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老同学阿M)
留校工作后阿M每天日程安排得很忙很忙,甚至比当时的国务院总理都忙。 除完成助教任务之外阿M就是到处听课,恶补英语,并开始学习日语。阿M有一个爱好是武术,冬练三九,夏练三暑,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出去练,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要练习运气,所以从来没有同学见过阿M是如何练功的。但在阿M的宿舍里可以看到他足有20多斤重的绑腿沙袋,还有一条约1.5米长, 直径4厘米左右的木棍,棍不是桃木就是枣木的,淡樱桃色的,通体磨得光滑油亮。以前阿M还玩过一束双节棍,据说有一次练习时出力过猛不慎失手砸到脑门上留了一块疤,从此,此件杀伤力比较大的行武器械就永沉箱底不见天日,被它的主人无情抛弃。真人一般不漏相,漏相不真人,习武之人一般都对自己的秘密守口如瓶讳莫如深,不过有一次一起出差的时候阿M还是悄悄地告诉我,他从8岁开始就在本村拜了一个同姓本家的拳师习武,深得秘笈传授,掌握娴熟的形意拳和棍拳,软功硬功都有,并且让我给他严守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泄露天机。其实,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阿M习武的秘密虽然不是像司马昭之心那样路人皆知,但本系的同学们都有所听闻的。况且,阿M出差的时候总是随身携带他的那条木棍,以防一日不练,武功锐减。大家对此有目共睹,都不认为他带着棍子是为了打狗防身的,一定是有来头的。当时大学所在的城市很乱,小偷猖獗,所以我们去城里看电影看戏都要送阿M一张票把他带上,以便对付不测。偶尔一起留校的同学去城里办事想求阿M一起去做个伴,阿M是绝对不会给这个情面的,除非你事先答应顺便请他吃炸酱面或打卤刀削面阿M才流露出可以商量的余地。可惜打架斗殴的事件在此期间没有发生过,所以,阿M高超的武功没有机会施展派上用场。倘若偶然有个显露机会,阿M的武功可能会给当地的一些小混混们有一个震慑作用,让他们知道我们知识分子队伍里也有拳脚刚健姿态勇猛威风凛凛的武功高手, 让他们望而生畏,不敢肆意造次。
究竟阿M的武功有多高超,他没有参加过比武,也没有见义勇为,无人可知。作为老同学和在一起工作的同事的我只和他翻过手腕,我是甘拜下风,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为了试阿M的功力我让他手握一只鸡蛋看是否可以抓破,这个测试阿M成功完成了,但这小子使坏,把全部的蛋清蛋黄都喷到我床单上,在清洗得时候也许是由于使用的水太烫也许是由于使用肥皂碱性太强,蛋白质变性怎么也洗不干净留下了明显的斑迹,崭新的床单就毁到了他的手下。当时等待发工资没及时换掉床单,男同事们来访坐到床上总要奚落一番。有时女同事或女学生来访,宿舍可坐得地方就是床,当时我还是个单身青年, 要多尴尬又多尴尬。记得我是见识过阿M的一次功夫展示的,也许是失手吧,没有成功。那是留校的第一年, 我去带学生们实习,阿M想出去免费旅游就跟着去了。吃完晚饭后学生们在外面玩。我和阿M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大家围着一个同学看徒手劈砖,那位同学只能劈开一块砖。我注意到阿M对此不屑一顾的表情就建议他也来个示范,阿M没有反对倒有几分勃勃兴致。阿M没有徒手劈砖,而发挥的是脚的特长,来了个飞脚分砖。只见阿M并立两砖,先后退两步然后急速进前一步飞脚扫向两砖,出乎意料的是两砖倒地完好如初并未破碎,而此时阿M坐在那里却站不起来了。之后只得把他弄到医院,透视结果是腓骨轻度破裂。出院后阿M对我讲,之所以受伤主要原因是由于自己的表演经验不足,第一次那么多学生观看一时运气没有到位,出脚过快,所以双砖未开导致失败负伤,深感惭愧和无地自容。确实, 这是阿M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学生显露真功, 特别是还有不少女学生在场,表演也是需要学习的,不然国家就不设立什么戏剧学院和电影学院了。