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旅行(三)---- 拉斯维加斯

(26)
四天以后的早晨, 文和琳走在赌城拉斯维加斯的长街(strip)上。

把艺术通过建筑变成现实是文对拉斯维加斯的评 价. 拉斯维加斯主要的大赌场都集中在Las Vegas 大街上. 从最南端的 “瓦城湾”(Mandalay Bay) 到最北边的 “同温层”Stratosphere 这段街被称做strip. 中文译为长街. strip原指两旁商店餐厅酒巴等密集的街道, 但也有裸体脱光的意思. Strip club 就是指脱衣舞酒巴了. 文望着strip两旁五光十色性感招摇的各个赌场, 感觉就象脱衣舞女朗一样卖弄风骚尽情地在招揽游客.

文和琳早就约好了在琳秋假的时候一起来拉斯维加斯. 他们的纽约之行纯是琳安排的一个插曲. 琳的纽约活动结束后便直接飞来了拉斯维加斯. 文由于工作的原因晚琳两天到, 也就是昨天夜里文来到了这个阔别十五年之久的世界赌城.

文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是他刚到美国后的第二年.那时文还不到三十岁. 文同他们系的两个中国学生租了一辆车从Reno开下来. 文那时对拉斯维加斯的印象就象是进了画中一样. 用当时拉斯维加斯打出的招牌“超出你的想象”(beyond your imagination)来形容文的心情一点都不过分. 给文印象最深的当属金字塔旅馆(Luxor)了. 那以狮身人面像作为主入口的金字塔型旅馆一到夜里两道光柱从尖顶直射穹苍,就象《圣经》创世纪里提到的那座插入天空的巴别塔一样,给了文无穷的想象.

文当时想: “有钱了一定要住住这个旅馆.”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 文这次特意订了这个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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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来昨晚6点该到, 可飞机晚点,机场到旅馆的班车(shuttle bus)又绕了道,文办完住宿手续后打出租还要排队, 等见到琳时都九点了. 琳在Bellagio赌场等他. 他们约好了在这里吃自助餐. 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自助餐是一大特色. 最好的当属Bellagio了. 琳这两天住在 “帝国宫”(Imperial Palace). 她中午退房后就一直在各个赌场转, 见到文时早就无精打睬了. 文颠簸了一天也疲惫不堪, 本以为见到琳会很兴奋,没想到却莫名其妙地提不起精神来.

Bellagio的自助餐,食物的确丰富. 法国意大利墨西哥中国日本韩国, 各国风味应有尽有. 文在拿餐的时候看到一个非常艳丽打扮入时的中国女郎也在取餐. 文看不出她的身份. 学生? 肯定不是. 会不会是哪个高官或富商的二奶?

文拿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回到餐桌. 琳已经在吃了.

“我饿的不行了. 没等你我就先吃了.” 琳笑着说.

文注视着对面的琳. 同那个艳丽的女朗相比他还是喜欢面前这个质朴的学生妹.

在回旅馆的出租车里, 文同司机闲聊. 司机是个拉丁美裔(Hispanic), 不过英文说的蛮溜.

“How long have you been married(你们结婚多久了)?” 司机从倒车镜里望着他们说.

“Only one week. We are on our honeymoon now(刚一个星期.我们还在渡蜜月).” 文跟司机闲逗.

司 机接着问文有没有去过这里的脱衣舞酒吧,他建议让文把琳送回旅馆然后他免费带文去, 还可以给文一张$20的饮料劵. 还没等文回答,琳到来了兴趣.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由“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出版的《旅游大全》, 找到拉斯维加斯那一页指着一个叫“蓝宝石”(Sapphire)的脱衣舞酒吧问司机知不知道这里. 司机看一下说知道,他也可以免费带他们去那里. 琳望着文征求他的意见. 文奇怪琳为什么对这些如此上心. 说心里话文对此兴趣不大,有了琳在身边他对这些就更没兴趣了.

“今天太累了,明晚好吗?” 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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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旅馆是一座中空型建筑. 中间是赌场和一些埃及古墓雕塑以及各类游戏厅餐馆等. 这里居然还有两个星巴克. 四周一圈是旅馆房间. 去不同的楼层要用房卡控制不同的电梯. 文和琳的房间在第二十二层.

房间很大,两个“皇后”(Queen size)床. 琳进了房间就拿出电脑准备上网. 这个旅馆上网需要交费. 文知道琳离不开网所以开通了上网服务,不过每次上网时都要输入文的名字确认. 琳还不知道文的名字,只知道他的网名. 琳试了几次没有上去问文怎么回事. 文过来一边打自己的名字一边说:“因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 他们见面之前琳在网上曾问过文的名字. 文只给了琳网名. 见面后琳也不大问他的事情. 有时文想,琳也许就是把自己当个旅游的玩伴而已吧.

