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美国警察(一) 冰火两重天
那年初秋,我从纽约驾车回加拿大,95号高速公路象两条紧绷着的灰色绸缎,贯穿缅因州南北。公路上没什么车辆来往。
远远望去,前面约三公里处有辆车在爬行。我回家心切,此时路面上大概就我们这两辆车了。我决定加速赶上前面那辆车。当我和那辆车平行时,我瞄了一下我的码表,136公里/小时(约85码)。接着我用余光朝右边那辆被超的车瞄去,正好那辆车的驾驶员也朝我这边看过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乖乖,不得了,他是警察!
我的脑子轰了一下,随即打开右边的方向灯,超越警车。接着继续闪亮右方向灯,拐入紧急通道,停了下来。
当我超越警车,拐进右道时,我从后视镜内发现警察一下子意识到有人超速,立即把警灯闪起来了。但是,他的警报声仅响了一下,就哑了。因为,我已经自觉地在紧急车道内停妥,等待警察大人的光临了。警察大人认为没必要继续大张声势,制造紧张气氛了。
估计警察最初的判断,是我有企图超速逃跑的嫌疑,他已摆开加速的架势,准备来一场“猫抓老鼠”的追击战。没料到他还没来得及加大油门,我已经“自首”,静侯处理了。
我端坐在车内,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警察停稳车,慢慢地走到我车窗边,示意摇下窗户玻璃。拿去我的驾驶证和车保险单,到警车内捣鼓电脑去了。十分钟后,查明车不是偷来的,就又返回我车窗边,嘀哩咕噜讲了一大通。我英文不好,大致听出来是这几个意思:欢迎你们加拿大人来美国,即便是客人也要遵守交通规则。超速行驶是对其他人和你自己都不负责任;今天给你一个警告,不罚你了。
不管听懂还是没听懂,我总是微笑着注视着他,不答一句话。当听到仅给我一个警告,不给罚单时,我全都听懂了。立即点头鞠躬说:谢谢,谢谢。
我重返95号公路。一路上我想,大概该警察今天心情比较好,尽管没能玩上“猫抓老鼠”的游戏,错失大显身手的机会。但是,我既诚恳又自觉、如此尊重大人执法的态度,使他感觉良好,弥补了他这一点遗憾。
这是我移民北美和美国警察的第一场遭遇战,美国警察执法如此人性化,让我感动得不得了。不要说美国有大国风范,连普通的美国警察都有大将风度。
两个月后,还是这条95号公路,也是从纽约返回加拿大的路上。我夹在七、八辆车自然形成的一个车队的中间位置。大家按规定时速老老实实地行进,随着这个车队,至少已经行驶了三、四十公里了。不一会儿,我观察到我们车队尾巴上,有一辆警车拐进了左道。我们整个车队还是不慌不忙地原速前进着。警车赶上来了,经过我车时,那位警察朝我瞟了一眼,回过头去继续向前驶。不知什么缘故,他又转过头朝我看了看,停顿了几秒,立即闪亮警灯,同时拉响警报,逼着我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我虽然懵里懵懂,不知就里,还是非常顺从地照办。停车后,那位警察取走了我的驾照和车保险单。不一会儿拿着罚单来了。说我超速20码,达到了85码,决定给予我罚款处理。如果不服,可以上法庭,罚单后面有详细说明。
无须有的罪名!我当然不服啦。我拒绝接受罚单。我说,我根本不可能超速,因为我夹在正常行驶的车队当中前进的。我把罚单塞回给那位警察。
警察没啃声,拿着罚单走了。几分钟后,他回来,给了我两张罚单,说我不但超速,而且还是从右面超车的,所以加罚。
真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岂有此理,恶意敲诈!我气炸了。我把两张罚单朝他身上扔去,不理睬他。谁知他一点儿也不生气,捡起罚单往我车里塞。两个回合下来,我停住了。心想,我英语不好,如果一味地发火,惹得这龟儿子变态,动用戒具,再诬赖你妨碍公务,吃亏的还是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混入现今警察队伍中的分子,偏巧让我给碰上了。平时信心满满地买彩票,这么些年来没中过什么奖,今天真是“撞大运”,领教了中“大奖”的滋味了。
窝着一肚子火回到加拿大。朋友告诉我,美国有些路段上的有些警察,种族歧视的现象是比较严重的,尤其是对华人。你英文不好,跑到老远的美国打官司不现实,破财消灾,算了吧。无奈,我把罚款支票寄了出去。
此事并没有就此了结。过了一个月,我收到了美国某州政府的通知,注意到我已承认超速行车的违法行为。据此,严厉警告我同时违反了该州的有关法条,必须罚款200美金,罚款直接寄到州政府指定账号。如我不在规定的日期内执行该决定,一旦发现我进入该州,立即逮捕。
两次被美国警察处罚的经历,真是冰火两重天。
本来,我对美国警察的大将风度,尤为好感。莫名其妙的“种族歧视”事件发生后,美国警察的美好形象在我心中荡然无存。
接到该州政府的“奇葩”通知,更是让我当时对美国大国风范的感觉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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