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阿M同学是有点武功功底的,也许真的是由于表演经验不足或者属于骏马偶失前吧,也许脚上的功夫还不足以扫破两块砖头,如果试一块火候烧得不足一点的砖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很喜欢和阿M 一起出差或一起外出带实习的,说起来觉得有些自私。主要原因是阿M个高超我一头,一起出去有个安全感,再者就是那时买车票人们很少排队,阿M人高力大几下就挤到售票口把票买到了,而起在拥挤混乱中也不会让混杂在其中的小偷掏去钱包。在拿东西挤车的时候都是阿M在后面推着我往前冲,还有就是每天早上绝对不要为不能准时起床而担心。出差的途中有趣的一件事是阿M居然遇到了艳遇。那次我和阿M一起去西安出差,坐车好几个小时之后阿M在我旁边手拄木棍闭目养神。突然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孩大吼一声,头向后仰,身体变直抽缩起来,口里直冒白沫。阿M马上起身扶住女孩没有滑到车座下边,并且高喊列车服务员说这里有人发病了。正好隔几排座位有个军医马上跑来一看便知女孩是在抽风,可能是癫痫病。军医迅速取出银针,给女孩在人中穴位穿刺。恰好火车到站军医下车,他吩咐我们继续给女孩做穿刺,并告诉我们女孩不会有生命危险,继续刺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阿M只好接过银针继续穿刺,我也在一旁帮忙扶住女孩不断后仰的头,搬开她紧握的双手, 擦掉女孩吐出的白沫。差不多5到8分钟的时间女孩大哭一声苏醒过来。我们把女孩扶到座位上躺下,给喂了很多水,女孩后来完全清醒可以坐起来跟我们讲话了。据她说她在西安上大学,这次暑假后返校上车时就觉得有点感冒,但没有在意,结果路上发起高烧第一次引发这样的病,非常感谢我们的出手相助。阿M出发时带了不少感冒冲剂,听说女孩患感冒高烧便马上取出来冲好递给女孩, 女孩服用之后病情明显好转,到西安后我们又把女孩送到她的大学才分手告别。女孩姓林是阿M的同地区老乡,长的眉清目秀,眼睛大大的楚楚动人。一番奇遇之后阿M便和天上掉下的林妹妹鸿雁频传了。
至从老板勒令揭下《教研室守则》之后,阿M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内心深处显然受到一定的打击或创伤,办好事没有得到老板的表扬,反而事与愿违,觉得面子上是过不去的。每次看到床头自己独享的《教研室守则》就心绪有些波动起伏,觉得还有几分委屈,有一种打碎门牙往下咽的感觉。你说人家费了整个上午写的守则饱含心血和一片热情,即使里面的字不是大众体,因为个人特色大家看不懂,他给大家念一次不就都懂了么?他很难理解和接受老板的专断,认为至少也该让那份守则在墙上贴一段时间再揭下来他的心里要好受点。一天中午午休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迎进来的是阿M,奇怪不知道今天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把他刮到我们宿舍。因为,虽然青年教师都在一栋楼里居住但阿M很少登我们的门,当时系里留了十几个青年教师,大家经常在一起打球,聚餐,海聊,只有阿M离群索居。即便周末大家在一起喝一杯茉莉花茶抽支大光烟海阔天空穷聊得时候,阿M也只是进来坐三两分钟,或只是推开门缝看看便匆匆离开。平时我们大家在系里的一个办公室一起学习英语看中央台播出的《Follow Me》,同学们发现阿M每天去系书记兼主任家里看。那里看倒都无妨,谁知系主任的老婆经常打听留校青年教师的全方位的活动情况。系主任的老婆也是系里的讲师,那么她收集这些信息干什么呢?是好癖还是别有用心呢?正确的答案不得而知。据我推测和综合分析其可能的意图是,由于十年文革,校园是这场浩劫的重灾区, 系里的100多名教职员工,以至于全校的2000多名教职员工都各属于文革中遗留下来的派系。现在留校的几百青年教师都住在一栋新楼里,不但是本系而且与其它外系的的年轻人很快相互认识熟悉,构成大学里无论在舆论上还是在学校未来领导权力争夺中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新生力量。系书记主任是在文革的潮流中间脱颖而出,现在正在窥探新的升迁机会。了解到年轻教师的活动情况之后,系主任经常叫去谈心做思想工作。大家都智商不低很快就知道在我们这个群体里出现了一个打小报告的奸细,对阿M警惕防范起来。阿M出卖老同学就等于出卖自己的灵魂,老同学的这种行为是令我一直难以释怀并且非常鄙弃的。