文紧挨着琳坐着. 琳无声地望着电脑. 敏感的文嗅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异样. 他抬眼望望琳. 琳一脸漠然. 文故意向一边挤挤琳, 想知道琳是不是因为名字的事情生气了, 可琳就是不动声色.

文觉得无趣便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琳已收起了电脑. 文凑过来说: “我不想一个人睡一张床. 我要跟你挤.”

“为什么? 我不要!” 琳说.

“在纽约时我们不是就挤一张床吗, 为什么现在不了?” 文问.

“在纽约时那是没有办法.”

“我不. 我就跟你挤.” 文过来抱琳.

“干什么吗?” 琳提高了声音甩开文生气地说, “那你躺这吧,我走了.” 琳下了床.

文趴在床上听到琳开门走出了房间.

文知道琳一定是因为名字的事在跟他斗气. 琳出去有一会儿了. 文担心她没带房卡,操作不了电梯,便起来去迎她.

文出来刚走几步就看到琳在长长的走廊尽头跚跚而来. 琳看到文问:

“你怎么也出来了,还不睡?”

文见琳拿着两瓶水. “买水去了? 我担心你没拿房卡回不来了,所以来接你.”

回到房间文趟在床上准备睡觉. 琳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摘眼镜. 一会儿琳出来对文说:

“我这人特保守. 我同我第一个男朋友交往了三个月才拉手.”

文没说话. 他知道琳在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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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文和琳走在strip上. 他们所住的Luxor基本在strip的最南端了. 他们沿着strip一直北上浏览两旁的赌场建筑. 拉斯维加斯属沙漠气候,晴朗干燥. 再热也不闷. 而且十月份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文和琳都很喜欢.

Las Vegas 是西班牙语,意思是“靠河的草地”. 从1905年正式建城一直到二战以后才开始发展. 随着原子弹在离拉斯维加斯北部不远的沙漠上爆炸成功,拉斯维加斯城也跟着爆炸试地飞速发展起来. 几乎一夜之间赌场林立, 各式各样的表演也应运而生. 从Minsky’s Follies 在1957年首次举行的脱衣舞表演到摇滚乐之王Elvis Presley (猫王)1969年开始的“摇动世界”到后来的“白虎”直到今天的“海盗船”无一不牵动吸引诱惑着世界各地游客之心.

文和琳经由 “亚瑟王魔剑”(Excalibur), 美高梅(MGM), 到纽约和巴黎. 纽约和巴黎两个赌场文第一次来时还没有建. 文和琳在巴黎赌场乘电梯登上了埃非尔铁塔,居高临下浏览了拉斯维加斯市貌. 然后他们去了“海市蜃楼”(Mirage)看了那只白虎,最后去了威尼斯(Venetian).

文和琳在威尼斯赌场停留的时间最久. 室内的那条运河街, 两旁的街店,就连头顶的那扇“天空”都仿造得惟妙惟肖. 文和琳沿着运河走在鹅卵石铺砌的街面上. 运河里载着两三个人的意大利扁舟(gondola)时不时地在他们身边缓缓驶过. 打扮得如中世纪意大利人的船夫轻哼着意大利小调, 加上St. Mark’s 广场上的活人雕像, 文觉得他们真如行在古代的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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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威尼斯赌场出来,他们坐了两站公共汽车来到唐人街.

唐人街商场中心是一幅巨大的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的雕塑. 文看着滑稽. 唐僧跑这来取什么经啊? 是不是被悟空骗来赌博或是被八戒骗来看金发女郎的脱衣舞呀?

他们找了个中餐馆. 吃完午餐琳要去Premium Outlet (特价专卖店) 购物. Outlet即不是零售店(Retailer)也不是批发店(Wholesaler), 是各个生产厂家自己的销售窗口. 具琳说拉斯维加斯的这个Outlet聚集了200多家商号,在美国也应该算是很大的了.

他们在路边等出租车. 好一会儿也没见一辆驶过来. 这时一辆无任何出租标志的面包车(mini van)从唐人街的广场里开过来. 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国人. 他向文和琳招手.

“用车吗?” 司机问.

“是呀.” 文说.

“上车吧我送你们.” 司机遥控打开拉门.

文和琳上了车.

“你们去哪?”

“Premium Outlet. 你知道哪里吗?”

“知道,离这不很远.” 司机摇控把拉门关上.

“你看要多少钱?”文问.

“你给十二块钱吧. 怎么样?便宜吧?”

“十块吧.”文说.

“十块太少了! 十二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实际上乘客还要给小费的.” 司机已开车上路.

“好吧,那就十二块吧,十块路费加上两块小费.” 文根本就不会讲价,但每次他都要意思意思.

司机笑了笑,然后看着琳问文: “她是你太太?”

