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hyrine长得很清秀。眼睛细长,不像纯欧洲血统的人那样深陷,有那么一点儿东方韵味。鼻子小巧而直挺,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怜爱之情。两颊线条分明却又不失柔和。她的脸不算美丽,但却动人,五官的组合有一种神奇的,勾起你的保护弱小动物的欲望。她个头不高,不超过一米六五,四肢的比例恰到好处,柔柔的,软软的。她见人就抿嘴一笑,笑容慢慢地地从嘴角向脸上的其他部位扩展,细长的眼睛更加细长。那是一种很安静的笑,女人味十足。说话时,她习惯稍稍侧脸,斜着眼睛看人。如果换成别人,这种习惯会令人反感,给人不诚实,心有诡计的印象。可换成Kathyrine, 却楚楚动人,婉约有余了。
月底的一天,拿社会救济的人们兜里有了钱,镇子里的酒吧又热闹起来,但热闹不了几天,几百加元抻不了多远。 Kathyrine与一群同龄人坐在吧台前,喝酒,唱歌,胡聊,饱享美酒带来的快感。
一个城里来的中年男子走到Kathyrine跟前。
“Hi, beautiful!” 中年男子显然有点儿醉了。
”Hi there!” Kathyrine歪着头看着他,脸蛋儿粉扑扑的。
“From the states?” 男人问。
“No, I’m a local.”
城里人顿了一下。
“How come a beautiful creature like you end up living in this run-down place?” 前半句恭维,后半句诋毁,他自己大概也不知道他是想恭维,还是想诋毁。
Kathyrine喜欢别人对她的恭维,但不喜欢任何人贬低她的故乡。 她眯起细长的眼睛,坐直了身子。
城里人意识到Kathyrine的敌意,又舔着脸说:”I mean, it’s a beautiful town, don’t get me wrong, ok for a short getaway, but living here……” 他挥舞了一下毛绒绒的胳膊,把整个装修简陋的酒吧都搂了进来, 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神情。
坐在旁边的Amelia勾起食指,示意城里人走近点儿。”How come a loser like you end up in this pretty town?” Amelia对这个城市人越她而过,只与Kathyrine攀谈心有妒意。。
城里人夸张地举起双手, 装出一付受到惊吓的样子, 然后又耸耸肩膀,大人不计小人过地在她们两人之间坐下,坐下后,他又往Kathyrine身边蹭了蹭,扭过头盯着她的脸。
“I’m sorry, Love! My bad.” 见Kathyrine不语,他又接着说 “How about we go somewhere more decent? After that, we can go back to my trailer, or go to your place。 Let’s have some fun!”
Kathyrine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城里人,更讨厌他们对小镇人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她没理睬他,装作没听见。城里人的脸色开始变了,一个乡下小女子居然敢这样待他。 ”Hey,bitch,I know you are stupid, but mute and deaf altogether?” 他对着Kathyrine竖起中指,”Good for you! Fucking small town moron!” 城里人站起身,准备走开。一转身,Carl就站在他的面前,几乎与他鼻尖碰鼻尖。还没等城里人反应,Carl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城里人捂着鼻子嚎叫起来,血从手指缝间流下来。过了半天,他才停止嚎叫,睁开眼睛, 见酒吧里的人都无动于衷地望着他,他愤怒地喊道,“Call the fucking cops, for God’s sake!” 没人动弹,酒吧里大多是当地人,游人很少。见无人理他,他咧咧切切地向吧台上的电话走去。Kathyrine拉起Carl的手,向门外跑去。
他们一直跑到伊利湖边。天上一轮明月,湖面一片银光,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湖水拍岸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Kathyrine把脸贴到Carl的胸前,听见Carl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她突然感到很踏实。
为了她,面前这个粗野的男人与城里人打架, 把那个家伙的鼻子都打出血了,镇子里的其他男人哪个有这样的胆量? 她想起了英雄救美的动画故事,心里像刚刚吃了一块巧克力,甜甜的。Carl就是那个英雄,她就是那美人。
她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Carl,细长的眼睛闪闪发亮。
她喜欢粗野的男人,希望自己能为这样的男人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疗养伤口的地方。这个男人不就是Carl吗?
Carl也在低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