至从老板勒令揭下《教研室守则》之后,阿M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内心深处显然受到一定的打击或创伤,办好事没有得到老板的表扬,反而事与愿违,觉得面子上是过不去的。每次看到床头自己独享的《教研室守则》就心绪有些波动起伏,觉得还有几分委屈,有一种打碎门牙往下咽的感觉。你说人家费了整个上午写的守则饱含心血和一片热情,即使里面的字不是大众体,因为个人特色大家看不懂,他给大家念一次不就都懂了么?他很难理解和接受老板的专断,认为至少也该让那份守则在墙上贴一段时间再揭下来他的心里要好受点。一天中午午休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迎进来的是阿M,奇怪不知道今天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把他刮到我们宿舍。因为,虽然青年教师都在一栋楼里居住但阿M很少登我们的门,当时系里留了十几个青年教师,大家经常在一起打球,聚餐,海聊,只有阿M离群索居。即便周末大家在一起喝一杯茉莉花茶抽支大光烟海阔天空穷聊得时候,阿M也只是进来坐三两分钟,或只是推开门缝看看便匆匆离开。平时我们大家在系里的一个办公室一起学习英语看中央台播出的《Follow Me》,同学们发现阿M每天去系书记兼主任家里看。那里看倒都无妨,谁知系主任的老婆经常打听留校青年教师的全方位的活动情况。系主任的老婆也是系里的讲师,那么她收集这些信息干什么呢?是好癖还是别有用心呢?正确的答案不得而知。据我推测和综合分析其可能的意图是,由于十年文革,校园是这场浩劫的重灾区, 系里的100多名教职员工,以至于全校的2000多名教职员工都各属于文革中遗留下来的派系。现在留校的几百青年教师都住在一栋新楼里,不但是本系而且与其它外系的的年轻人很快相互认识熟悉,构成大学里无论在舆论上还是在学校未来领导权力争夺中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新生力量。系书记主任是在文革的潮流中间脱颖而出,现在正在窥探新的升迁机会。了解到年轻教师的活动情况之后,系主任经常叫去谈心做思想工作。大家都智商不低很快就知道在我们这个群体里出现了一个打小报告的奸细,对阿M警惕防范起来。阿M出卖老同学就等于出卖自己的灵魂,老同学的这种行为是令我一直难以释怀并且非常鄙弃的。
阿M今天的急急来访是向我借字帖, 由于自己书写的毛笔字在本教研室同事中惨遭非议,几周来耿耿于怀心情难以平静,思来想去便决定立即开始苦练书法,首先寻找心灵失去的平衡, 然后再来个让人刮目相看甚至一鸣惊人的壮举, 让同事懂得本公子绝非等闲之辈。阿M自己从我书架上取了几本楷书隶书魏碑体的字帖,同时心不在焉地向我征询他适合练什么字体的建议,我忠告他第一阶段应该先苦练笔画基本功,然后再根据爱好逐步学习其它字体。根据他现在的状况我建议他去练好基本功后专攻唐朝草圣张旭的狂草字帖,这个发展方向应该非常适合他,因为张旭的狂草运笔左驰右鹜,千变万化,极诡异变幻之能事。但阿M反驳,自己书写规范的守则大家都看不懂,再去狂草不把老板气疯?问我是否有《兰亭序》字帖藏着不给他,因为他认为很快练到那样的水平,再写一次《教研室守则》美若《兰亭序》气度雍容,圆润飘逸,贴到墙上必然会成为教研室的一道奇丽的风景, 看谁还有理由勒令揭下来呢?说不定同事们还要争强着收藏呢。从这点看, 阿M作为五尺汉子气度也够小的,立志练一番书法就为了争那么一口气,报一箭之仇,未免有些童心未眠。离开的时候阿M又在我笔筒里选了大中小楷三支狼毫毛笔说周末买新的还我,还要倒我的墨汁,看了一下所剩不多,便决定去办公室拿,没在与我瓜分,然后兴冲冲地告辞而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