“她是我女儿呀!” 文冲琳挤挤眼. 琳一脸漠然.

“噢?”司机怀疑地从倒车镜又认真地看了他俩一下,然后对文说:“不象. 你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

这个Outlet没有想象的大. 文怎么算也没算够200家. 逛了一下午琳一件东西也没买.

“好郁闷呀. 在美国根本买不到合我尺寸的衣服. 号都太大了.” 琳说.

“就你这身材,也就只能买童装了.”

“看来我只能回国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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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旅馆时间尚早. 他们都没有食欲, 晚餐便在旅馆里的星巴克对付了一下. 文见琳总点那个酸奶,觉得爱屋及乌自己也该尝尝它是个什么味道. 于是也要了一个. 真难吃! 文好不容易才把它吃完.

回到房间琳开始看她的lonely planet的《旅游大全》. 文躺在床上想睡一会儿. 过一会儿文听到琳说:“这书上说,在拉斯维加斯结婚手续很简单. 每年有很多人来这里举办婚礼.”

文凑过来,试探着问琳: “要不要我们明天去领个结婚证?”

“拜托!” 琳头也没抬. 她显然不同意文的这个建议.

(32)
当晚十点文和琳在“蓝宝石”脱衣舞酒吧下了出租车. 门口几位西装革履的绅士彬彬有礼地迎接他们.

酒巴里灯光很暗. 入口的走廊墙壁上点缀着用金属制作的女人裸体. 过了走廊是个圆形柜台. 里面一个穿戴齐整的金发女郎卖票收钱. 文交了$60买了两张票. 一个穿西服的男士过来问他们是坐在舞台边上的高椅上还是在旁边要张桌子. 文和琳要了张桌子.

音乐声放的很大,很吵杂. 文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跟国内的KTV包房似的. 每次回国文的同学都会带他去一些消费场所. 高档餐厅,KTV,洗浴中心,足疗…文最喜欢的是茶庄. 安安静静的几个朋友喝茶叙旧, 筹划人生,再惬意不过了.

一个穿超短裙的侍女过来问文喝什么. 文点了一瓶啤酒$16给琳要了瓶水$8.

文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 酒吧的空间很大. 中间的建筑很奇怪, 就象一只女人的高跟鞋. 鞋面部分应该是传统的钢管舞台. 舞台上一个三点式舞女正象条蛇似的在扭动. 舞台一圈放着高椅. 有几个胖胖的男人手里拿着酒杯坐在高椅上注视着台上的舞女.鞋梆部分应该是个通往楼上的楼梯. 文坐的位置在侧面灯光又暗看不清楚. 鞋高跟空档下放了一圈沙发. 上面坐了一对儿男女和一个老男人. 文觉得那个老男人至少六十岁了. 一个丰满的女郎裸露上身正在他怀里左扭右扭上扭下扭的. 女郎抓着自己的两个奶子,故意在他脸前晃来晃去.

文和琳这边是一张张的桌子. 有一半是空的. 也许时间尚早. 半夜以后人会多起来. 文右边的桌子坐着一对中年男女. 文不知道他们是夫妻还是什么,但觉得一起来这里总是怪怪的,就象他和琳. 身后是两个男孩可能还在读大学. 再远的由于光线太暗文就看不清了.具有魔鬼身材只着三点式的舞女三三两两在桌子间走来走去,好象在寻找可吃的“猎物”. 这些舞女大都金发碧眼二十岁左右. 琳在一边不停地赞叹: “瞧人家这身材!”

文刚来美国的时候对洋妞还颇感兴趣,可后来慢慢就失去了 兴趣.原因也许是文觉得洋妞对他不感兴趣,抑或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看她们越来越没亲切感了. 文发现年龄越大对自身品种的保护意思越强, 看来要改变自己后代的品种得在年轻时完成,不知道达尔文老先生对此有何看法,能不能找出点生物学的基础来对此解释一下. 文想起一个笑话:

一个老人在公车上看到一个年轻人上了车. 这个年轻人不光穿着奇怪,打扮花哨. 特别是他的头发,弄的翘翘的还染成了蓝绿黄多色. 老人自他上车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把这个年轻人看烦了说: “有什么奇怪的吗?难到你年轻时就没新潮过?” 那老人端详着他说: “我当然新潮过. 我记得我年轻时和一只鹦鹉发生过关系. 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是我的儿子.”

文就是喜欢亚洲女孩. 文的这个亚洲实际指的是中日韩. 泰国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也不在文的范围内. 舞女中还真有个亚洲女孩, 但看上去属东南亚或许是越南人. 她在文的面前停留了一下抚媚地望着文征求他的意见. 文摇摇头她就知趣地走开了. 舞女中文发现还有一个黑妞. 但客人里除了文和琳以外是清一色的白人. 今天上午文和琳逛长街的时候, 文收到一大把应招女郎的广告名片,是拉皮条的人硬塞过来的. 名片上有女郎的裸照,价格和电话. 其中就有一张是黑妞的. 文拿给琳看: “瞧,黑妞比白妞贵耶.”

