年前, 六四事件之后, 十月间, 我曾经登上台阶, 近距离观看那些著名的大理石浮雕: 很多弹洞被仓促地修理过, 非常显眼.
4. 他们曾经流血牺牲为之奋斗的目标, 实现了吗?
5. 前门楼子, 黑云压城城欲催.
6. 所有的人都认识这个衙门口, 这是 "为人民服务" 的地方.
7. 也是坐汽车走在长安街上, 匆匆拍了一张. 这个衙门口我还真不知道是哪个部委, 反正这也是 "为人民服务" 的.
8. "荣宁二府, 也就是门前这对石狮子还算是干净的!"
9. 无言.
10. 长安街上的长安俱乐部, 红二代官二代和腰缠万贯的大款们消磨时光的场所. 这也是官方反腐败的成果之一.
11. 金水桥正中间的这一道, 不得靠近, 我只好远远地拍一张标准照.
12. 故宫里面倒是可以随便走走, 就各处看看历史吧.
13. 大庆大寨, 如今安在?
14. 故宫一隅. 中国的古建筑艺术, 永远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15. 再走近了仔细看, 精美绝伦, 令人赞叹!
16. 细雨中的端门.
17. 穿过天安门进故宫时, 我停下几秒钟想仰拍一张天安门城楼. 冷不丁听到旁边的大兵冲我厉声喝斥: "不准停下! 不准停下! 一直往前走!" (我的天, 那已经是 2007 年了, 北京奥运会的前一年啊!) 得, 你瞧, 把标准像给拍歪了吧! 如果是在文革时期, 我这不大不小地也得背个罪名了, 而且还没处说理去!
18. 华表华表, 虚有其表!
19. 祖国的花朵, 希望他们不要经历我们这一代曾经遭受过的苦难.
20. 正阳门
21. 故宫一隅. 太和殿正在维修, 就看看这小两口儿吧.
22. 也是 "为人民服务" 的地方.
23. 城门大开.
24. 苏式斯大林时代的雕塑风格
25. 故宫体仁阁. 清廷的大学士们在这里上班, 纂修《明史》, 想来也挺无聊的, 万一有哪一段写得不对口味, 还得被皇上打屁股.
26. 总有大兵在后边盯着, 这石狮子有苦难言.
27. 进了紫禁城, 看看天安门城楼的背影, 也有两座华表在那儿戳着.
28. 中和殿与保和殿: 无比沧桑.
29. 纪念堂一角.
30. 中国电老虎
31. 严肃的卫兵
32. 当年哪个大臣要是犯了死罪, 或者当庭咆哮犯上, 把皇帝气得喘不出气来, 就有机会来这地儿逛一圈儿: "推出午门, 斩首示众!" (让我想到彭德怀的事.)
33. 军机大臣, 在此行走.
34. 前门. 当年离广场和长安街最近的急救中心, 就在前门西侧不远处.
35. 太和殿东侧的配殿.
36. 中华全国总工会. 我当工人的时候, 厂里的工会就管发澡票电影票, 再加上组织点儿足球赛篮球赛乒乓球赛羽毛球赛什么的, 我还赚了好几身免费的运动服穿呢. 就是不知道这全国总工会管什么事儿, 衙门倒是瞧着挺漂亮.
37. 这儿要是走了水, 可就靠那几口大缸救急了.
38. 凑近了瞧瞧这大缸: 嗨, 里边是干的.
39. 岁月无情
40. 北京饭店, 是由四个不同时代的建筑组成的. 它们见证了长安街上多少风风雨雨?
41. 而这些残砖衰草, 又见证了大内多少风云变幻? 只可怜它们不会说话.
42. 什么时候中国有了真正独立的权力监督机构, 那才算是恢复了华表的功能.
43. 体仁阁的办公室, 像牢房一样.
44. "一入宫门深似海, .... "
45. 夕阳下的天安门
46. 天气不好, 又不是周末, 所以游人不多.
47. 端门
48. 长安街, 离西单不远处. 这一带的建筑我是完全不认得了.
49. 曾经是中国最神圣的地方, ......
50. ...... 天安门这道坎儿, 甭管愿意不愿意, 迟早还是得迈过去!
此外, 还有一张非常著名的照片, 我想就不需要再从网上去抓来贴到这里了. 这就是那位青年人六四时在长安街上孤身一人拦坦克的照片, 大家都知道, 这张照片早已经深深地印在全世界人民的心里了!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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