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看过《那人,那山,那狗》的电影,喜欢那电影所描述的故事和氛围,也喜欢这个电影名字。
刚才看了史迷老兄的这张照片,一下子又把那片记忆激活了。其实史迷老兄照片上不仅有人,有山,有狗,还有水和很多美丽的东西。更有内涵的是,牵着狗坐在木头上的史迷兄正深沉地盯着某处。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野狼看出了某种复杂的情怀,无疑一定是有个美女在不远处摄取了他的注意力。
前段时间,我车窗的Power Window坏了,看见很多人都能自己修,我也想试一下。研究了一下DIY视频,觉得很简单。无非两个地方坏了,一个是开关板,一个是马达。我想,将它们都换新的,不就什么都搞定了。上网买了这两件东西。先换开关板,没解决问题,再把线接到新马达上,还是不转。这下没办法了,只好给史迷兄打电话求救。
可他手机座机都没人接。这让我怀疑是不是我换手机时把他的电话搞错了。然后从其他网友找来他老兄的电话,一看号码没问题,然后一琢磨,这老兄一定是在那山,那水,那地方遛狗去了。
Power Window没修成,只好送到dealer那里花钱搞定了。看来,修车这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对史迷老兄是小菜,对我便是个难题了。
前天看到个新闻,说某地某人(不是那山那人)在洗澡的地方丢了一块表。后来警察找到了偷表的人。本来,就像我的power
window一样,不是件大事。手表早不是大件了,丢表偷表对于失者和偷者该都是小菜。然而这次不同,因为那表太值钱了。播音员说那表价值105万人民币。这样,那个小偷便不是小偷了,而是成了江洋大盗。按照现有的法律,这人即将面临20年到无期徒刑的法律惩罚。这不免让我对即将受审的薄书记有些担忧,105万便是无期,而检方说薄书记贪腐数额巨大,我估计怎么也超过105万了,薄书记一定凶多吉少。
window一样,不是件大事。手表早不是大件了,丢表偷表对于失者和偷者该都是小菜。然而这次不同,因为那表太值钱了。播音员说那表价值105万人民币。这样,那个小偷便不是小偷了,而是成了江洋大盗。按照现有的法律,这人即将面临20年到无期徒刑的法律惩罚。这不免让我对即将受审的薄书记有些担忧,105万便是无期,而检方说薄书记贪腐数额巨大,我估计怎么也超过105万了,薄书记一定凶多吉少。
离题了,还得说那人那山和那狗。说段故事吧。
那人就是胡爷爷,那狗就是他养的一只狼犬。那山就是胡爷爷工作的地方,一片500多亩的松树林。胡爷爷解放前被抓了壮丁,后来部队投诚,便成了解放军的一员。1950年退伍,已经当了班长的胡爷爷被安排到镇派出所工作。据老人们说,胡爷爷当时很威风,腰上系着武装带,上面还别着一只手枪。还听说他枪法很好,曾经在羊叉湖的芦苇丛边上一抬手就毙了两只正飞的野鹅。
胡爷爷父母已经过世,有两位哥哥,都比他大很多。本来家里分家时有他两间房子,但在他当兵这几年里,已被大哥家的大侄子占了当了结婚的新房。他回家那年,大哥说这个要给他腾出了,胡爷爷笑着拒绝了。
是呀,年轻的公安员胡爷爷怎么会回家住这样的房子呢。可是命运常常不测。1959年,已经结婚生子的胡爷爷居然犯了错误。起因是,胡爷爷的大哥饿死了,悲痛的胡爷爷对大家都去大炼钢铁都去搞大食堂而不去管庄稼发了牢骚。被人告到上面以后,自然要处理了。结果是,保留公职,但被赶出公安队伍。正好,镇北几公里外的猫山需要有人看林子,于是胡爷爷便到了这里。
看林子除了防火以外,还要防止附近村民偷伐。对于偷伐,白天你可以用巡视的方式给人压力,但晚上就没招了。那么大地方,即使你听到了有人砍树,等你到了,人早就没影了。
过了几年,胡爷爷想了个办法,他的一个战友在市公安局工作,胡爷爷央求他给了他一只小狼犬。经过胡爷爷精心调养,很快小狼犬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狼犬。胡爷爷特地在周边村民的一次大会上介绍了这只狼犬。说,这家伙看着虽然让人害怕,但你不惹它,它不会咬你。但你要惹它,或者你砍林子,你就危险了。
其实,不用胡爷爷说,村民们都知道这家伙的厉害,因为胡爷爷将它带出来,周围的狗都远远地避了。后来经过一些人言语加工,说这狼犬不仅咬人,还会吃人肉。
胡爷爷住的地方就在山脚下一排三间木屋里。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中间一个客厅。房子前面有个宽宽的走廊,走廊外还有个小院子。这房子是县林业局统一建的,墙和屋顶都非常结实。
胡爷爷的妻子和孩子还住在镇里,胡爷爷不定期地回镇里一次。走的时候,狼犬是留下的。所以你就是知道胡爷爷不在,你也不敢去偷着砍树。
1967年,城里武斗开始了。一天,镇派出所长,也就是胡爷爷的老领导找到他。说县武装部有一些枪和子弹,那都是民兵训练用的。武装部长说放在武装部那里不安全,因为武斗组织早想去抢了。考虑来考虑去,觉得放在你那里合适。一来你本来就是个公安员,还是转业军人,对你放心。二来,你那里偏僻。没人怀疑。但运过去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外人知道。