一个舞女这时正在右边那个男人怀里扭动. 她一开始是坐在那对男女身边聊些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到了男人怀里. 女郎已脱光了上身, 站在那男人两腿中间用上身蹭男人的胸脯和肚子.过一会儿转过身来再用后背蹭. 大概扭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她便安静地坐到一边穿上胸罩. 男人开始付钱,文没看清付了多少.

文发现他身后的两个男孩怀里都有女郎在扭动, 他对面沙发上的那个老男人怀里的女郎都换了好几个了. 琳瞪着两只大眼睛很兴奋地左看右看. 她探过头来对文说: “要不要我给你叫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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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这时想起, 有一次他回国去沈阳. 他沈阳的同学洪晚上带他去当地一个有名的洗浴中心.进去之后文感觉就象开上传动带进入洗车房的车一样由不得自己了. 从进门开始脱衣到最后穿衣离开, 中间经历的每个阶段都有人站在一边服侍引导. 在从头到脚洗毕,穿衣离开之前每人都发给了一件浴袍可以去楼上大厅休息. 文跟着洪赤身裸体外面只披着浴袍来到大厅.

“我们在这欣赏一会儿二人转. 现在还没开始,要十一点以后. 很有意思的.”洪说.

“我挺喜欢二人转的. 我还有《回杯记》,《猪八戒拱地》的影碟呢.” 文说.

“哈哈,你这些太老太传统了. 今晚我们要看的不一样, 是粗口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洪 领文在靠前一点的地方找到一对躺椅坐下. 大厅里灯光很暗, 一多半椅子上都有了人. 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喝茶. 洪和文都不抽烟,他们要了一壶茶. 十几年前文出国去沈阳美领馆签证, 就是洪接待的. 那时两人骑个自行车满沈阳跑,弄的一头一脸的灰土也没想到去洗个澡. 如今鸟枪换炮了洪开个奥迪拉着文到处逛,洗澡也不光是洗灰洗土了.

二人转开演之前, 不知是哪个舞蹈学院的学生跳了一阵舞. 小伙子小姑娘个个蛮帅蛮漂亮的,身材也好. 就是舞蹈动作有点吓人,像杂技,文看着担心.

二人转开始. 男女演员粉墨登场. 男的矮矮胖胖,女的高高瘦瘦, 两人有点象《过河》里的潘长江和阎淑萍. 男的声音高亢哄亮女的声音莺婉清脆. 可唱词粗陋,动作淫荡. 虽然滑稽引人发笑,可文没欣赏出任何艺术和美来. 文想这样的场合可能就适合这样的娱乐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些身材容貌具佳,穿着性感的“小姐”在客人中间开始不停的走来走去. 有的坐在客人身边有的甚至就坐在客人怀里搂着客人的脖子发嗲: “走吗, 爽一下去吗?”

文开始担心什么时候哪个姑娘跑来坐到他怀里发嗲他可能还真不好意思回绝呢. 还好她们只是到他面前站一下看看他没一点表示就离开了. 文反到觉得纳闷,问洪: “咦? 怎么回事? 她们怎么不拉我的生意?”

洪笑笑说: “你身上有股正气. 妖魔不敢近身呀.”

文也笑了: “是穷气吧. 她们一定看出我是个洋插队的,不忍心赚我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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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看着这些洋妞文真的没多少兴趣,他不觉得她们比他在沈阳见到的中国妞更好.文趁琳探过头来赶紧说: “咱们还是回去吧?” 文喝了那瓶啤酒感觉有点疲惫.

回旅馆的路上文问出租车司机叫个舞女在怀里跳一次(Lap Dance)要多少钱.

“$20” 司机从倒车镜看了一下文说.

“That cheap(这么便宜)?” 文有点不相信.

“Of course. $50 they will go to your hotel room(当然, $50你就可以带个回旅馆).”

琳捅一下文说: “怎么样,后悔了吧? 才$20. 要不要我出$50给你找个带旅馆去?”

“少来你!” 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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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 他们洗漱完. 文问琳: “我们明天去哪?”

“我也不知道呀. 没想到拉斯维加斯这么快就逛完了.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赌吗, 要不你明天去赌博吧?”

文生性好赌. 十几岁的时候被父母送到姑姑那读高中, 就拿着姑姑给的零花钱在马路边上“撂三张”. 在Reno的时候也常去赌场,不过每次他只带$50输光拉倒. 文觉得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你能参与什么样的赌博取决于你有多少资本了. 当你的资本越来越多你最后关心的可能只是输赢本身,对输赢多少反倒不在乎了. 而最可悲的是后来陶醉在其中无法自拔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在输还是在赢了.

