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的神话和南非的经济炼狱

 

最近全世界都沉浸在纪念曼德拉的运动之中，溢美之辞如汪洋大海，我国媒体也不逞多让，紧跟欧美媒体的步调，亦步亦趋，高歌捧颂。

 

笔者有幸认识不少南非人，知道曼德拉除了促成南非种族和解之外，并没有把南非管理成一个好国家，南非的经济其实是一团糟，是金砖五国里最差的。南非的经济是如此之差，简直就是金砖五国里滥竽充数的唯一一位。

 

首先，南非的失业率勇冠全球，官方公布的失业率是25.2%，但在年轻人中，失业率几乎到了80%。这样的失业率令主权债务危机中的希腊也相形见绌。

 

不光是国人找不到工作，南非的贫富差距也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基尼指数高达0.63，咱天朝的官方数据是0.42，感觉咱天朝的贫富差距已经够大了，可是和南非比还是差一大截。没法活的南非矿工不满日增，2012年连续罢工九个月，造成近六亿美元的损失。

 

在今天经济全球化时代，世界主要国家都在致力发展经济，并取得显著成果。中国不用说，连续三十年经济成长，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印度过去十年，平均经济增长率达7%（今年预计超过6%）。巴西、印尼、俄罗斯等国，也都经济发展显著。但从1994年曼德拉们执政至今，南非的经济增长率最高为5.6%（2006年），最低是负数（2009），19年间，平均只有3%。真不知道南非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骗到金砖五国的入场券的。

 

这期间，非洲很多国家都经济起飞，加纳和尼日利亚的经济增长率都超过7%。今年莫桑比克的增长率将达8.4％，赞比亚将超过7％。但南非2013年第一季的经济增长率只有0.9%，第二季是3%，刚发表的第三季统计是0.7%。南非政府的奋斗目标才是2.7%。看来连这个目标都难达到。而最低的2009年，南非经济竟是负成长（-1.8%）。

 

曼德拉可以说是搞政治斗争的伟人，他帮助非国大夺去了南非的全国政权，可也仅止于此，他一点治国之才也没有。而他的两位继承人，姆贝基和祖玛，也不比他强多少。南非正在他们的治理下，从一个非洲的发达国家转型成为一个希望寥寥的第三世界国家。

 

我们在电视上常看到没有工作的希腊青年暴动的画面，那没有工作的南非青年都在干什么呢？答案是犯罪。南非是世界上暴力犯罪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每天有大约50起故意杀人，100起强奸，700起盗窃和500起其它暴力袭击犯罪被官方记录在案。据南非医学研究委员会的调查，超过四分之一的18到49岁南非男性曾经实施过至少一起强奸。根据南非警方公布的数据，自1994年（曼德拉当总统）至2001年，南非武装抢劫和劫车案件上升了30.3％，入室抢劫案件上升了32.8 5％，强奸案件上升了24.6％，其它流氓犯罪案件上升了70.4％，不使用武器的抢劫案件上升了169％。这是些比率高到惊人地步的数字！

 

除了凶杀和强奸猖獗，南非还有更恐怖的现实——全球最高的艾滋病感染率！南非超过600万成人（占人口12%）感染了艾滋病，其中50%的“性工作者”携带艾滋病毒。

 

据2005年的统计，南非高达31％的孕妇，20％的成人，23%的军人感染了艾滋病。官方报道说，艾滋病已成为南非人死亡的主要原因，占整个死亡人数的20%多。南非人的平均寿命只有52.6岁（2011年统计），比白人统治时代降低了近20岁！

 

曼德拉的崇拜者说南非目前的经济之所以远较白人统治时期为差，是因为白人统治靠着剥削黑人而推动了经济发展，就好比有人说咱们天朝的经济奇迹是依赖残酷剥削农民工一样。言下之意就是白人统治者有黑人人口的人口红利。

 

南非昔日的经济奇迹真的来源于宗族隔离时期的黑人人口红利吗？关于这方面，the University of Cape Town的Development PolicyResearch Unit有个很好的研究报告值得一读，

【Capturing South Africa's Demographic Dividend】。时至今日，南非依然有黑人人口红利，而且宗族隔离废除之后，外国投资蜂拥而入，国际制裁也解除，照理来说南非经济应该迎来

大飞跃才对。南非的经济奇迹与困境绝非人口福利独木支撑。而是制度设计出了问题。虽然有民主，但南非在所有权制度，法治，医疗保险,福利制度，人力资源配置等方便都有严重倒退。比如以黑人种族为优先考虑配置人力资源有悖自由市场原则。人才资源的配置应以人才的边际回报率爲准，实现人才资源效益的最大化。

 

这个时候曼德拉的崇拜者又会说南非经济这么差和曼德拉没关系，因为他只当了一届总统。这就好比印度的腐败和民国时期的军阀混战不能怪甘地和孙中山一样。但实际上，曼德拉被南非人视为神明，他完全可以凭个人力量为后种族隔离时代的南非推进更好的制度设计，而不是任由他的接班人胡为。曼德拉在南非的这种强大的个人力量是甘地和孙中山在他们各自的祖国所不可比拟的。曼德拉推翻种族隔离绝对是件伟业，但却不把南非引向所有权制度，法治，医疗保险,福利制度，人力资源配置先进的强大方向，却是他的罪过。

 

曼德拉不是完美的神，随着西方媒体的脚步对他顶礼膜拜显示了国人独立思考能力和脊梁骨的欠缺。

原文发表于【每日清算】

 

作者：公民经济学家吴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