胡爷爷到底打过仗,很快便有了主意。一天晚上,胡爷爷忽然闹肚子疼,让周边的一个人把他拉到镇卫生所。那晚正好胡爷爷的媳妇值班,他媳妇将胡爷爷安置好,就让自己的弟弟请那拉车的人喝酒。结果,那人喝醉了。
第二天早上,胡爷爷媳妇的弟弟用板车将盖着被子的胡爷爷拉了回来,人们只看到胡爷爷带着帽子的头。跟在班车后面的胡爷爷他媳妇说,胡爷爷伤风了,现在不能见风。
两天后,胡爷爷出门了,脸色虽有些泛黄,但基本痊愈了。胡爷爷的媳妇也回镇里了。谁也没想到,胡爷爷就这样将武装部的枪拉到了看林小屋。
在这之前,胡爷爷已经想好了藏枪的地方。房子旁边有个巨大的古枫树,主干中间已经空了,在离地3米高处有个孔,胡爷爷就将枪包好从那里塞了进去。
武装部最后还是被造反派的“屁派”抢了,可是他们没有找到枪。问武装部的人,都说有枪在库里,春天民兵集训还用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了。后来有人说,前段时间,造反派的“好派”也在打这些枪的主意,还想强行进来,不过没成功。没准他们后来将枪偷走了。
本来就这样瞒住了,可过了一个月,事情还是暴露了。一个知情人受不住造反派的折磨,招了这件事,想得到某种“立功表现”的宽待。
于是,造反派带着人来到看林小屋。听完来意后,胡爷爷大笑:“开玩笑,我是犯错误的人,被贬到这里。他们怎么会把枪放我这里?你看我就三间屋,平时每天都有人过来喝茶。我要有枪,谁都能知道。这样吧,你们先搜搜。”
自然是搜不出来的。这伙人回去汇报。那天也赶巧,正好造反派头头喝多了酒。一听没找到枪,大怒,二话没说,就带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晚上到了看林小屋。
周围的人不知怎么回事,都过来看。
胡爷爷开了们,手上抓着狼犬的绳子。造反派头子厉声说:“枪你藏哪里了?”
胡爷爷笑:“白天就告诉你们了,没有枪。我要有枪,周围的人能不知道?你们都搜过了,根本没有呀。”
造反派头头估计被酒熏昏头了,将自己腰间的手枪掏出来,对着胡爷爷。胡爷爷笑:“娃子,我劝你还是把枪放下。”
“我们造反队现在缺的就是武器,你胆敢藏着不给,你要是不老实,我代表革命群众毙了你。”
胡爷爷说:“不跟你罗嗦了,我这里没枪,不信你搜。要是没别的事,我要睡觉了。”说完,转身要回屋。
造反派头头气坏了,居然朝天开了一枪。胡爷爷回头一望,立刻给狼犬招呼了一声,那条狼犬像箭一样窜出去,咬到了造反派头头的右手,那只手枪掉了下来。这时,谁也没想到胡爷爷居然如此敏捷,一下子冲到前面,捡起了那只枪,然后对着那十几个造反派随从。胡爷爷说:“娃子们,我知道你们干武斗,可那和打战差得远了。老子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怕和你们过这个家家?这只54手枪里顶多还有7颗子弹,老子顶多能杀你们7个。而你们一定能把我打死。想不想玩玩?”
那些随从不敢说话,被狗咬着的造反派头头顾不得疼了,说:“别乱动,别乱动。”
胡爷爷说:“那好,我先放你们回去。我知道你们会回来报复。这样,我把这手枪留下。另外,你们把子弹给我留下。你们想报复也行,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肯定能打死我,但我肯定也要带你们几个人同行。”
不知为什么,造反派头头并没有再次过来报复胡爷爷,也没有找镇上胡爷爷家人的麻烦。过了段时间,武斗平息了。然后革委会成立了,秩序稳定了些,胡爷爷就将那只手枪和子弹交给了派出所。
又过了很多年,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胡爷爷打算退休了,忽然县林业局打电话来,说县领导要到林场看看。
第二天一辆吉普车停在林场看林房子外面。林业局局长陪着一位干部过来。局长介绍说这是新任的副县长,是省里调来的科技干部。
胡爷爷赶忙给打招呼,把他们领到屋里喝茶。
副县长忽然问:“胡师傅是不是有条狼犬?”
“有,早死了。是条好狗呀。老死的,死的那天它还特地跑到山后去,我拉它它也不回来。第二天它就躺那里了。唉。。”
“胡师傅没再养狗?”
“不养了,不养了。你别笑话,现在我看见狗都伤心。另外,现在已经没人偷树了,镇上木材市场有的是木头。现在看林简单多了,仅仅防火就行了。”
副县长笑了。等局长到外面上厕所的时候,他轻声对胡爷爷说:“那天过来找枪,我也是一员。你的那些话。。。你的那些话改变了我。后来我就离开造反队了。这次来,就是想谢谢你。”说完,没等胡爷爷回答,副县长就出去了。
副县长对局长说:“看林人一定要选像胡师傅这样负责任的。”然后就和胡爷爷告别了。
胡爷爷在80年代底退休了,住回了镇里。他有个儿子原本是要接他班的,但后来却被安排到县政府当司机了。
若干年后,这片松树林都被砍了。一个承包户将那里变成了苹果园。看林小屋也没有了。
那棵被胡爷爷藏枪的老枫树还在,其实承包户也想砍掉它。但周围村民说那枫树代表着风水,于是便留了下来。
当年武装部和派出所也想将树砍了取出胡爷爷藏的那些枪,也是村民反对没有砍成。后来,胡爷爷想了个办法,在树中间开了个洞,把那些军火取出来了。
人们发现,树上开的那个洞边上居然还冒出了一些新枝。几年后,那些新枝将那洞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