奇怪的是文这次来拉斯维加斯,曾坐在“老虎机”前赌过一次. 他拉了几次机器突然兴趣索然, 赌博的意愿荡然无存. 他自己也纳闷, 好象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操纵他这次的拉斯维加斯之行.

“我们明天租个车去胡佛水坝(Hoover Dam)吧?” 文建议.

“好哇!”琳很高兴地同意.

琳又拿出她的《旅游指南》读.

“这里介绍了另一个脱衣舞酒吧,叫“奥林匹克花园”(Olympic Garden). 说里面有male revue. Male revue 是什么意思?” 琳问.

文过来看一下说: “是男脱衣舞表演.”

“真的吗? 我要去.” 琳说.

文回到自己床上躺下,盖上被子说: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这些是拉斯维加斯的一大特点. 来拉斯维加斯不去这些地方看看,你不觉得遗憾?” 琳好像有点生气.

“没什么遗憾的. 反正我不想去.” 文说.

琳没再说话. 关灯睡觉. 显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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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他们从机场附近提车, 从高速215转515再转93. 胡佛水坝离拉斯维加斯只20迈. 可文却开错了路多绕了半个小时. 主要是修路路标指引混乱把文搞糊涂了. 不过在内华达沙漠旷野中开车对文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路边一陀陀的被誉为内华达州州花的山艾树(sagebrush)一直向旷野深处延伸. 里面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宝藏. 文一直有一种进去探索的冲动. 这可能和文从小在东北山区长大有关. 他父亲是个林业工人. 文经常一个人去山里转,有时会走出很远, 他常幻想哪天会遇见山神或看到成精的人参娃娃. 文经常趴在家里的土炕上望着窗外高高的大山想象着山那边的世界. 文也体验过在深林里迷路后的极端恐惧和孤独. 所以文后来很喜欢高行健的《灵山》, 尽管很多人对高以此而得的诺贝尔文学奖大不以为然.

琳一早起来就很少说话. 文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一点点转化. 彼此神秘的面纱也在一点点脱落. 最后剩下的是快乐,痛苦, 遗憾,还是无所谓,文想象不出来也不想去想.

琳说她谈过两次恋爱. 一次是大学的时候,一次是工作以后. 每次她都用心投入了,但两次都搞得她伤心疲惫,痛苦不堪. 她说她经历了那两次有免疫力了以后就不怕了, 搞的文稀里糊涂不知她要说什么:是说不怕和文交往了?还是不在乎和文之间的感情了?

他们快到水坝的时候,琳看到路边牌子上写着: “直升飞机一游! $29”

“我想坐直升机.” 琳小声地对文说. 同昨晚吵着要去Olympic Garden的口气迥然不同.

文突然很心疼琳. “我们游完水坝回来就坐.” 文说.

“你坐过直升飞机吗?”琳问文.

“还没有. 你呢?”

“我也没有.”

“对了,还别说,我还真坐过一次.” 文说,“是出车祸摔死过去后被直升机吊到了医院. 不过也跟没坐过差不多了. 当时我啥也不知道.” 文嘿嘿两下. 琳也笑了.

胡佛水坝建于1931年,以当时的第31任总统Hoover命名. 据说是世界上最高的水坝了. 文不知道中国刚建的三峡大坝是不是要高过它.

直升飞机一游也没想象的刺激. 用琳的话说就是太平稳了不够惊险. $29是去湖上飞一圈回来只一分钟. $59是在坝上兜一圈再到湖上飞回来五分钟. 文选择了后一种. 但也没飞够五分钟.文看过表算了一下也就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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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旅馆的路上文问琳: “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还是就等着回去吃晚餐了?”

“你现在饿不饿?”琳问文.

文不是很饿,或者说文不打算现在吃东西他想回去好好吃顿晚餐. 但他又怕琳饿. 如果琳饿而自己说不饿,琳会不会也就等到晚餐了? 还是应该停下来吃点东西呢? 文正犹豫着, 听琳不奈烦地说: “饿不饿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 你自己饿不饿还不知道吗?”

听琳这么说文突然意识到当一个人为他人着想的时候,有时对一些看似很简单的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当爱牵扯进来的时候,再简单的问题也会变复杂.” 文慢慢地回答.

“我们就直接吃晚餐吧. 我们吃“牛排屋”(Steak House)吧. 你帮我往路边看着,我们在哪里遇见我们就停在哪里吃.” 文决定以后同琳在一起把复杂化简单. 好象谁说过“把复杂化简单很复杂,而把简单化复杂很简单”.

不管是复杂还是简单,文和琳一路也没见个Steak House. 到了strip上, 文说: “我记得我在strip上见到有个Steak House. 不过恐怕没地方停车. 我们把车停到旅馆停车场,然后再步行出来好吗?”

“听你的了.”琳说.

他们把车停下后,发现他们住的金子塔旅馆里面就有一个Steak House.

“真好,我们省得出去了.” 文高兴的说.

这个Steak House要到六点开门, 现在才刚过五点. 文和琳看了一下立在门口的菜单和价格. 文看着哪个菜也不想吃而且价格还死贵, 就对琳说: “算了,我们别等了,去看看别的餐馆吧?”

“我看也是.”琳很赞同.

他们最后选在La Salsa,一个墨西哥餐馆.

他们挑了个Booth坐下. 琳说: “在国内我们把这种座位叫火车座.”

(38)
最一开始吸引文选这里的是摆在餐桌上装在独特的高高酒杯里的“马革里塔”(Magarita)鸡尾酒. 酒杯五颜六色很象花瓶. 可后来用餐时文却改变主意还是要了瓶啤酒. 琳点了一杯果味的Margarita by Yard. 主餐琳要了个墨西哥“半岛辣鸡翅”(Yucatan Hot Wing), 文点了个墨西哥“铁板烧”(Sizzling Fajitas).

文知道琳现在不太可能会喜欢这些洋食. 他刚来美国时也很不喜欢西餐,觉得好好的食物怎么会做成这样,简直是糟蹋东西. 后来慢慢懂得了里面的文化,越吃就越喜欢了. 饮食本来就是一种文化和习惯. 你不喜欢某种食物,不是你不习惯它就是你还没有这种文化. 文和朋友一起就餐的时候如有谁说不喜欢这不喜欢那,文就会说他:“你没文化!”

食物上来的时候每人都是好大一盘.

“好多啊!”琳说.

“据康耐尔大学一位叫Brian Wansink的教授所研究的结果,美国人之所以胖就是因为吃饭的盘子太大. 如果盘子缩小一号,美国人立马就瘦下来.”

“真假呀?”琳开始吃饭.

“当然真的了. 这个教授我认识. 娶了个台湾老婆. 他被CNN和纽约《时代》周刊都采访过. 他的那本书很出名. 叫什么来着? 对了, 《Mindless Eating》.” 文喝了一口啤酒.

“你应该多吃点. 你太瘦了. 我觉得男人还是胖点好.”

文一直很在乎饮食,怕自己胖起来. 听琳这么说反到不知怎么回答了.

“你两次恋爱为什么都没成正果?” 文问琳.

“就是很累了. 你应该知道了,就是非常疲惫.” 琳轻描淡写. 文觉得琳不想说.

“是谁提出分手的?”文接着问.

“当然都是我了.” 琳说, “我觉得还是朋友好. 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联系. 恋人分开了反到没联系了. 哎你说,不结婚有很多朋友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是挺好. 不过等别人一个个都结婚了,最后把你一个人剩下会更孤单.”

“怕的也是这.” 琳低着头. 她吃起饭来很认真.

“其实人呀就象两只刺猥. 冷了就想靠在一起取暖. 可近了就会扎到对方,越近扎的越痛. 但分开了又冷. 久了又要往一起靠.” 文说.

“谈谈你和那个台湾女孩的事吧?”琳问文.

琳说的是蓉. 是文刚到美国认识的一个台湾女孩. 文跟琳谈过她.

文低头喝了口啤酒. “我和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随你了.不说算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听.” 琳看文犹豫顺口说了一句.

“你这话好没水平.” 文听着不舒服.

“不是了. 我其实不是那意思了.” 琳也担心自己话是不是说重了.

“我那时觉得她和当时大陆女孩不一样. 无论是说话方式, 气质,价值观念, 对我来说都很新颖,很吸引我. 对了,就象你们现在这些女孩. 你很多方面就很象她.” 文望着琳说.

“这么多年终于找到替代品了.” 琳有点诡诈地说.

“什么呀我哪有” 。文觉得琳即可爱又聪明. “对了,我在AP (Associate Press)上读了篇文章, 说男人应该怎么和女人flirt (调情), 女人又该怎样和男人flirt…”

“我知道怎么样flirt.” 琳打断文.

“怎么样?” 文问.

“你看着我.” 琳把身子坐直,两眼睁圆,似笑非笑地看着文. 然后一只眼不动,另一只眼开始一眨一眨.

文看着琳几乎要笑死了,把AP文章的事全忘了. 琳这个眼眨完又换另一只眼.

“好了好了, 你就别flirt了, 我肚子笑疼死了.”

“你和那个台湾女孩还有联系吗?” 琳收起了她的“调情”姿势问文.

“偶尔会EMAIL问候一下了. 她去年圣诞节时结婚了.”

“哦? 你们不是还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吗?”

“我们在一起是有intimacy了,但从来没有intercourse. 她是一个很虔诚的基督徒.”

“基督徒就不可以吗” 琳问.

“这取决每个人信到什么程度了. 原则上婚外是不允许的.” 文谈到这个问题时,心里开始不安.

文和琳把铁板烧上的烤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琳发现旁边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原来是包薄饼.

“哈哈,我忘了. 那些烤肉是应该卷饼吃的.” 文说, “我们把剩下的肉卷着吃吧.”

“你卷吧. 我就这么干吃饼了.”

“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吧? 你都喜欢谁的歌?” 文非常喜欢琳说话的声音,他觉得她唱歌一定也会很好听.

“你知道容祖儿吗? 我喜欢她的《挥动翅膀的女孩》”

“就是那首 ‘Believe me I can fly’?” 文对目前大陆流行的歌曲了解一些,他也很喜欢这些歌曲.

“对,就是那首.” 琳说.

“听说现在的大学生流行张韶含的《隐形的翅膀》。我们那时候唱的是要靠自己的一双手, 到你们就有翅膀了, 如今翅膀都变隐形的了!” 文不知道又来了什么感慨.

(39)
对文来说他这次拉斯唯加斯之行最难忘的就是这顿晚餐了. 晚餐最后是琳请的. 他们吃的高兴,聊的也愉快.

从餐厅出来两人往房间走. 琳说: “我吃的好饱呀.”

文说: “我也是.”

“我肚子都起来了. 你摸摸?” 琳拍拍自己的肚子.

文摸了一下琳的肚子说: “有一点点大了. 你说摸肚子是不是不算intimacy呀?”

“胡说什么, 你是不是喝多了!” 琳说.

(40)
回到房间,文和琳各自躺在床上休息. 文打开电视看有什么新闻. 琳闭着眼绻着身子.

“我在这斗争呢.” 琳说.

“斗争什么?”文看一下琳. 琳把她那张小小的脸紧贴在床上.

“斗争要不要去Olympic Garden.”

“算了,别去了.” 文觉得琳挺固执的. “电视里有三级片,我来找个给你看.”

琳坐起来望着电视: “哪有? 什么片?”

“你瞧这个$3.99. 这个$5.99.” 文拿着遥控器在成人电影栏目里翻页.

“还要钱呀, 不看!” 琳又躺回床上.

“不行,我还得去. 否则以后会遗憾.” 琳边说边下床.

“留点遗憾不是什么坏事.” 文知道他说服不了琳.

“你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去.” 琳准备出门.

“你觉得你自己去安全吗? 不会被人拐跑了吧?” 文真的不想去那里. 但又有点担心琳, 觉得是不是该开车送她去. 但文隐隐约约地感觉今晚他开车会很不安全, 还不如让琳打车去呢, 现在才八点,在美国也没什么不安全的.

“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人了.”

“那你要早点回来. 十点吧. 十点你要不回来我就报警.”

“好吧,我十点回来” 琳走出了房间.

(41)
文关掉电视. 房间安静下来. 他想下去赌可又一点兴趣提不起来. 他下了床走到窗前. 窗口正对着不远处的机场. 在蓝色的荧光标识的跑道上, 飞机一架架起飞又一架架降落. 起飞的飞机先是助跑, 然后一仰头离开地面, 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而降落的飞机先是闯入你眼中的一个亮点,一开始就象虚无缥缈的繁星中的一颗, 后来变大, 在你还来不急思考的瞬间落地, 便真真实实地停在了你的面前.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有人会突然降落在你身边,有人又会突然在你身边飞走。

文拉上窗帘, 回头注视他和琳已经住了两天的房间. 琳的床和被子还保持着她出门前躺过的形状. 床头是她带到纽约又带来拉斯维加斯的大皮箱. 皮箱敞着盖,里面乱七八糟堆着她的东西.

“Believe me I can fly”, 文想象着琳一手拖个大皮箱,一手捧本Lonely Planet的《旅游大全》, 嘴里唱着容祖儿的歌曲, 打算游遍世界的雄心, 忍不住笑了.

文这时有点后悔没陪琳去酒吧. 快十点的时候琳发来一条短信: “I will be back a little bit later(我会晚一小会儿回来).”

文本打算回一条“OK, be fun(知道了,好好玩吧)”,可后来改变主意没有发出去. 他怕琳收到后会疯到半夜才回来.

文洗完澡便躺在床上等琳,不小心睡着了.

(42)
“都睡觉了? 看来一点也不关心我呀. 我发的短信也不回.” 琳回来惊醒了文. 文看了一下表才十点二十. 文没理琳的短信果真奏效.

“玩的怎么样啊?” 文问.

“可好了. 那些男孩的体型特棒! 都是倒三角型的,只穿个小裤裤.” 琳好像意尤未尽.

“你没往人家小裤里塞钱什么的?”

“没有了,我怎么会.” 琳收拾完坐到床上打开电脑,不再理文.

文见琳在把相机里的照片往电脑上传,便凑过来看.

“其实性(Sex)也是一种艺术.” 文想缓解一下气氛.

“原来你也知道哇!” 琳口气有点嘲讽.

“可这里的性是一种交易(business)我不喜欢.”文说.

琳没再说话. 她不想跟文争辩下去.

“你这里相片不少吗. 我可以看看你以前的相片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文说.

“好吧,看吧.”

“这是你父母?”

“对呀.”

“你爸好酷呀. 都说女儿像爸.”

“我这里有我弹钢琴的一点录像.” 琳打开了一个文件,是琳在钢琴上弹了一曲《献给爱丽丝》的录像.

“真不错耶!” 文夸赞说, “你还有别的什么吗,打开让我看看?” 文的头都快贴到琳的鼻子了.

琳向后挪挪说: “你就挤吧! 还要看啥? 我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邮件要处理呢. 哪像你这么清闲.”

“嘿嘿. 好了,不捣乱你了,你工作吧.” 文看了一会儿回到自己床上.

琳开始在电脑上霹雳啪啦打字.

文看着琳说:“我们明早七点之前就得走. 先送你去机场. 然后我去还车,再让租车公司送我.” 明天琳是九点半的飞机回M市, 文是下午一点的飞机回DC.

(43)
文的飞机下午一点准时从拉斯维加斯起飞,但折腾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他最后一次打给琳是早上九点二十. 文在八点之前把琳丢在拉斯维加斯机场,然后去还车. 等文再赶回机场的时候就已经快九点了.

文在回机场的路上琳打来电话: “我可能要赶不上飞机了. 安检的线太长了!” 琳的声音很急.

文安慰她说: “那你也别着急,我马上就到机场.”

星期天是拉斯维加斯机场最糟糕的一天. 在这里渡过了一个周末的人们今天开始返程.他们留下的是金钱或许还有破碎的梦,但也带走了一些销魂的记忆.

文到了机场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安检线,给琳拨了个电话. “你怎么样啊? 有希望赶上飞机吗?”

“我也不知道哇. 怎么办啊, 很可能赶不上.”

“赶不上也别急. 改下一班.” 文突然希望琳赶不上这班飞机,两个人又可以在一起多呆一个上午. 文在心里给自己打个赌: 如果琳赶不上这班机, 他就继续同琳交往. 如果赶上了,他就决定忘掉她.

安 检线向前移动的还挺快. 琳半天没打电话来. 文看一下表,九点二十, 离琳的飞机起飞只剩十分种了. 文拿起电话拨给琳.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进入了留言机. 看来琳是上了飞机关了电话了. 文有点失望. 文刚收起电话就听到它 “嘟”的一声, 他赶紧打开看. 原来是没电提示. 文关了手机.

过了安检线到了登机门才刚刚十点, 文要在机场渡过三个小时. 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文这时的脑海里都是琳, 他要缕一下自己的思路. 琳曾经说过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而文说他却不知道要什么. 狼撵兔子多半撵不上. 因为撵上了也就是一顿饭而已. 而兔子就不一样了,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琳只说过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没说具体是什么,文也没问. 所以文不知道琳要的是一顿饭还是生命, 但不管什么文都担心自己满足不了她.

(44)
同纽约之行正好相反, 文讨厌起拉斯维加斯来了. 文这次对拉斯维加斯的印象是:它徒有一幅华丽的外表,里面包裹的尽是肤浅和虚华. 文彻底改变了他第一次来且保留了十几年之久的美好印象.

文回到家里疲惫不堪. 他把手机插上电源,打开. 一共五个留言,都是琳的:

9:28
“我已经上了飞机了. 我是最后一个. 呵呵. 我一上来就听广播说 ‘the last one’. 你不用担心了,再见!”

10:27
“我的飞机还没起飞, 说是机械故障,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 不过反正我在飞机上,你不用担心, Bye.”

11:46
“我的飞机修不好了. 我们都被赶下了飞机. 我现在在B14这坐着呢.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修好, 我们都在这等通知呢.”

12:38
“文哥,你现在是不是都上了飞机了? 我还在机场呢. 我的班机推迟到凌晨五点起飞了. 他们在为我安排别的飞机. 但不知道能不能有座位,因为很多人都在等. 搞不好我要在机场过一夜了.”

17:42
“我已经被安排在晚十点半那班飞机上了. 今天的经历特离奇,不过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怎么要求改班机呀. 我还遇到了好些好心人帮我. 我会在明早五点到M市也不会耽误功课. 对了,我最后要跟你说的是,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听完琳的留言文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上帝真要跟他开个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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